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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脸,道:“可我不是个男子,做不得你相公的。”
我料不到她说话这般大胆,这下脸上作火烧,几乎都要红透了。平常见她对不相熟的人总是清清淡淡,静泊如水,怎么到了我面前,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我脸红心跳,她……她心也忒坏了。
我摸了摸烧红的脸,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得一个纵身,跳到了就近的一根木桩子上,踩着木桩慢慢向前走。
洛神低低笑了声,走过来,伸出手扶住我,我一手搭着她,能感到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过
来,给我一种能安稳依靠的踏实感觉,脚步不由变得轻缓了许多。
我踏在木桩上,一步步迈过去,洛神则在木桩下扶着我,两个人就这般沿着木桩方向一直走,一路走进了竹林深处。
竹林中枝叶密密遮盖,深秋已至,凑近去看时虽然有些叶子已然泛黄,落到地面上,但是大抵还是郁郁葱葱的。此时日光黯淡,清幽非常,有风吹过来,竹叶沙沙作响,却衬坏境得四周越发静谧起来。
这种安宁令我觉得很是心安,前些日子在陵墓里的劳累与惊吓,仿佛都在此刻静谧中,烟消云散了。
我轻声问她道:“洛神,你喜欢这里么?”
“这里安静漂亮,我很是喜欢。”
我心中微微一暖,道:“你喜欢就好。那等事情都完了,以后我们便住在这,种些花花草草,养些小鸡小鸭,过些平淡的日子。”
洛神低下眉,眸子里含着几分柔和的笑意,虽不说话,但是我能看得出她很是开心,我便忍不住认真地计较起将来的生活来,又道:“除了种些花草,我觉得还可以种些果树。春日能看花,夏日能看叶,待到叶子落尽了,秋日里还能有果子吃,这样想来,岂不是很划算?你说好不好?”
“怎样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手撑起,作势稳住了我,道:“别光顾着说话,看着点前面,当心跌下来。”
我笑了,道:“我小时候便在这木桩上练功,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跌下来。”
“是么?”
“你怀疑我的轻功步法么?”我不无骄傲道。武艺内力方面虽然大大不如洛神,但是我自诩我的轻功还是能同她比上一比。若是在墓里遇上粽子,我打不过,撒腿逃脱的功夫还是有的。
她没接话,只是牵住我的手,趁我不备,忽地在我手指尖上,张口轻轻地咬了一下。
那感觉又酥又麻,我心里狠狠打了个激灵,脚下一晃,就跌了下来,刚好落进她的怀里,被她稳稳地揽住了。
她仿佛恶作剧一般,挑眉道:“这叫轻功步法很好?还不是跌下来了。”
我喘着气,又羞又怒,正欲发作,不想她忽地搂紧了我,语调一变,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听她声音里揉着几分奇怪,注意力立刻被她吸引了过去。从她怀里脱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便见不远处青竹变得密集许多,层层遮掩的枝叶下方,现出半方洞口来。那洞有一人半高,洞前劈出一条小径,上面堆积着厚厚一层青黄相间的竹叶,洞口则被一扇石门给堵住了。
我细细看了几眼,这才道:“那个洞么,那个地方昆仑不许进的。小时候有一次来这里玩,刚巧见那扇门开着,曾经偷偷去过一次。里面有一条小道,通到洞的深处去,非常寒冷,那时候我穿了很厚的衣衫,还是冻得浑身发抖,结果走到半道上,竟遇见了昆仑从里面出来,她看见我,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将我狠狠地训了一顿,揪着我的衣领子将我提了出来。”
洛神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便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她那时为何那么生气,事后昆仑跟我说,那洞里面有恶鬼,最喜欢吃小孩子。我听了她的吓唬之言,虽是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想寻个机会进去第二次,好看看那吃小孩的恶鬼到底生得怎生模样。只是跑到那洞口,那门却紧闭着,而我又被后面过来的昆仑抓住了,跟着被她狠狠地抽了几下屁股,可疼了。”
我说起这事,有些尴尬,又道:“昆仑她以往每天都要去竹林,我那时甚至怀疑她一直守在竹林里,我便再也不敢去那洞口,生怕又被她撞见。”
洛神轻轻笑了笑,转而脸上若有所思,转过头,默默地盯着那个洞口,看似漫不经心道:“昆仑前辈,她很喜欢这竹林么?”
我点头道:“她非常喜欢这竹林,几乎每天都要过来,后来她……身子不便,依然要坐着轮椅过来,从未改变。”
“前辈很喜欢竹子?”
“应该是吧。”我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我心里总觉得昆仑对这竹林也太执着了些,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惦念的,这里只有竹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难道她不怕看得厌了么?
洛神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定定地盯着那方洞口,那石门紧闭,仿佛锁住了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
第125章 念锦(下)
而我盯着眼前摇曳的竹枝,思绪也随着渐渐飘远。
以往,昆仑几乎每日都要来这竹林一趟。
秋天的时候,轩子外面的白菊花开了,她便会采上一篮子花带过来,顺便还要捎上酒窖里她最喜欢的玉液青,在洞口附近那片空地上默默坐着,品上几口酒,一坐便是许久。等到她回轩子时,花篮子里的花不见了踪影,酒壶里打的玉液青也空了。
即便是下雨,她仍旧会撑着纸伞过来,雪花纷飞的时候,她照样也会来。这般日升月落,春去秋来,她的这个习惯却从来没有改变过。
有一次冬日里寒风刺骨,下起了大雪,我见雪积得很厚,一时玩性大发,便随她去竹林里堆雪人玩。我自己被冻得瑟瑟发抖,她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表情平静,仿佛冰雕一般,对这寒冷天气丝毫也不在意。
我玩得累了,便抬头问她:“雪越下越大了,昆仑你站在这不冷,不闷么?还是回去吧。”
昆仑只是摇头,轻声道:“我怎会闷,我是怕有人闷。”
我奇怪道:“我不闷啊。”
昆仑这才轻轻笑了笑,摸着我的头,温柔说道:“傻孩子,不是你。”
我环顾四周,除了我,和我在地上堆着的一个小小的雪人,便再也没有其他人在场,不由得越发迷惑了。
我那时心想,昆仑她不是怕我闷,难道是怕我堆的雪人闷么?
我可真不明白。
我望着眼前竹林,关于昆仑的旧日思绪一一起伏,正恍惚间,不料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欢呼:“姐姐!”
我被那声甜甜糯糯的“姐姐”从过去的回忆中拉了回来,跟着腰便被一个温暖的小身子自后面紧紧抱住了。回过神,便见长生像个小糖人一般,黏在了我身上。
我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