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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跳祈神舞的美人竟然是朝璃。

少女舞姿翩若惊鸿,步步生莲,时不时抬头往高台上盈盈望过来。

只能说,离开了司空玉,朝璃面上的表情好像更生动了些许,也更懂得如何将自己的美貌发挥得淋漓尽致。

祝遥栀下意识看了一眼邪神,邪神并没有注意到频频抬眸看过来的朝璃,祂只是召来一个侍者不知道吩咐了什么。

像是留意到祝遥栀的视线,少年转眸看来,与她对视了一眼,但祝遥栀错开了视线。

一错开视线,祝遥栀的下巴就被掐住,她不得不看向邪神的冰凉隐怒的双眼。

“栀栀,就连那些卑贱的舞者你都会多看几眼,却偏偏不愿意看我。”

祝遥栀只好说:“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在看,但我一看你,你就立刻看向我,我就不能害羞一下?”

她垂下眼睫,浅浅装了一下,当然害羞是不可能害羞的,害怕的可能性多一些。

邪神淡声说:“因为我一直在看你,所以你一看过来我就会知道。”

祝遥栀轻轻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那我就更害羞了。”

邪神没说话,但好歹松开了手。

祝遥栀把面纱上凌乱的流苏拨好,继续看朝璃跳舞了。

这时,侍者恭敬地走到她身边,向她呈上一个白玉托盘,上面放着各种点心和茶水。

祝遥栀接过去,把托盘架在触手上,自己也坐了上去。

她拈起一块尚且温热的荷花酥,下意识看了旁边的邪神一眼,少年别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么别扭,大概因为还在生她的气吧。

祝遥栀有些好笑,垂眸吃她的糕点了。

朝璃不知是怀着何种心计,舞步轻旋之间忽然失去平衡,轻呼一声往高台上倒了下来,恰好扯开罗帐撞开了屏风。

祝遥栀还在吃点心,刚拈起的芙蓉酥被她弄出来的动静吓得啪叽掉回盘子里。

“尊上恕罪,我……”朝璃含羞带怯地望过来一眼。

邪神看都没看,只说:“丢出去。”

很快就有侍者上来,捂住朝璃的嘴把她拖了下去。

祝遥栀有些好奇,朝璃到底想干什么?

而梦惊鹊走到高台下,跪下行礼道:“尊上,祈神舞之后,还请您选出一名舞者点燃祈神灯,后续的各项典礼……”

趁着邪神被拖住,祝遥栀拿软帕擦干净手上的糕点屑,轻声说:“我吃得有些饱,想出去散步消消食,尊上不会拒绝我吧?”

她刚才喝的碧螺春都没有她此刻散发的茶味味道纯正。

邪神垂眸,她手腕上缠绕的触手凝做一个银白手镯,箍在她手腕上,垂下一道月华般轻盈的流光,另一端蜿蜒入邪神的广袖之中。

“栀栀,一刻钟后回来。”

“好。”祝遥栀当然是乖乖应下。

她绕过屏风,撩开罗帐,从侧门离开。

一离开邪神,她腕上手镯垂下的流光拖曳至地,尾端浅淡若无。

外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深回廊,白骨雕花血肉燃灯,廊下的池塘里时不时传出咀嚼声。

祝遥栀借着散步的名义,其实是想来找被丢出来的朝璃。

不过还没找到朝璃,绕过回廊转角时,她不慎迎面撞上了几个魔修。

“哪个不长眼睛的贱玩意儿?”被簇拥在中间的少年嘶了一声,怒道,“这可是本公子新剥下来的一张人皮。”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祝遥栀也被撞得一趔趄,险些摔了一下。

她刚稳住身形,少年两边的侍者就指着她骂了起来:“大胆!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

“半点修为都没有,一看就是最为低贱的女奴。”

“挡着脸做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太吵了,吵得祝遥栀脑壳疼。

而那个什么公子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腕上垂下来的一线细长流光,他估计以为是锁链,就嗤笑道:“我当是什么玩意,原来是一介禁脔。”

旁边的侍者纷纷附和:“听说有些大人就喜欢抓一些凡人来当禁脔,叫起来可凄厉了。”

“是啊,不止能任意亵/玩,玩着玩着还能吃了呢。”

“难怪这么不懂规矩,见到我们公子都不知道跪下行礼。”

什么禁脔,她只是一个阶下囚,不要乱给她套一些款七八糟的头衔。

心脏的人,果然看什么都脏。

祝遥栀怒极反笑,轻而冷的一声笑,如同雪水送冰。

“你这贱奴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不错,到了床上叫起来肯定好听。”被侍者簇拥在中间的公子爷看她的眼神促狭了起来,“来,把面纱摘下来看看,要是合本公子的眼缘,本公子倒不介意把你收了。”

祝遥栀晃了晃手腕,银白手镯垂下的流光飘曳如羽,她不慌不忙地说:“你知道另一边连着的是谁吗?”

“不管是谁,反正最近可没听说哪个教主收了一个凡界来的女人,”少年矜傲地抬起下巴,“除了十方魔教的教主,本公子想要谁,就一定会弄到手。”

祝遥栀在这一瞬间忽然理解了李眉砂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要是天天遇到这种白痴,她也会是那种眼神。

她启唇正想骂几句,银白触手瞬间铺展开来,那个公子爷和几个侍者立刻跪了下来,“参见尊上。”

“栀栀,为什么要放任这些渣滓欺负你?”冰凉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邪神低声道,“我只是生你的气,又不是不爱你了。”

刚才还口出狂言的公子爷瞬间软倒在地,浑身颤抖着说:“姑娘息怒,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祝遥栀抬手,刚想过去抽几个巴掌,但她还没开始掌嘴,就被触手缠上手腕拉住了。

只是一瞬之间,那几个魔修就被扔进了饮血啖肉的宴席中间,十方魔教的高层都是机灵的,齐齐跪了下来。

然后银白触手将那几个对祝遥栀口出不逊的人生生撕成碎片,痛苦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宴席,余音绕梁。

祝遥栀移开了视线,不想看这么血腥的场面。其实这几个魔修只是顶撞她,说出来的话也脏了些。

不过她并不同情,生剥人皮的魔修,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怜悯的。

邪神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没有温度,但少年声音森冷,在场的所有魔修全都听得清楚:“栀栀,谁敢欺负你,就是这种下场。”

第67章 无所求

星夜低垂, 明月似悬于窗边,歌舞中断的盛宴噤若寒蝉,殿上魔修跪拜了一地, 人人低头垂至华丽地砖,连大气都不敢出。

血肉与骨骼碎裂一地,银白触手嫌恶地甩开沾上的残渣, 玉冕华袍的少年负手而立, 瑰丽眼瞳寒如冰海。

邪神太过高大, 万千触手从衣袍下铺展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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