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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了过去修仙界对凡尘界做了什么卑鄙的事后,大家就可以彻底安全不用死。
于是一切又回归了圆点, 修仙界出处于一种表面“没事了”实则“人人自危”的微妙平衡中, 谁都知道如今的修仙界再也经不起哪怕一点雨打雷鸣。
于某日, 有非常会总结的人,提出了最简单粗暴的理论:如今神凤降世,真龙在位,是否云上仙尊可以考虑尽早镀鳞化真龙,使沙陀裂空树早日复苏?
是的。
甭管什么梦魇阴谋, 只要沙陀裂空树复苏,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
原本修仙界还觉得可以暂时等等, 等「陨龙秘境」开启, 等神凤取出秘宝,洗髓净化,等一切水到渠成。
但云上仙尊那日在仙盟的宣讲打破了这个平衡——
绝望之中的人其实是不适合见到光的。
哪怕只是一缕光, 最开始确实能让人们欢欣鼓舞,但最终会引发他们不管不顾的无限贪婪膨胀。
“任由其一黑到底就好了。”杀猪匠道,“你师父确实只合适高高在上地端着——涉及人心把控方面,他过分天真。”
南扶光:“……”
“哎。”男人耷拉着眉毛叹息,“好好一个仙君,怎么就长了张嘴。”
南扶光:“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理那些人。”
……
第二日,《三界包打听》铺天盖地只一个新闻:云上仙尊宴几安承诺,不记代价,择日完成镀鳞化龙。
……
南扶光拿着《三界包打听》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祈望如果现在她再躺回去闭上眼,再睁开就可以结束这个荒诞的噩梦。
早膳她选择不去。
手中的《三界包打听》落入了那杀猪的手中,飞快地浏览了一遍。
其实他不再做那种敷衍的笑脸时,那双眼会莫名有迫人的威压。他看过来,声音听不出异常:“你要去?”
南扶光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去哪?早膳吗?不去。”
男人直接无视了她言语上的诡计多端:“你跟着去毫无意义,化仙期雷劫不是你一个金丹期能承受得了的……更何况你与那云上仙尊何种关系?你与他与任何一个仙盟老头有何区别?你们尚未正式结契,亦未双修结合——”
“还要双修结合?”
南扶光瞪圆了眼,这个环节没听人提起过啊?!
哎。杀猪匠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说这个的意图是让你放弃,不是让你现在去脱了你师父的裤子。”
“……”
这人说话一如既往的难听。
南扶光此时心情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宴几安没来找过她,做这个决定甚至没跟她商量半个字……
但这就像是宴几安会做出来的事。
懒得听那杀猪的再建议“你就让他找个仙盟的元婴期老头去被一同电”,南扶光出门,缺席了早膳,但未缺席今日份剑崖书院。
活到老,学到死,站好最后一班岗。
从青光剑上跳下来,不意外地发现剑崖书院外空地上乌泱泱站着许多人……
此时此景,她不得不面对云天宗内门弟子齐刷刷的目光。
——南扶光也算是挂着云上仙尊预备结契道侣的行头许多年,久到人们差点都忘记了,云天宗大师姐最开始得此行头,最重要的前提便是:帮助云上仙尊渡劫,真龙镀鳞。
现在,众人望着她那目光齐刷刷,清楚地只写着一个疑问:那这回,大师姐您和鹿桑小师妹,准备谁上啊?
云天宗云上仙尊师门一派三人,一人为师,剩下俩都是师父的储备粮。
南扶光为金丹中期(对外金丹初期),鹿桑筑基中期,这两个境界去应对化仙期真龙镀鳞雷劫,莫说那雷落一共准备劈几下……
南扶光怀疑自己一下都挨不起。
鹿桑有神凤灵骨附体,或许可以多挨几下,但若那“或许”并不存在,那雷落刮着她的边,都能叫她死去活来许多遍。
“师姐,你放心,我可以……”
云天宗小师妹红着眼拦住南扶光,俯视而去只见这小师妹抖得像恶龙爪牙下的一只小白兔……
南扶光有些无语。
记忆中,她这小师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泪腺发达,眼眶永远是红的,说话小小声,柔柔弱弱像一支攀附在别人身上的菟丝花。
但无论大日矿山或者是真龙镀鳞,临门一脚,人家有事是真上。
有时候南扶光觉得这孩子有点儿轴,她似乎是那种很轻易就被他人硬生生套给自己的身份道德绑架的那类人……
她们说她是神凤,她就认了,然后毫不犹疑担起了救世大任。
从头至尾,她甚至没有反驳过一句“关我屁事”。
这种事不太对劲,南扶光做不出来。
鹿桑前半生为凡人元寿已不可参考,但云天宗大师姐自诩活了一百多岁,占了“宴几安道侣”这称号许多年便宜,自然没有出事了让鹿桑上的道理——
她是占了神凤的称号得大家许多特别的关爱与照拂。
但不至于为此付出生命。
抬起手拍了拍这个不太喜欢也说不上讨厌的小师妹的脑袋,南扶光淡道:“本来就是我的活儿,你可以什么可以?”
言罢,扔下站在原地发愣的小师妹,云天宗大师姐挺了挺胸膛昂首挺胸与她擦肩而过,步入书院,再在最前方的位置坐下来,平静地与书院内下座众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道——
“谁再用看死人的目光怜悯地看着我,我就把他的眼珠子从眼眶里抠出来。”
顿时周遭短暂陷入死寂,在身边云天宗大师兄无幽无语的目光下,南扶光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她低头开始翻找些什么。
无幽问她找什么。
“稿纸。”
南扶光半个身子都快钻进书桌里。
“我用来乱涂乱画那个。”
还在里面写了永世不得见天日的修行日记。
“我撕一张写一下遗书。”
顺便销毁曾经在上面的胡言乱语。
云天宗大师姐不是不可以死,但既然要死的那么悲壮,她就希望把这个人设贯彻到底,而不是临了烧成灰了,被人发现她在早课上摸鱼,顺便在草稿纸上崩溃高呼祈求一个金丹期,并因为得不到满地扭曲阴暗爬行。
但她找不到那沓之前塞桌子深处的稿纸。
“你看到了吗?”云天宗大师姐从桌子里钻出来,发丝因此有些凌乱,白皙的脸蛋染上好看的粉色,她歪着脑袋问无幽,“别不是你偷走了,那我可能会杀人灭——”
“仙尊来过。”
“……”
“他拿走了。”
“……”
……
云天宗,青云崖。
云上仙尊一人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