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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来了家里的大战——江愉和沈蔚开始不断争吵。

家里每天都硝烟弥漫,这件事自然也就耽搁了,后来也没人再提起过。

她以为江愉早就忘记了。

事实上,如果今晚江愉不说,沈岁宁自己也忘记了她原来竟然还喜欢过这些了。

她看着江愉脸上那点久违的温柔笑意时,心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几分悲哀。

她说:「妈妈,我今年十七岁了」

不再是那个六岁的孩童了,也早就过了喜欢公主风的年纪了。

江愉唇角的笑意凝固了,看向屏幕里的她,迟疑着问:“你现在不喜欢这种了吗?”

还未等她回答,她很快又说:“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妈妈重新找人装修。”

沈岁宁移开眼,仰头深呼吸了几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我过去?」

“在顾家住得不习惯吗?”江愉。

沈岁宁没回答,抿着唇,执拗地看着屏幕里的她。

这个念头其实已经好几天没再冒头了,可大概是因为老太太今晚的那番话,又重新冒了头,甚至比之前都更加汹涌,她想离开,不想给别人添负担。

但江愉的答案也同之前一样:“再等等吧,再过一段时间。”

沈岁宁木木地点了点头,开始明白这个问题大概永远都不会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于是自觉地不再追问,不去和她讲今天发生的事,也不提自己想离开。

母女俩,一个不想说,一个不知道说什么,随便又扯了几句话便匆匆结束了通话。

等挂了电话,沈岁宁看着彻底按下去的屏幕,才发觉江愉连自己在国外的地址都没告诉她。

什么属于她的房间,什么再过一段时间,全都是虚假的。

这个认知就像一条引线,那些积压了一天的坏情绪都被引爆。

她扯了扯唇角,想让自己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可是眼泪却不听话地砸落,紧接着像是跟开了闸一般,迅速打湿了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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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宁已经许久没这样哭过了。

她其实很少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心情郁闷的时候画一下画,睡个觉,也就好了。

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之内,情绪上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反正,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四方的小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想着,哭得更加厉害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声响。

沈岁宁懵懵地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仔细听了会儿,才确定声音是从门边传来的。

顾家的人都回老宅去了,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这个时候来敲房门的只有张妈,估计是来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没动,想着过一会儿张妈估计就走了。

果然,敲门声停了。

她又重新趴下。

谁知下一秒,“咔哒”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沈岁宁蓦地睁大眼,诧异地回过头去。

走廊只开了昏黄的壁灯,她房里的光线却明亮,那人就站在那半明半昧的光线分割处,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手腕上还挂着一件大衣,面容沉静地看进来。

顾衍一手搭着门把手,还未开口,眼睛已经先一步发现了沈岁宁的异常。

少女错愕的神态和红肿含泪的眼眸在明亮的光下暴/露无遗。

这是,哭过了?

突然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装作淡然地问道:“吃过了吗?”

沈岁宁愣愣地点了点头,看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时,突然意识到什么,倏地背过身去,飞快地抬手蹭了下自己的眼角,再扭过头去时已经换上了浅浅的笑。

视线重新对上的那刻,门边的人突然开口问道:“想不想出去?”

-

直到坐在顾衍的车上,沈岁宁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他出来了。

深夜的苍山,两旁高大的树木看起来森严又可怖,冬夜的寒风从开着小口的窗户灌进车内,将她的脸颊边的长发吹得凌乱。

沈岁宁伸手捋了把糊到脸颊的头发,余光瞥见驾驶座上凝神开车的人时,心跳后知后觉地乱了序。

刚才顾衍提议时,她的脑子还乱糟糟的,还未回答,他已经说换衣服吧,带你出门。

非常果断地就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而她竟也真的就跟着他出来了。

他没说带她去哪里,她对这一片也不熟。

这是沈岁宁到顾家之后第一次出门,不方便在他开车的时候打扰,她只能看着窗外飞速变换的景色,猜测着会他在哪里停下。

虽然已经过完了年,但是元宵在即,节日的氛围依旧浓厚,沿途的街道还挂着小红旗和灯笼,打眼望去,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喜庆。

顾衍一直没出声,车子穿过市中心后,周围的景色逐渐荒凉。

沈岁宁这时候才开始有了些不安。

怎么说,他也是个年长她几岁的异性,深更半夜的,他们也不熟……

车子不知道开到了哪里,某一刻,窗外的风突然变大了。

外头乌泱泱的,她分辨不出是什么地方,只依稀听到远处传来的风浪声,混杂着引擎的轰鸣声。

更加忐忑了。

顾衍却在这时一脚踩下刹车,终于扭过头去看一旁扒着车窗的人:“下车吧。”

直到跟着他下了车,迎面吹来冷风,风浪声愈发大,沈岁宁才终于知道他是把她带到湖边来了。

很大的一个湖。

明明带她出来的人是他,顾衍到了目的地后却什么都不说。

两人沉默着,肩并肩地沿着湖畔漫步。

北城冬天的风总是很大,湖边的风更甚。

沈岁宁将出门时顺手拿的围巾缠在脖子上,柔软的羊绒很快就发挥出了它的作用,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脖子瞬间变得暖呼呼的。

再看身旁的顾衍,修长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冷风中,但他却好似一无所觉,连半分瑟缩的姿态都没有。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脸上的表情也和平常一样,但沈岁宁就是直觉他今晚心情好像不太好。

为什么呢?回到老宅发生了什么吗?

他不说,她也不敢贸贸然地去问他,就这么茫茫然地猜想着原因,直到周围越来越暗,直到手臂突然被覆上温热的掌心,她的身子一歪,被他扯了过去。

沈岁宁的心跳漏了一拍,惊慌不定地扭过头去。

眼前是黑蒙蒙的一片,她看不见顾衍在哪里,只听到他解释:“有块石头。”

“夜盲怎么这么严重。”

沈岁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夜盲为什么这么严重,反正……就是这样了。

她的手伸进大衣口袋,摸索到自己的手机,还未掏出,眼前突然一亮。

顾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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