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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祂便注意到了空旷中若隐若现的「存在」。

不朽的命途又与「存在」有关,祂就跟猫见了照在地上的光源一样,时不时盯两眼,偶尔还伸出爪子碰一碰。

所以我会掉进去波月古海,其实是个必然事件。

讲真,对于这个世界,我算不上原住民,重新将自己折腾出来一个人形,还是做它的寄生虫才有机会的,也不算是个好东西。

虽然有孕育的缘分,但我在这世界的因果除了我自身的存在,那是一片空白。唯独有一个不朽,时不时过来瞅两眼,成了我在本世界最初的线,那命运自然会顺着这线落到祂附近。

就是这里的命运跟我故乡那边不同,一看就是没有被人精心打理过的,非常的野性。我人刚从这世界的羊水中脱离,立时就往下倒栽葱了。

看波月古海我掉下去的那个动静,身子骨脆一点的,龙裔们将我捞上来,不是要给我立碑,就是得来个冥土追魂。

死一次对我以前是换个新身体,对掉进波月古海的我而言,那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因果没了,我又得回到「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之间的运动态重新来过。

第二次熟练了是可以更快,但第一次就歪歪扭扭曲折着成功,比来第二次更省力省时啊。

不朽在我最知道感恩的时候将我带离了苦海,没让我欠下更多的债,帮我将因果钉在恒久之地(命途理论上是星神陨落都不会消失),让我在新世界有了稳定的财富获取渠道去还「偿还」的债。

而祂本身,对我的要求几近于无。

给我三千让我干三千的活我心安理得,给我三万让我干三千的活,我理直气壮,但给我三百万还让我干三千的活,我只能碰碰龙身上的鳞片,在龙回头时,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星神在宇宙游弋过漫长的岁月,其身即为「不朽」之真意,其行即为「不朽」之行迹。

我问祂,有什么想要的。

龙说:“不朽。”

我说:“好哦。”

我就成了龙的令使。

拓宽不朽的命途,我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因为本身存在便是不朽的一种诠释。

偶尔给龙带些廉价的心意,赠送一些若有似无的情绪价值,便是我这个令使做的最不朽的事了。

龙,一般对这些心意的处理方式是吃,吻部凑上来,将我手中的花团锦簇、一整个春天的印象吃下。

从艳丽或清新的花朵,到颜色不一的花梗,偶尔搭配无毒的菌子、微酸的果子。

仪态优雅,不紧不慢的吃。

水墨一样流动着的色彩,晕染进水墨画里的景,我手中尚未被吃完的春天,太过真实。

手中最后一根花梗被轻柔的力道带走,不朽稍稍移开吻部,视线扫了一遍是否有遗漏,将最后一片花瓣从我的衣服上抿走时,比我见到的春天更加恒久的春天就在我的怀里。

不朽让我看到了祂生命里的一个春天。

天气晴好,在数次生物进化中被淘汰掉的花朵正在度过自己生命周期里的最后一次春光。

它的姿态因为被不朽注视而永恒,澎湃的生命力在不朽的春天里成了怒放的花朵。

美丽芬芳,红的如美人眼尾的胭脂,香的让人路过就得驻足。

它没能等到为它传粉的昆虫,那种昆虫灭绝在上一个寒冬,它只等到不朽的龙和因不朽而见到它的我。

“你喜欢它?”

被保留的时间里,花朵身上摇曳的光影里有龙的痕迹。

祂点点头。

龙只是拥有过这样一朵花怒放的时刻,拥有那样一个春天的记忆,并不曾用命途的力量让它们真正的不朽,让它们成为如今的春天。

已消失的已经消失。

已灭绝的已经灭绝。

所以我没有让祂记忆里的花真正的活过来,只是在下一次给祂带礼物时,带了相似的红色。

有花、有某一刻晕染出层层叠叠的红的火烧云、有水中红花绿叶的倒影还有一尾红鲤鱼。

花朵祂如常吃下,火烧云祂有些迟疑,最后同水中的倒影一起成了祂眼中盛着的光影。

红鲤鱼被养在那光影里,要想看一看还需要让龙停下来,与我对视,方才能看到那一片时间,那一尾在星神眼中的红鲤。

若是试图在一位星神的眼中掬起那尾红鲤,只用伸手,明明是星神的眼睛,碰触时却是水,是一尾尾巴扫过手心的红鲤。

再摸摸,星神的眼睛其实可以算是一个宜居星球哎。

还是那种我将自己放逐出故乡前,画在纸上的宜居星球。

我对龙的这双眼睛的喜欢就这么升了起来,也不是很莫名其妙,龙在一边姿态优雅的叼花吃梗,一边听我兴致勃勃的说我设想中的那颗宜居星球:

深渊和地脉的力量相互增益,命运的上限被解开,内部没有绝对的桎梏,外部也没有促使桎梏诞生的环境。

它是一颗开放的,欢迎人前往宇宙的星球。

「你用存在换了它?」

“不。”我不好意思的,“我换的是一个宇宙。然后,故乡就不能成为我的阻碍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实现自己年少时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的梦,满足自己童年的幻想,将自己看过的故事书里记忆深刻的情节复写……很多,但细究起来理由只有一个:我喜欢。

能在索然无味里找到一个“我喜欢”,能让我拥有“我喜欢”的心情,实在是难得,于是我就做了。

代价——我是指「偿还」之外的代价,我自认为的代价——就是我对我的故乡的情绪没有了,它不再是寄托我的情绪的载体了,只是个名词。

我就从没想过回到故乡。

毕竟我用自己置换出了一个宇宙,宇宙存在,就是我尽到了一个提瓦特人的责任,就算真有什么事,难道不是提瓦特人突破浩瀚宇宙来找我,追寻我的足迹吗?

它已经是个完整的世界了。

龙不在意我的故乡,祂吃完了今日的时光,懒洋洋的很没有星神的神秘莫测,将头搁在我肩上,自然的:「那想住吗,你画在纸上的星球?」

“不要。梦想就不要降临现实了,二次元和三次元都有壁,一次元跟三次元,我置换自己放逐自己,就是为了自己不会在期待后失望,做出推倒重来的事。”

“被当做BOSS刷,好无聊的。”

「哦。那我去你的眼睛?」

“这是什么套娃吗?”

我失笑。

龙的眼睛里保留着被祂放进去的时光,我的眼睛里住着不朽的龙,已经套了两次了。

在龙的手底下工作,基本上都是这样,气氛轻松,活少钱多,老板在不朽的命途上走着,看上去也前途光明。

一个原本很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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