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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洽之时,他全都谦让着她,从不曾真的让她有任何超出能够承受范围的时候。
可这一回,穗岁无论遭受了什么,却都被迫发不出一丝声响。到她眼泪流尽,浑身上下分不出一点多余的力气去抵御身下的折磨,黎岄都没有心软地放过她。
到了最后,黎岄终于想起了什么,伸手扯下穗岁的眼纱,强迫她睁眼看向自己,又解了她喉间的术法。
“看清楚我是谁。”
“我当然不会弄错。”穗岁眼角挂着泪,嗓音间全是暧昧的沙哑,“他才不会这样粗鲁地对我。”
“……”黎岄抿唇,眼中的阴郁之色再难掩饰,终究按捺不下心中的怒火,伸手抚上穗岁脆弱的脖颈。
在他收拢五指的间隙里,穗岁轻笑着继续说道:“您根本就不明白,两情相悦之人做这样的事,本该是多么畅快温存……”
黎岄抽身下榻:“滚下去。”然后穿上衣袍,径直走出了寝宫。
穗岁慢慢平复着呼吸,绝望地看着储宫殿内圣洁又华美的屋顶,只觉得从身到心都凉得透彻。
这人怎么比她想得还要固执。
穗岁无法克制心中的疑惑,她虽与姜林晖那样斩钉截铁地断言,此刻却不禁怀疑起来,以黎岄对她的感情……等她死了以后,他真的能忘记她吗?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他分明气得发狂,却也不过是做到这个地步而已。
穗岁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自己动作幅度一大又要牵扯到伤口——尽管该撕裂的地方都已经撕裂个遍,可她还不知道自己要拖着这残躯苟延残喘多久,能方便自己两分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有些后悔起拒绝姜林晖的伤药了,毕竟有谁能想到黎岄竟然胆大到真的把她带出了天狱,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穗岁苦笑着挪下床榻,她能滚去哪里呢?可能黎岄自己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她,只是心底到底还是有些膈应她的存在,才不愿她留在自己的床上吧。
她动作僵硬地穿上衣服,感慨道还好黎岄走前把她手上的禁制解了,要不然此情此景还真有些不好收拾。
穗岁走到寝宫门边,毫不意外地伸手触碰到了一层拦住她去路的结界,有些忧愁地蹲下/身来抱住自己。
她还能怎么办呢?
如今倒是见到黎岄了,可她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恐怕接下来连姜林晖都见不到……她还能怎么把握住机会让黎岄快些杀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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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宫中。
禹殊冷着脸站在花园中央,远远看着向他走来的浮茶。
浮茶知道他这般姿态所为何时,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禹殊抢在她之前发问道:“你去看她便也罢了,居然真的给阿岄带了话,你知道他去了天狱以后做了什么吗?”
浮茶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原先执意拦住阚南荀不下判卷已经惹来许多神官非议,如今更是直接把人从囚室带走……阚南荀列出的所有罪名证据分明,她都供认不讳了,你们一个两个到底还对她抱有什么希望?”
“我相信她有苦衷,阿岄也是这么觉得的。”浮茶叹道,“你扪心自问从前她对我们、对尤尧做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那都是她为了博取信任做的伪装!”
“禹殊,我看人一向很准的,我相信她自有相信她的道理,尤尧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你也给阿岄和穗岁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可能。”禹殊重重地一挥衣袖,压低声音道,“我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再发生,这次是尤尧运气好,万一还有下次呢?放着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
“况且,你以为说服了我就可以吗?”禹殊严肃地盯着浮茶,继续说,“这根本不是家中小事,她是鲛魔族人,这事涉及到三界众生安危,父神与百官全都盯着她,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你这样做,根本不是在帮阿岄!”
浮茶看着禹殊大步离去的背影,忽然闭上眼睛,沉吟道:“是啊穗岁……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做到如此地步呢……”
“娘亲。”
浮茶的袖子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扯了扯,她蹲到尤尧身前,惊道:“你躲在哪里偷听我和你爹爹说话呢?”
尤尧皱起一张白净的小脸:“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连累到姨姨了?”
“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浮茶心疼地摸着尤尧还有些苍白的脸颊,“大人之间有别的事情,你不用替太子叔叔和姨姨担心。”
“是我自己悄悄跟着姨姨下界,她和那些鲛魔不是一伙的,我听到他们用很难听的话去骂姨姨,还说她是怪物,是鲛魔一族的叛徒。”尤尧说着说着落下泪来,“那些坏人抓我是用我去威胁姨姨的,姨姨为了我还受伤了。”
浮茶心焦道:“那你醒来的时候怎么没把这话说清楚!”
“姨姨不让说,那话是她教我这样讲的。”尤尧看母亲忧思满面,以为自己真的害到了穗岁,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说如果我不这样讲以后再也不疼我了,娘亲,姨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恐怕是真的出事了……”浮茶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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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储宫的时候,黎岄太阳穴处微微发胀,只觉得被方才的神官们吵得头疼。
自从他将穗岁从天狱中带出后,立刻被几个神官将此事告知给明降,纵使明降自小都不对黎岄做多管束,但那大多是建于他从未有过出格之举的基础之上,这一回立刻发话让阚南荀给他降了神罚,没有丝毫包庇的意思。
可黎岄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受着,却也没有松口要将穗岁给交出去。
走入寝宫的时候,他微不可见地压了压眉宇。太安静了,如同她不在宫中一样安静。
看到穗岁倚着门框合着眼,黎岄说:“你就在这里睡吗?”
穗岁没有任何回应。
黎岄等了会儿,才又喊了一声:“起来,我允许你睡在这里了吗?”
她仍然闭着眼睛,像是睡得极其安稳一般。
——可穗岁向来不是个老实睡觉的人。
曾经还无数次抱怨他的床铺太硬,半夜总是会因为睡不踏实而翻来覆去,被硌得难受了便趴在他身上玩会儿他的头发,等耗光了精神才能再就着这姿势陷入睡眠。
黎岄微微一怔,原来无论他怎么刻意不去想有关穗岁的一切,却仍是把这点点滴滴都记得很清楚。
他有些心慌地蹲下,轻轻拍了拍穗岁的脸颊,便被手下的热意烫得收回了手。
于是再也顾不上其它,把她抱回床上,火速找了姜林晖过来。
“倒是没啥大事。”姜林晖诊治一番后,有些迟疑地看向黎岄,“她在天狱那种阴冷的地方都没着凉,怎么被你带回来了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