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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有因畏惧太子淫威,回去之后吓病了的。”
淳明帝望着帐顶的龙凤呈祥纹饰,沉默良久道:“不论如何,你我尽心便是。”
皇后颔首:“是。”
淳明帝是兄终弟及上位的皇帝,如今的太子是先帝景祐帝的儿子。
当年先帝亲征北境,回时身负重伤,又逢几大藩王逼宫作乱,是当时大着肚子的惠恭皇后想出一招离间计,令藩王们自相残杀,这才得以稳住局面,可惠恭皇后却因连日操劳动了胎气。
为保大昭江山后继有人,惠恭皇后艰难生下太子,自己却死在了产床上,而先帝本就重伤难治,又因丧妻之痛难抑,也跟着薨逝了。
一时朝野动荡,各地藩王蠢蠢欲动,只能由久病不出的太后出来主持大局。
国无君则乱,当时朝堂之上形成两派,一派拥立太子登基,请太后垂帘听政,另一派则认为太子年幼不知事,太后又年迈体弱,然大昭外有强敌环饲,内有藩王叛乱,祖孙二人难以稳坐朝堂,不如在宗室之中另选一位德才兼备之人登位。
便有人在那时举荐了京中素有贤名的瑞王,也就是如今的淳明帝。
当时瑞王是唯一一位不曾就藩,居于京城的王爷,先帝重伤期间,正是瑞王鞍前马后地侍奉汤药,一来二去,又得了个兄友弟恭的美名。
几番争执不下,最后由太后做下决定——瑞王暂代为帝,太子仍是太子,待将来瑞王宾天,再把这大昭江山还给景祐帝的血脉。
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
大昭在当年的瑞王,也就是如今的淳明帝治理下,倒也无功无过风平浪静了许多年,只是先帝留下的太子却因先天不足,自幼头疾缠身,致使性情暴戾无常,行事狠辣偏激,一时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百姓怨声载道,可谓是臭名昭著。
淳明帝作为叔父,没办法像管教自家儿子那样管教太子,惩治不得,苛责不得,放任其行事又会引发朝臣和百姓不满,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番太子回宫,前朝甚至出现了废太子、另立储君的声音,淳明帝这个半道登极的皇帝,当年在太后薨逝前指天发誓会将皇位还回去,又做了这么多年慈爱的叔父,自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安抚了朝臣的情绪。
另一派坚定站在太子这边的老臣也有话说,太子在外征战多年,如今年过弱冠,早该娶妻生子,为大昭江山绵延血脉,不可重蹈景祐帝的覆辙。
当年景祐帝若非子嗣不丰,也不会爆发藩王之乱,最后让庶出的弟弟瑞王捡了便宜。
思及此,淳明帝眉头深深地蹙起,良久一叹:“太子的婚事,也可张罗起来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底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复杂。
这些年为了开枝散叶,淳明帝广纳后宫,诞下九子十二女,皇后肚子也争气,嫡出的皇子便有两位。
自己亲生的儿子同样出色,皇后又怎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当初淳明帝曾在先太后跟前发过誓,朝中上下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未免冠上窃国贼的骂名,淳明帝夫妇只能在天下人面前扮演好慈父慈母的角色,将太子视如己出。
太子就算再暴虐无道,那也是景祐帝的血脉,是比淳明帝这个暂代的皇帝更加正统和尊贵的皇家血脉。
两厢静默片刻,皇后温声道:“臣妾明白,改日便为太子物色适龄的人选,只是……陛下您也知道,太子那样的性子,寻常的世家闺秀只怕都……”
淳明帝自然明白,太子这狠戾不仁的心性,京中贵女无不敬而远之,可若是与朝中肱骨之臣联姻,淳明帝又怕为太子增加助益。
左右为难之际,皇后琢磨出了法子:“不如……眼下先让内务府和教坊司挑几个模样不错的侍寝,照顾太子起居,等太子伤势痊愈,再热热闹闹地办一场选秀,给太子物色合适的妃嫔人选。”
夫妻俩眼神交替,彼此都看懂了对方的心思。
安排侍寝宫女,一来可以安插自己人,确保不会留下子嗣。
二来也能堵住悠悠众口,帝后作为太子的叔父叔母,一直积极张罗太子的婚事,并无谋朝篡位的小人之心。
三来方便将来制造事端,让那些垂涎太子妃之位的世家高门看清楚,太子性情暴戾,并非良配。
那厢云葵惊惶不安了几日,还没等到太子找上门来,这才慢慢松口气。
仔细想想,她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哪能被那尊大佛给记住呢?
可才放心没两日,皇后宫中来了人,是个眼熟的嬷嬷,云葵记得在揽月阁见到过。
“娘娘请云葵姑娘过去一趟。”
云葵愣在原地,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皇后娘娘传召,所为何事?”
那嬷嬷笑道:“姑娘花容月貌,娘娘不忍明珠蒙尘,有心提拔,是喜事啊。”
第4章
皇后这几日遣内务府挑了不少人送进东宫,只是无一例外都被太子拒之门外,甚至有两个她有心放在太子身边的眼线,据说也因在太子面前毛手毛脚,被拖出去处置了。
皇后气得不轻,恼怒之下又有些后怕。
难不成被太子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
她自问这些年来尽职尽责,至少表面功夫做足,没人敢说一句不好。
送去的那两名宫女,也是做得格外隐蔽的。
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将前朝那些老臣糊弄过去,让他们知道她这个做母后的已经仁至义尽,结果如何,可不是她能掌控的。
只可惜先前派出去的那几个废物连太子的身都近不得,还落得如此下场。
思及此,皇后便有些头痛。
还是身边的秦嬷嬷出了主意:“依奴婢瞧,上回侍药那个宫女倒是胆大机灵,模样也是极好的,那一番折腾下来,太子竟还留着她的小命,可见也算是个有造化的,说不准……能为娘娘所用。”
经这一提醒,皇后想起那张俏丽娇娆的面容,心中一动。
“去,把人给本宫带过来。”
……
云葵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直觉皇后娘娘特意传唤她这样的小蝼蚁,绝不会简单。
即便她侍药有功,先前也已经赏过了,这一回,只怕还是与太子有关。
果然。
皇后坐在金丝牡丹软榻上,见她来,放下手里的茶,恬和一笑:“上回在承光殿,若非你侍药有功,太子也不会那么快醒来。”
云葵听到“太子”二字,额角青筋直跳,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奴婢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皇后垂眼瞧她,心中一哂,这样的女子她见得多了,想攀高枝儿,又爱财如命,这样的人最好拿捏。
“先起来吧。”
云葵依言起身,“谢娘娘。”
皇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