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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
“恕儿臣直言,京兆尹、刑部、大理寺,对着溺毙的尸首指鹿为马,这难道不是欺君吗?他们今日可以为文武纷争欺骗父皇,来日若党项打了过来,大军长驱直入,兵临建安城下,他们难道不会因为看不惯武将,欺骗父皇,说事态根本没有那么严重,都是武将夸大其词,想得到嘉奖吗?”
齐冷的话,倒是让正始帝一激灵,那些文官都是没上过战场的,但正始帝上过,在战场上如若欺瞒,足以毁掉数万大军,齐冷说的事,将来未必不会发生。
正始帝沉吟不语,齐冷又趁热打铁:“眼下朝堂文武纷争,以前争吵不休的大臣都连为一片,唯沈相马首是瞻,一心要定穆麟的罪,京兆尹、刑部、大理寺,这三个以前经常互相拆台的地方,居然默契到一起指鹿为马,欺骗父皇,父皇不觉得可怕吗?”
眼见正始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齐冷道:“请父皇明断。”
良久后,正始帝才道:“若开棺验尸的结果,虞修的确是被殴致死,那你就算不当这个定王,也不能平文臣之愤。”
正始帝道:“到时,你需自裁谢罪,你可愿意?”
齐冷毫不犹豫道:“愿意。”
正始帝没想到齐冷当真豁出性命了,他提醒齐冷:“雪弓,你就这么确定虞修是落水身亡?”
其实齐冷并没有直接证据,打更人他们捞出的尸首也未必就是虞修的,但信是沈青筠写给他的,他相信沈青筠。
他于是道:“儿臣很是确定,如若儿臣猜错了,甘愿以命相抵。”
正始帝默了默,最后终于道:“好,穆麟一案,由你全权处理,若败了,朕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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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冷接令后,立即召集朝中四品以上官员,以及建安城中几个商会行首,又从外州府借调仵作,并且请了民间的殓尸人,共同为虞修开棺验尸。
开棺的结果,虞修舌突眼张,腹部肿胀,尸体只有些许淤青,并没有其他伤痕,显然是溺毙,而不是被殴身亡。
铁证之下,齐冷拘禁了虞修妻子,妻子承认是因一时气愤,才会诬告穆麟,而京兆尹也承认是因为不忿武将殴打文臣,所以才会隐瞒虞修真正死因。
一切真相大白,在场的文臣虽然心中不服,但也无话可说,齐冷道:“民间虽然有谚语‘做人莫做军,做铁莫做针’,百姓也以科举及第为荣,以成为武夫为耻,但是非黑白,百姓心中都有杆秤,并不会因为无辜者是武夫,而就希望他被冤杀。今日公堂验尸之事,本王也请了各商会行首见证,如果再有人因为文武纷争,就想致无辜者于死地,那今日之事,就会传遍整个建安,乃至整个大齐!就让缴纳赋税的百姓,用他们心中的秤,称一称谁对谁错吧!”
文臣们面面相觑,皆缄默不语,他们其中的有一些人,开始正视这位以往不受青睐的定王,只见定王面容俊朗,肩膀宽阔,猿臂蜂腰,身姿更是挺拔如松,公堂之上,掷地有声,恩威并施,隐隐有帝王之相,众人心中一阵惶恐,都低下头去。
只有沈谦心中讶异之时,也隐隐有了疑窦。
定王是如何这么快就查出虞修之死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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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尸之后,尘埃落定,齐冷入宫见正始帝,说了对此事处置的提议,虞修之妻以诬告之罪入刑,京兆尹罢官,刑部、大理寺负责官员降职,其余鼓噪的文臣以不知之罪,全数放过。
而穆麟虽然无辜,但文武纷争牵扯太大,以斗殴之罪杖五十,算是给文臣一个台阶下。
正始帝有些惊讶:“朕以为,你为
穆麟洗冤,性命都能豁出去,不会将他处置的这么重。”
齐冷道:“儿臣也是为穆麟好,经此一事,穆麟已成为文臣众矢之的,如果没有任何惩戒,只怕文臣会继续寻他的错处,倒不如用这五十杖的皮肉之苦,换双方止戈。”
正始帝默然颔首:“都按你说的处置吧。”
他看了看齐冷,一场文武风波,就被他这样轻易解决,既让武将满意,又敲打了气焰嚣张的文臣,但又封锁消息,重罚穆麟,不至于让文臣颜面扫地,这算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这个儿子,权变谋略的本领,比他不知高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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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冷又在正始帝那留了半晌,出万岁殿后,才迫不及待去见沈青筠,但却从嘉宜公主口中得知,沈青筠已经被接回了沈府。
第70章 你是害了我
沈府的佛堂里,沈青筠推门进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蒲团上,细细抿着禅茶的沈忌。
沈忌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他不信神佛,却偏偏要在府中建个佛堂,他满手血腥,却偏偏要在手腕戴串开过光的念珠,囚禁沈青筠的那几年,他又最喜欢在佛像面前折磨她。
他好像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漫天神佛看着他作恶,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感觉,只有这时候,他才会忘了自己是个因为癫痫,连官都做不了的失败者。
沈青筠坐到沈忌对面,她端起紫檀案几的禅茶,抿了口,平静道:“兄长将我从宫中接回来,有事么?”
“我以为,你会借着嘉宜公主的名义,不回来。”
“沈府是我的家,我怎么会不回来?”沈青筠轻笑道:“之前几次,的确是嘉宜公主不舍得我,才不愿放我回来。”
沈忌轻哼了声,很明显,沈青筠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道:“你入宫之后,结交了嘉宜公主,结交了废太子,结交了定王,什么时候,也结交结交陛下,让陛下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兄长这话说的可真是让人伤心。”沈青筠笑吟吟道:“难道不是父亲和兄长,希望青筠去讨好嘉宜公主,去勾引废太子和定王吗?如果不是陛下不能人道,青筠毫不怀疑,回建安城的第一日,父亲和兄长,就会将青筠送到陛下的龙榻之上。”
她叹气道:“青筠只是照着父亲和兄长的吩咐照做而已啊,如何这也是青筠的过错了呢?”
沈忌盯着沈青筠,他忽笑了,只是那笑容带着彻骨的寒意,沈青筠知晓,这是沈忌极度愤怒下的表现。
沈忌的眼睛并没有笑容而变得柔和,反而变得和豺狼一样冷厉,他忽一把掀翻紫檀案几,沉闷的声响顿时回荡在空寂的佛堂之中,当着神佛的面,他突然掐住沈青筠的脖颈,沈青筠背重重撞上白壁,她不由疼得蹙起眉头。
沈忌掐着她的脖子,慢条斯理道:“筠娘,你当我是傻子么?”
这种命悬一线的境地,沈青筠却仍然神色平静,她惶恐道:“青筠真的不知晓做错了什么……”
“还装!”沈忌冷笑:“我问你,齐冷是如何知晓虞修死亡真相的?”
“他自己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