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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克死了几任工作,现在终于轮到工作克死我了。

“哈哈哈哈……”

还有同事在回信中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也有今天!”

战战兢兢工作,就怕有一天被我举报遗臭万年的远在沙漠组织赤王子民抗灾还得掘地三尺找大慈树王的大贤者,累到爬不起来还特意写一封信嘲笑我:“有生之年,我终于看到你比我惨了!”

没事,我可以催他们工作进度,催到死。

导师们都是这样的大牛马了,底下的学生们自然就成了小牛马。无论是刚入学的,还是毕业了的,都得到了导师们亲切的问候:“还活着吗,活着就来抗击黑潮。”

须弥人在灾难一开始就在教令院被点了一遍名,说的残酷些就是为了身亡后还可以在墓碑上写名字统计死亡率,说的温情一点,就是期待这些名字能够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庆功宴上。

庆功宴上还得有第一时间对黑潮进行了制约的大慈树王。

“现在是白天,做梦等晚上。”

“现在不做些美梦,万一死了,那不就太亏了?”

也是。

我的学生都有人上了牺牲者名单,在教令院,在大本营,这个死亡率最低的地方,因为想要治愈黑潮中出现的病症而死去了。

因为过劳而一睡不起。

因为维持森林与沙漠的道路通畅遭遇了魔兽而死去。

因为突如其来的死域而被吞噬生命。

……

我的同事们也走了几个,尸体如他们所愿成了研究的宝贵资料,让他们的学生们补足了对死域的认知。

原本的伤亡率不会有这么高,只是为了更好的了解黑潮了解死域,将积累下来的经验成为确凿的真理,除开战斗伤亡外,还多了一部分探索伤亡。

“死亡是知识的一种烙印方式。”

遵从他们的遗愿解剖他们尸体并讲述相关知识的导师,依旧是我。守家的人总是要有两把刷子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散的那么痛快。

但是无论我说的如何透彻,总有学生会不能理解,这是正常又遗憾的事。

也总有天才早就明了这些事物,进行着自己的研究。

赞迪克,我的学生,也是其一。

他是一个耀眼的天才,这从我见到他第一眼时就明白,在一众学生里,他的价值鹤立鸡群。

在私底下,忙的脚不沾地时,他见缝插针式的问询过我许多问题,在坎瑞亚的机器降临须弥时,他亦展露出明显的好奇心,向我申请过研究它们。

须弥的机械防卫造物,正是在他对知识孜孜不倦地探寻下,才以极快的速度更新换代的。

他分担过我的许多压力。

他是妙论派最出色的一名学者。

可以令所有老师骄傲的学生,对这堂教学课的观后感是:“老师,你说的太过安全了。现在是特殊时间段,这样不痛不痒的教学,解决不了须弥当前的问题。”

“你浪费了几位贤者的牺牲。”

“的确如此。赞迪克,你说的没错,我浪费了他们用死亡给我争取的机会,但在他们死亡前,他们已然明白,死域彻底根治的方法……不是了解。不是所有的知识,都必须去了解,否则须弥就不会有那些规则。不巧的是,我们正在经历的,是不能了解的知识。”

持续了很长时间的过劳状态不会让我猝死,但是会让我的身体变得有些虚弱,面色憔悴。

“赞迪克,我们这七个人,都在为触及了不该触及的知识而付出代价,但是,这些又是下一代必须要存留一部分的知识,我们只能挑挑拣拣选择性的告知一部分。”

“不是我浪费了他们的牺牲,而是我们扩散了某种毒害,浪费了许多人的牺牲。”

“那些人,他们本该活着。”

天才生于最苛刻的时代,当下所经历的一切,对于渴求知识有能力寻求谜底的天才们,都是一场折磨。

想要解决问题,就要了解问题,方才能构建出根治的方法。

然而,这世界上,有知识是了解就会受到戮害的,了解就是帮凶的。

“我很高兴,赞迪克,你是先来表明自己的看法,而不是私底下去进行那些实验。你的实验很危险。我知道,你的求知心无时无刻不在督促你去发现新的知识,所以,我寻找到了它的替代品。”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我的学生,束缚一下你心中的怪物吧,我不想我死前最后一件事,是跟你同归于尽。”

我不知道他吃不吃这套,他看上去不像是涉世未深,吃上司打感情牌的人,他的名字赞迪克也有“异端”的含义。

他是不会被人约束的学者,以后往往是被人称作“怪物”和“罪人”的存在。

赞迪克可能都不是他的真名。

总得试试,他要是走了,我的工作又要增多了。

“替代品呢?”

他吃。

我露出微笑,解开自己的袖扣,将衣袖撩了上去,久不见天光的皮肤并不白皙,而是被成片的黑灰色鳞状组织覆盖。

“是这个,你想了解的知识的外在表现,其机制,跟死域的形成亦有共性。”

“但想要研究这个,你需要一些前置抗性。赞迪克,你愿意为这知识的只鳞片爪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你不是想要杀死我吗?”他用反问的方式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只会在死前驱逐你。我不想再多做一些额外的工作,但教令院早晚也无法容忍你的行为,所以我会驱逐你。”

“只是在我死之前,别做那样的事,赞迪克,我还是希望我的教学生涯能有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好结局。”

我还要领自己的抚恤金。

第11章 饲蛇

没有领到。

我没死在我的工作上。

在教令院大贤者带着小草神纳西妲回来,教令院里终于有别的顶梁柱时,我以个人名义放逐了赞迪克。

顺便通过放逐的流程重新将权力的流向导向了神明,以免年幼的神明在这个对她陌生的须弥里,因为失权而无法约束智慧的流向。

我和大贤者并不期待见到一个工作环境恶化,在智慧的荫蔽下却仍旧行以愚行的须弥,也不期待智慧的国度因为我们七个人的前车之鉴,而彻底阉割自己的求知心,学术环境成了一潭腐臭的水。

我们,七个人里已经有五人死亡,余下的两个,都身染魔鳞病,活不太长久,是没有充足的时间等待年幼的神明成长的。

那么只能用快捷一点的方式,让神明,这位独立于人的权力体系之外的裁决者出场就拥有威权。

放逐赞迪克是。

一个大贤者和贤者的自请责罚也是。

以及更加简单粗暴的,将自己教学过的知识在短时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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