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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说道:“宗谱上既然都那么写了,你管别人说什么呢?”
“可……”弘昼涨红着脸,迟疑了半晌,才敢问,“承欢是皇阿玛的私生女儿吗?”
弘历呆了一下,大笑起来:“越传越离谱了,先是说承欢不是十三叔的亲生女儿,如今又变成了皇阿玛的私生女,连你竟然也去听这些混账话。”
弘昼结结巴巴地说:“若是十三叔的女儿,十三叔为什么对她一直不亲?为什么一直放在宫中养?承欢的额娘就更古怪了,这么多年,你可见她抱过承欢一次?客气有礼如待外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额娘?十三叔的儿子女儿一大堆,皇阿玛为何只对承欢如此特别?别说公主不如她,就是我们两个也比不得她。我记得皇阿玛身边以前有一个宫女,承欢私心里一直把那个宫女当额娘,那个宫女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好像叫……”
“弘昼!”弘历的面色突然变得严肃,“永远不要提这个人,你额娘应该私下警告过你。”
弘昼忙闭嘴,过了半晌,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不在乎承欢是不是皇阿玛的女儿,反正我们一块儿玩大,我早当她是妹妹了。我就是觉得好奇,不明白宫里的人为什么对承欢的身世讳莫如深。四哥,你知道吗?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吧,我绝不会告诉别人。”
弘历叹了口气,说道:“我又能知道多少?皇阿玛、十三王叔肯定知道,可谁敢去问他们?皇后娘娘和十三福晋肯定也知道,可她们两个都是锯嘴葫芦的性格,绝不会告诉我们。”
“所有人都偷着议论承欢,四哥就从没好奇过吗?”
“我问过额娘,额娘也说不清楚,她说皇阿玛当年突然就抱了个女婴回府,交给皇后娘娘抚养,对府里的人说是十三王叔的女儿,却一字不提是谁所生,额娘她们当然也不敢多问。我当时已经懂事,还去看过承欢,那段时间皇阿玛整日与和尚道士往来,府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弘昼笑道:“除了承欢,谁敢在皇阿玛跟前大喘气呀?我都恨不得一辈子不见皇阿玛,做他的儿子真是太累了。”
弘历摇摇头道:“你不明白,那段时间……”他忽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承欢是不是十三王叔的女儿,肯定是爱新觉罗家的骨血,因为承欢的名字是皇爷爷亲赐,皇爷爷不会乱认孙女。”
弘昼叹道:“真是一笔糊涂账,当年的事情怎么就这么乱呢?”
弘历说道:“你别再私下里乱打听了,若被皇阿玛知道,仔细揭你的皮。”
“我心里有分寸,这事儿摆明了皇阿玛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的,知道的人都……”弘昼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
弘历不吭声,弘昼也罕见地表情凝重。当年的九王夺嫡,他们虽没经历,也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提,可隐约中,总会听闻点滴,只是点滴已经够让他们心惊胆寒,他们都隐隐地畏惧着皇阿玛,八叔、九叔,甚至他们的大哥都死得很隐秘。
一瞬后,弘昼又嘻嘻哈哈起来,笑道:“四哥,我回去了。”
弘历笑道:“你安心回去,在背后嚼舌头的人,我会让他们管好自己的舌头。”
弘昼说道:“知道四哥肯定不会只骂了我就完事的。”嘻嘻笑着作了个揖,自去了。
番外二 一窗明月满帘霜
雍正六年。
“死弘昼,把画还给我!”
承欢在后面追,弘昼边跑边回头做鬼脸,“就不给你,就不给你!”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跑进了正大光明殿。
有了柱子、家俱的阻挡,弘昼如鱼得水,更是毫无顾忌,承欢追得气喘吁吁,仍没追到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忽地冲着弘昼背后惊叫:“皇伯伯。”
弘昼最怕皇阿玛,吓得一个激灵,立即跪倒。
承欢笑着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画稿,站在弘昼前面,得意洋洋地笑道:“乖昼儿,再磕几个头,我就恕你无罪。”
弘昼看自己被捉弄了,立即涨红着脸,跳起来去打承欢,承欢溜的一下就跑掉了,边跑边叫:“我都让你别跪了,你偏要给我行大礼,我有什么办法?”
两人正笑闹,咣当一声,正大光明殿里用来插长春蕊的青瓷瓶摔到地上,承欢和弘昼都安静了,面面相觑。打碎东西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两人自小就是闯祸精,此时才想起先前已经被警告过不许进入正大光明殿戏耍。
承欢立即说:“不是我打的,是你打的。”
“不是我打的,是你碰倒的。”
两个人互相推诿,吵得不可开交。弘昼突然说道:“这个殿只有逢年过节、接见外国使臣时,皇阿玛才来,我们偷偷地把碎片扔掉,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有人问起时,我们就说不知道……”
承欢小声说:“皇伯伯来了。”
弘昼以为承欢又吓唬她,嬉皮笑脸地学着承欢的声音说道:“皇伯伯来了,好可怕呀!”
承欢揪住他的手,强拖着他下跪,弘昼这才看到雍正就站在正大光明殿的门口,身侧立着弘历和高无庸。
雍正看着地上的狼藉,淡淡问道:“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高无庸仔细想了想,回道:“秉皇上,不算两人偷喝酒烧了屋子那次,第十九个器皿。”
弘昼磕了个头,不敢说话。承欢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是我打的,不关弘昼哥哥的事。”
弘昼却立即说:“是我碰倒的,不关承欢的事。”
“到底是谁?”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是我!”说完了,又彼此瞪着,像一对斗鸡。
雍正蹙着眉,刚想说话,一阵风过,将承欢掉到地上的画纸吹到了雍正脚边。
雍正垂目看了一眼,高无庸已经明白皇上的意思,立即弯身捡起,却在看清楚画上的人物时,迟疑着不敢递出,犹豫了一会,终还是双手捧着奉给雍正,只脸色有些发白。
雍正面无表情地淡淡看了一眼,随手将画纸掩入袖中,转身而去,吩咐弘历道:“你来处理。”
高无庸立即跟上,听到身后又传来争吵声。
“弘历哥哥,不是我打的,是弘昼做的。”
“四哥,我向你发誓,真的是承欢打的。”
“明明是你,你干嘛要陷害我?大丈夫敢做不敢当。”
“我只知道君子要实话实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
“如果你不抢我的炭笔素描图,我怎么会跑到这里?”
“你不好好弹筝,跟着那几个洋和尚学什么西洋画,我看看又怎么了?”
……
高无庸担了心事,可雍正一切如常,不但没有丝毫恍惚懈怠,反倒比往常更勤勉,披衣坐于炕上,一直阅览奏折到深夜。
高无庸提醒了两次,“皇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