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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起来,但真言符化作一道灵芒,钻进了她体内。
祝遥栀瞬间遍体发凉,额上也沁出一层冷汗。
不行,冷静,她还有机会摆脱。
察觉到她的僵硬,注入她身体的灵息更加温和,柔柔抚过她每一寸灵脉。
“你究竟喜欢谁?”李眉砂问。
祝遥栀答道:“谁都不喜欢。”
她其实有些意外,李眉砂居然会问这个,不过真言符又不是问一个问题就失效了,接下来的时间,足够他把一切都问清楚。
李眉砂轻声说:“和我想的一样。”
他忍不住垂眸,被他困在怀中的少女敛去了所有虚情假意,那双美人眼近乎冷漠,鬓上几瓣白梅,衬得她紧闭的唇格外嫣红柔软。
纵是无情也动人。
祝遥栀镇静下来,忽然双手环住李眉砂的腰,毫无征兆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李眉砂一下子僵住。这一吻轻巧,像飞花擦过脸颊,带着少女身上浅淡的馨香。
祝遥栀趁机推开他,纵身跃出山泉,召了霎雪剑就要离开,但她还没御剑,浩大灵力忽然荡开,梅花簌簌落下,禁制将这里封锁,她走不了。
能容许她安然踏入的禁制,当然也是禁锢她的囚笼。
她握紧手中长剑,站在石阶上,静静看着落花坠满一地,她的衣裳还在往下滴水。
片刻后,修长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环住她的腰,温热宽厚的胸怀紧紧贴上来,灵力将她衣裳上残留的水迹抹去。
李眉砂从背后抱住她,轻声说:“留在我身边,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祝遥栀挣开他的怀抱,抬手转腕,霎雪剑横上少年的脖颈,衣领松垮,并未收敛的剑气已经在他颈间划出血丝。
“你接下来的问题我不想回答,”被逼入这种境地,她的话语锋芒毕露,“所以抱歉,我会让你说不了话。”
话音未落,霜雪剑气凛冽荡开,剑锋毫不留情地划过李眉砂的喉结,被他并指捏住。
祝遥栀提剑一收,又斩了下去,逼得李眉砂不得不召来昙释刀和她见招拆招,没有任何杀意,仅仅只是化解她的一招一式。
剑气涤荡,满山梅花几乎落尽,被风吹成一场哀艳的雪。
她招招狠厉,李眉砂照单全收,她的灵力与剑气如同冰川倾覆,但李眉砂像是无边无际的深渊,包容她的一切。
祝遥栀打得越来越疯,剑光密集如同深海鱼群的鳞光,霜雪落满仙山,无数梅枝被卷落,连带着山石都被轰然破碎。
后山几乎要被她拆了一大半,但李眉砂岿然不动,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如旗。
尽管她已经是元婴期,丹府中的灵力也并非取之不尽,更别说这样近乎泄愤的打法,灵力很快就被消耗殆尽,浑身经脉因为灵力急速抽出而轻微胀痛。
力竭时,长刀压着剑刃将她压在梅树上,梅花落了她一身。
祝遥栀虎口酸麻,双手握剑,不甘示弱地与他角力。
李眉砂缓声问:“你为什么要护着司空玉?没有你,他早已死了不下千百次。”
祝遥栀不想回答,但她还是听见了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因为这是系统给我的任务,我必须确保他活下去,直到结局。”
完了,把狗日的系统都给抖了出来。
“系统?”李眉砂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不过他只问,“什么结局?”
祝遥栀回答:“斩杀所有孽物,扶正天道,还天下太平。”
李眉砂追问:“所以你要的结局,和司空玉有何关系?”
祝遥栀狠狠瞪着他,但迫于真言符,只好实话实说:“他会证道飞升,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他是主角,自然是天道所向。”
“一本书?”李眉砂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三千宇宙,一粒尘沙,六合之外,此世不过梦幻泡影。”
祝遥栀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她生怕李眉砂再追问下去,就会发现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许就会斩断她回家的路。
她冷静下来,故意说了一句:“司空玉是主角,其他人并不重要。”
如她所料,少年眼底浮起一层阴郁之色,“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帮他得道飞升,一介宵小竟也配得上这万丈荣光。”
祝遥栀见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司空玉身上,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微凉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李眉砂轻声说:“你也许是被他蛊惑了,他身上有繁衍血脉,自从你救了他,让他拜入剑阁之后,你为他数次出生入死,为他闯过十七个秘境,为他挡过九次致命伤……这十年来,你在无数的传闻里对他一往情深。”
祝遥栀听得都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眉砂会查得这么清楚,事无巨细地掌握她的所有信息。
“你要的结局也许和他并无必然联系,他不配。”少年垂首在她眉心印下一吻,“万人敬仰的无上殊荣,我会给你。”
“你想做什么?”祝遥栀心觉不对,连声追问,“你到底把司空玉藏在哪?”
李眉砂没有回答她,只说:“何谓天道所向?若这天道要你为一介宵小献上一切,天道亦可斩去。”
少年面容平静,哪怕说着斩却天道的狂妄之语。
这一刻,祝遥栀才意识到他和邪神确实同为一体,一样冰冷又高高在上的眼神,万物皆为蝼蚁。
她有些颓然地收起霎雪剑,靠在一树枯瘦白梅上,垂下眼帘冷淡地说:“你问完了没?”
然后她就被李眉砂横抱起来,周围景象瞬间变幻,转眼间她已经被抱进了温泉中,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李眉砂伸手覆在她背上,解了真言符,一边给她输送灵息一边轻声问:“等下玉衡殿各宗议事,你要去吗?”
“要。”祝遥栀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
李眉砂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默地给她灵息,慢慢地温泉中蒸腾起幽淡的草木清香,是之前泡药浴的那些灵药。
片刻后她恢复过来,就说:“你先去玉衡殿,我换身衣服。”
“好。”
祝遥栀沐浴穿衣,踏着白玉地砖出了浴室。
拂开垂帘,寝殿的檀木桌上放了一盏刚沏好的茶,祝遥栀拿起来一口饮尽,召出水镜顺手挽了发髻,将茶盏随手一扔,转而去了正殿。
玉衡殿中各宗高层均已入座,她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李眉砂高居主座,连玲珑七阙的掌门都居侧座。
也是,不说他杀了多少魔修,单凭他上次从魔教手中一天夺回一个宗门,就足够这些人奉他为尊了。
她是最后一个入席的,自然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低声议论她:“修为不高,摆谱倒是摆得挺大。”
“那没办法,剑阁和刀宗向来不对付。”
“刚才玉衡仙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估计这两人又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