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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去救她?”
“我以为她已经……”
“已经死了。”拓跋骁粗暴地打断他,咄咄逼人,“你说你爱她,可连她是不是真死了都不去看一眼就信了别人的话。”
换作他自己,就算把天都翻过来他也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休想叫他放弃。
“我……”萧易被问住了,眼里全是悔恨。
是,都怪他,他这么多年都没想过去找她,明知道士族最看中名声,他怎么就轻易相信他们说的阿芙已经死了呢?但凡他当初好好查查就能知道阿芙根本没死,那他说不定可以把她救回来。
拓跋骁看着这个男人,情绪十分复杂,阿母心心念念为了他被拓跋塔厌弃,以至于后来遭受那些屈辱,萧易要是个负心汉现在妻妾成群的话,他一定一刀砍了他,可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娶妻,他们的感情如此坚贞,说明阿母没有爱错人。
那他呢,鸮奴,阿母叫自己这个名字时,怀念的是不是都是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拓跋骁狠狠皱起眉。
萧易的目光一直落在拓跋骁脸上,他五官锋利刚毅,半点不显女气,可萧易却从中找到了王芙的影子,最像的是眼睛形状,都是好看的凤眼,然后是嘴巴和下巴轮廓……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她的事,她这些年……”
“没什么好讲的。”拓跋骁冷声拒绝。
“那我给你说说我们的事吧。”萧易又道。
“我不想听。”
拓跋骁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姜从珚忙追上去,可他步子迈得又大又快,不过片刻就被落在了后面,最后,她在正院找到了他。
这里以前是赵氏住的地方,后来闲置下来,再后来又遭逢战乱,本就十分破败,姜从珚干脆让人推平,建了个宽阔的练武场给拓跋骁用。
此时,他正拿着他那把长枪,甩得如虎如龙、雷霆万钧,空气都带上了锋芒,赫赫威势逼得人不敢靠近。
姜从珚知道他这是在发泄。
他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要不去纵马,要不就练武。
她没上去劝,这样也好,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天空还飘着细雪,姜从珚站到廊下看着他,天气冷,又在室外,姜从珚很快手脚冰凉,脸色也冻得发白。
片刻,阿榧捧了那件狐狸毛斗篷过来给她披上,还拿了个小巧手炉,靠着这两件东西,她终于不冷了,然后就抱着手炉一直等着。
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廊下点起了灯笼。
拓跋骁终于停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姜从珚第一时间上前,握住他的手,“你看,天都黑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拓跋骁不想吃,可看到她,想起刚t才她在廊下等了自己这么久,最终还是丢下枪跟她回去了。
他整个人都泛着湿漉漉的潮气,不知是汗水还是飘落在他身上的雪花融化了,或者两者都有。
他身体素质强,并不把这当回事儿,姜从珚还是先给他换了套干爽的衣裳,再到西次间去用饭。
他平时胃口极好,今天却没什么兴致,姜从珚给他夹了些菜到碗里,他就机械地吃下去。
用完一碗,姜从珚也不再勉强他,让人撤走,带他去洗漱。
弄完这些,两人回到床上。
拓跋骁虽看似正常,她说话也听,气势却十分沉郁。
他今日确实受到了些冲击。
“我知道你难受,你可以告诉我,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承担,或许你心里会好受点。”姜从珚伸出双臂抱着他温热的脖子,将脸贴过去,柔声说。
拓跋骁反手搂住她,搂得极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嵌到自己身体里。
他感受这副娇软的身躯切实地被自己拥在怀里,她的脉搏、体温、呼吸,还有闻到的馨香都真切地包裹着他,拓跋骁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珚珚,你说阿母真的希望我是她的孩子吗?会不会根本不喜欢我?”过了许久,他迟疑着说。
“你看她给我取的名字都在怀念她的心上人,她一日都没喜欢过草原上的生活。换作是我,我也绝不愿跟我不爱的人生孩子,更不可能喜欢他,我只会觉得那是一个耻辱。”
“不,不是的,阿母是爱你的,你难道没感受到她对你的爱吗?你怎么能质疑她,要是不爱你,她根本不可能辛苦生下你又抚养你长大。”姜从珚赶紧道。
她知道他又在钻牛角尖了,这种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许能看得一清二楚,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却总忍不住生出各种怀疑。
尤其王芙的自杀,更是他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伤痛。
但其实细究起来,是他太在乎了,因为在乎,所以胆怯,就像从前她一直逃避的感情。
拓跋骁的童年时光只有他和母亲的相依为命,这是他那时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如同一盏灯点亮了他今后的人生。若这盏灯不在,或许不会击垮他,却会让他变得冷漠而猜疑。
“就像你说的,我们都做不到毫无芥蒂地跟一个不爱的人生下孩子,可正是这样才凸显出她对你的爱多么宝贵。”姜从珚又道,“阿母确实没给你一个幸福完整的家,但她努力了,她的心上人是她心底最珍贵的回忆,绝不希望被玷污,若不爱你又怎么会给你取这个名字。”
“真的?”
“嗯。”姜从珚肯定点头。
“要是你讨厌一个人,你会给她取我的名字吗?”
拓跋骁摇头,她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他都不愿。
“那就是了……”
在姜从珚一句又一句地宽慰中,他终于不钻牛角尖了。
“珚珚,谢谢你,幸好有你在我身边。”拓跋骁抱着她,只想紧一点,再紧一点。
“你是唯一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了,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情感寄托。
姜从珚闭上眼,“我会的,跟你白头到老,永远不离开你。”
她以前从不敢许下一辈子的承诺,现在却脱口而出。
她想,她也找到了自己心灵的归宿。
在这个世界,她跟外祖和外祖家的兄弟姐妹们感情都很深,确实是十分温暖而难得的亲情,但这种感情并非唯一的,她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唯一,隐约有一道分界线。
她跟拓跋骁的感情却不一样,那是毫无保留的、将身心完全交付给对方、只容得下彼此的独一无二的感情。
他们很幸运,最终走到了一起。
开解完,姜从珚准备劝他睡觉,却见他眼神直直落在自己身上,顺着视线看过来,发现他盯的地方正是她肚子。
“珚珚,我现在特别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拓跋骁说。
姜从珚下意识摸摸腹部,很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