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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神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问:“栀栀,不喜欢?”
“没有,只是有些不习惯,”祝遥栀摇了摇头,“没事,看多几下就习惯了。”
那边,老板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菱镇的风土人情,无意中说起了一件事:“最近像你们这样的外来人倒是不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为了赶昨晚的夜市,但今天也有不少外乡人。”
祝遥栀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这样啊,看来我们算是碰巧了。”
“是哩,”老板娘说,“最近好多人,有些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硬茬,还是像小娘子这样的好说话。”
这么多人,是住客栈吗?
祝遥栀于是说:“那你们这儿的客栈最近生意可就好做了。”
“那可不见得,”老板摆了摆手,“我表舅的大侄子在来福客栈当店小二,他说客人还是和过去一样,没什么变化,几家客栈都这样,奇了怪了,这么多人,都在哪里歇脚?”
听上去,这些魔道中人就像泥鳅一样不好抓啊。
祝遥栀吃完了最后一个抄手,看见老板和老板娘也各盛了一碗抄手在吃,就说:“两位辛苦,差不多该收摊回家休息了。”
老板娘笑笑,给她丈夫夹了一筷子花生米,一边说:“只要夫妻同心,再苦的日子一起过活也就过去了。”
“说的是。”祝遥栀应和着点点头,看得出他们夫妇两很恩爱。
她搁下筷子,付完钱才发现,邪神在默默观察着那对卖抄手的夫妇,若有所思的样子。
“走了。”祝遥栀戳了戳祂的脸。
邪神牵住她的手,逐一去捏她的指尖。
他们走后,那对夫妇还在低声交谈:“好生娇俏的小娘子,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估计是跟情郎私奔到这儿来了。”
“她那小郎君瞧着身量不错,就是像块木头。”
“你不懂,这种私底下可会疼老婆了!”
他们不知道祝遥栀和邪神的听觉远超常人,这些悄悄话全都被听到了。
祝遥栀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挽着邪神的臂弯走得飞快,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走得太快,街道尽头拐弯的时候,她差点被人迎面撞上,还是邪神将她揽过去才险险避开。
“这位姐姐,对不住。”来人是一名小姑娘,她手里原本抱着一堆书,现在全掉地上了。
“没事。”祝遥栀弯腰下去,帮她捡书。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那小姑娘连忙蹲下去,自己把书捡起来。
她捡着捡着,忽然轻轻“咦”了一声:“好像有什么,在发光?”
祝遥栀看过去,发现这小姑娘捡书捡到了邪神的衣角附近,衣摆下还有什么能发光,当然是那些触手!
邪神若无其事地指了指那个小姑娘,问她:“吃?”
祝遥栀眉心一跳,连忙走过去挡在那姑娘前面,说:“可能是风大,灯火晃眼,夜深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哦哦,好,姐姐你也早些归家哦。”小姑娘没有多想,抱着书走了。
祝遥栀松了一口气。
但少年邪神冰凉的身体忽然从背后贴了上来,话语幽幽:“栀栀。”
祝遥栀的腰被祂的手臂环过,力道把控得很好,不会弄疼她,但也挣脱不了分毫。
“怎么了?”祝遥栀侧过脸看祂。
少年容貌被兜帽掩住,半张脸都在阴影里,那瑰丽奇绝的眉眼越发深邃,路边的烛火照不亮祂幽深的瞳孔。
邪神缓声问:“我们,是什么?”
祝遥栀怔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是小两口呀。”
那双星蓝眼瞳像是能够看穿她,“只是,一起、吃饭,对么?”
“……”祝遥栀沉默了。
她忽然觉得,邪神又好骗,又难骗。
不过合欢蛊不解,她性命难保,所以她不介意哄骗,伴侣就伴侣,反正她敢说邪神就敢信。
祝遥栀启唇欲语,邪神却忽然伸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
“在他们,眼里,我是、怪物。”邪神记得这个屡次听到的称呼,从那些追杀祂的修士口中说出。
“我不在意,蝼蚁的、看法。”祂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祝遥栀,“可是,在栀栀、眼中,我是什么?”
“刚才,栀栀在怕,怕被、别人发现,你跟怪物,在一起。”
“不是。”祝遥栀摇了摇头,她只是担心那个无辜的小姑娘而已。
她刚想开口,反正到她这个地步,什么甜言蜜语都能张口就来。
但她还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少年低头,以吻封缄。
冰凉而柔软的双唇覆在她唇上,轻得像一片霜雪。
仅此而已,并没有深入。
当然,因为祝遥栀并没有教过邪神,要如何接吻。
祝遥栀心中有些警觉,邪神为什么不让她说话,是察觉到她在说谎吗?
可是之前无论她说什么,这小怪物都会相信的。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系统提醒过她,邪神正在接近成年期,对话语和情绪的分析理解逐渐完善,也不是没有可能。
祝遥栀一动都不敢动。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邪神才抬起头,但仍然和她保持着一个近到有些暧昧的距离。
少年认真地看着她,银睫蓝瞳如冰川星海,“如果,吃一样的、食物,做一样的、事情,我和栀栀,会变得、一样吗?”
祝遥栀沉默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微笑,“变得和我一样做什么,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不喜欢人的。”
“可是栀栀,只会,喜欢、同族。”邪神垂落眼睫,鬓边碎发像是耷拉的白猫耳朵,“我,没有心,我,是怪物。”
“我想,像人一样,喜欢栀栀。”少年俯身,唇贴着她的唇轻声说,“我第一次,有喜欢、这种情绪。我还,不太会,我会学,不要,不喜欢我。”
“……”祝遥栀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侧过脸,转身缓缓抱住了邪神,身高差距太大,她像是躲进祂怀中。
拥抱很好,因为相拥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她担心她现在说谎会被看穿。
祝遥栀轻声说:“你对我很好,不会不喜欢的。”
邪神没说话,也没有追问她,只是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指腹从上往下摩挲着她每一节脊骨,带着几分确认的意味。
长街两边零星几盏灯火都熄灭了,他们在黑暗中相拥。
半晌,邪神才说:“栀栀,养不好,你自己。”
冰凉的手掌细细丈量她的肩背和腰身,祝遥栀轻轻“嗯”了一声:“太瘦了,估计有些营养不良。”
那得怪剑阁那群人了。
“那为何、拒绝,我的,喂养?”邪神似是不满,轻轻挠了挠她的肩,像小猫磨爪子。倒是不疼,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