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4


就算罗刹口中之人是我。

仙舟也并未放弃这种疑虑,倒不如说,这是让仙舟在看我时又加了一层迷雾。

毕竟从这位行商的口中,我是在成为仙舟人之前与他喜结良缘并最终死去的,如何拥有对仙舟的记忆,并认为自己是仙舟人的,他并不知晓。

仙舟对这方面亦是一概不知,只有帝弓司命的气息如此顽强的界定着我的行为,并未抵达孽物的标准。

我从一开始就是丰饶令使的妻子和丰饶令使将我救活与我成亲,都不无可能。

仙舟窥见的不过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以及他人诉说的一个侧面。

我有什么故事,是否是丰饶的受害者,是否与眼前的行商有过一段故事,这些对于仙舟重要吗?

难说,毕竟权衡利弊之举,仔细思虑都常有疏漏,这等或真或假的信息,他们只能是收集当个参考,却又不能尽信。

重要程度,只能说视情况而定,我若是在之后发展成了丰饶孽物,仙舟对我的经历只会是研究我的行为模式,尽可能拉高对我的防备,严阵以待。

我若是丰饶的受害者,那么故事可以稍后再听,先将人救出来再说。

但罗刹会借用仙舟名义这件事,到底是成了。

浮黎又让这位行商,在真的与我面对面时,唤回了已经流逝的记忆。

其实有没有记忆并不重要,罗刹在此之前已经笃定这是事实,记忆的回归不过是让他确认了一点,我的死亡和再出现,不是一场意外。

也许是卷入了什么事端。

也许是成为了某位星神的棋子。

也许是仅仅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

可能性有很多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或许就是一场我对他的愚弄,一个祂对人类偶然垂下的目光,才有了他的妻子。

“这些都是小事。”

现今,我听着罗刹如是说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不是很妙的一句话。

用仙舟的名义与我长谈后,他再次与我用仙舟的名义见面时,比上一次要更加坦诚许多。

上次,是真真假假雾里看花,这次到全是些让人心惊肉跳的大实话。

他不否认自己想要弑神,不否认自己可能遭受了一场愚弄,亦不排除自己现在就做了某位高天之上的存在的棋子。

“祂使我做一粒走到你面前的棋子,可能亦使我向你发问,你是否对丰饶只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责任。我既不感激祂,祂也不需要我的任何看法。”

“何况我的生命里也许存在过另一位可以被称作「祂」的存在。我的妻子,我死而复生的妻子,假使当初你只是偶然的垂怜,那么如今,我所走上的路,罗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是否能够换得你的第二次垂怜?”

“一个普通的行商,能够惊动您的,除了弑神的野心,大抵是一无所有。”

金发的行商的神情看起来很是脆弱,他现在像一支在风中摇曳随时会被人攀折的鸢尾。

我应该先点些东西的,比如冰淇淋,这样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而是需要时刻注意手中的冰淇淋是否融化,是否会因为融化而打断他的铺垫。

很遗憾,我没有。

我说:“我听不懂,我的丈夫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不存在中途被更替的情况。”

“他有我这样子的头发吗?”

“有。”

“有送过你花吗?”

“有。”

“有用丰饶的力量替你治过伤吗?”

“有。”

“那他就是我,我就是你的丈夫。”

他的口吻是如此笃定,他的神情又是如此自然的从脆弱变成了坚定,仿佛我真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丈夫。

“五官呢?”

“光线问题。”

“很强大的理由。”

冰淇淋最后还是买上了,不过是罗刹买的,这位笑容无懈可击的说我看了它很久,大概是很想吃。实则跟我想的一样,都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至少可以打断一下对方的思路,不要继续给对方痛击。

我已经问五官的问题了,再问下去大概是不会承认他是我的丈夫了,他便想要及时止损。

罗刹的目的很明确,我承认不承认都无所谓,总之他是我丈夫,我是他妻子,这点会是永恒的真理。

就算我的确愚弄了他。

但他不也是想要扯下我现在正在跟随的星神吗?

都各取所需,那么,自然不存在什么裂痕。

足以让仙舟眼前一黑的各取所需。

罗刹两次主要的目的是确认我的现状,顺便才给自己现在的盟友(?)带一些信息量很大的消息。

上次,他说:“见过了,已经确定她就是我的妻子。”

这次,他说:“丰饶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她一开始就想要利用我将她跟丰饶彻底解绑。”

被借了两次名义的仙舟委婉一些感觉太软,无法敲醒一个恋……对爱情非常真挚的行商,直白一些……直白一些也不行。

罗刹是一介天外行商,自叙自身一开始除了那点想法外,并不值得一位与令使关系密切且是同位格的存在大费周章的对他进行仙人跳。

“若是祂真的如此谨慎的去做了,那一定会知道,比起成为她人生的拯救者的这个剧本,我更希望,我第一次见到她,她是在笑着,而不是被工作压垮。”

“更不必用自己死亡作为我不能后退的基石。”

对于一介商人而言,对一个人拥有利用价值,并不是一件坏事,这意味着一个好的开始,那人需要主动来接近他,到时候便是各凭本事。

当他说出这点时,谈论我同他之间的事就失去了所有意义。罗刹不介意利用,介意的是我对他别无所求,他对我不具有任何价值,只是短暂的被我收留了一下。

梦醒之时,他都觉得那种痛苦的方式都是一种难得的温柔,他不必去看我的行迹,去在寰宇里寻找一个死去的人,只用继续在自己应行的道路上前行。

我们,这个结局下,已经走到了最好的结局,双方都成了对方生命里的过客。

释怀是一种选择,一个普遍现象,时间还会加速他记忆的流逝,寰宇之大,见面不识已经是注定。

但能够让这位行商迟迟无法释怀的因素里,有一个是他亲手给命运递上了刀子,让它刺入了自己妻子的身体。

一个巧合。

我死于丰饶之灾,身体里的祝福被剥夺,而这祝福是他一日日的治愈过程中让我沾染上的。

我不是命途的行者。

“那你说的她一开始就在利用你,是不实消息?”

“并不。她确切迎来了死亡,新生之后见到我,生出利用的心思,难道就不是一开始?”

罗刹平静的,“她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