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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些皇子们,说不准哪个就是给她下毒的幕后主使。

思及此,她含糊其辞道:“奴婢蠢钝,不懂医理,素日不过干些端茶倒水的差事。太子殿下究竟如何,各位殿下进去一看便知。”

七皇子嘀咕:“太子先前连二哥都不见,今日也未必肯见我们呢。”

辰王眸色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

老七这话说的,仿佛他低人一等,想求见太子都见不着。

一个臭名昭著人神共愤的疯子罢了,又比他高贵到哪去?

旁边六皇子不参与讨论,从来时目光就直勾勾地盯着云葵,眸中难掩惊艳之色,只觉得这丫头明眸雪肤,琼鼻樱唇,比那春日骄阳下灼灼盛放的桃花还要明媚动人。

六皇子也是皇后亲子,已到了初晓人事的年纪,屋里却还未安排通房,只因母后厌恶那些狐媚惑主的货色,怕他小小年纪沉迷温柔乡,不能潜心读书。

据说大哥敬王就是母后身边一个爬床的洗脚婢所生,后来父皇登基,广纳后宫,开枝散叶,母后更是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可广撒雨露的是父皇,与他有何干系!

他不求三妻四妾,只想要个小美人暖暖被窝。

云葵这样的就很好,雪肤花貌,娇艳欲滴,一把细细的嗓比糖糕还软,甜到他心里去了。

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太子竟然罚她看守宫门,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盯了太久,旁人想不注意都难。

最后还是辰王清嗓提醒,六皇子方知失态,讪讪地收回目光。

九皇子年纪最小,又生得胖,从寝宫一路走到这里累得直喘,这会儿还不知要在寒风中等候多久,他嘴里哼哼唧唧不耐烦,早知道就不来了。

什么太子,他见都没见过,又不是亲兄长。

又等了半晌,罗章终于出来回话:“太子殿下有请。”

辰王颔首回礼:“有劳了。”

罗章转头看向云葵,“殿下请姑娘引各位殿下一同进殿。”

云葵有些意外,不要她守宫门了?

还是这几位皇子确实有问题,太子给她制造接触的机会,以便夜间入梦?

从东华门到承光殿又是很长一段距离,越往里越是庄严肃穆,守卫森严,众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散漫神色,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错。

九皇子迈着短粗腿,跟在后面走得哼哧哼哧的,就想让七皇子背他。

七皇子自己还是个小小少年,又生得瘦弱,老九都快比他还重了,哪里背得动。

见七皇子不肯,九皇子又让四皇子背。

四皇子看着胖墩墩的弟弟,压低声道:“上午才被父皇考校了骑射,四哥手臂到现在还累着呢,别为难哥哥们了可好?”

九皇子气呼呼地喊辰王:“二哥,他们都不肯背我!”

辰王也烦他,拿出嫡长兄的威严气度提醒道:“九弟,莫要胡闹,这里是东宫,不是你的宝华殿。”

“东宫又如何?”九皇子张口便道,“他们都怕太子,难道二哥也怕吗?”

话音刚落,辰王向来波澜不惊的神色骤然铁青。

其他几人眼观鼻鼻关心,不敢在此时插嘴。

九皇子见他变了脸,吐吐舌头,躲到六皇子身后。

见六皇子时不时瞟向那侍寝宫女,九皇子又跑到云葵面前,仰着头颐指气使道:“你趴下,给本殿下当马骑。”

众人面面相觑,都知道九皇子年纪最小,深得淳明帝宠爱,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宝华殿的太监宫女都给他当过坐垫儿。

可这是东宫,谁敢这么使唤太子的侍寝宫女!

这女子虽被罚守宫门,失了宠爱,可到底曾是太子的枕边人。太子残暴不仁,却最是护短,谁敢动他宫里的人?众人都记得,当初被罚去御马监的曹元禄可是被太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召回去了。

云葵僵在原地,脸都白了。

这小祖宗要她趴地上给他当马骑?这么胖,能把她腰都坐断吧!

还是六皇子出来解围,“九弟,她是太子兄长的侍妾,不是你宫里的粗使下人,何况骑人本就不对。”

九皇子立刻反驳:“侍妾不就是给人当马骑的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谁也没想到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六皇子下意识去看云葵的表情。

云葵抿着唇,心中隐隐酸涩。

其实在贵人们眼中,侍寝宫女就是这么个玩意吧,地位低下,没名没分,供人玩乐。

好在她一向能屈能伸,侍寝宫女的月俸是先前的三倍,在贵人跟前伺候,虽也担了风险,可得到赏赐的机会也更多,她拿钱当差不磕碜。

辰王怒瞪着这个出言不逊的九弟,冷声质问:“这话都是谁教你的?”

并非辰王生性仁善,或是顾忌太子淫威才如此责问幼弟,维护一个小小宫婢,而是弟弟在自己宫里颐指气使胡言乱语也就罢了,这是在外面,叫人瞧见,再传到那些迂腐老臣耳中,他们会认为父皇教子无方。

明君有了污点,便给了他们攻讦父皇、支持太子的理由。

辰王很早便知道,他们这一脉身份尴尬,别说他们,就是父皇也要谨言慎行,时刻维护自己的明君形象。

九弟今日在东宫口无遮拦,明日便有可能在尚书房污言秽语,传出去只会给父皇徒增更多质疑的声音。

九皇子还小,想不到这么远,他就觉得哪哪都不痛快,以往人人都顺着他,连父皇都不会对他说个“不”字,偏偏兄长们个个都要管教他。

他脸蛋红扑扑的,气冲冲地吼道:“我就要骑大马!就要骑大马!”

说着便铆足了劲去推搡云葵,他又胖又虎,愤怒之下手劲奇大,云葵躲避不及,竟然被他一把推到在地,膝盖磕在冷硬的石砖上,厚厚的棉裙都挡不住剧烈的疼痛,手肘和掌心也磨破了皮。

云葵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闹成这般,今晚入梦的人选大概是有了。

四皇子和七皇子见状都赶忙上前拉弟弟,六皇子下意识俯身便要去搀扶云葵。

恰在此时,一只苍白清瘦、脉络分明的手掌忽然伸过来,挡住了他的动作。

刺骨寒风从夹道中穿啸而过,头顶浮云遮日,原本暖阳融融的宫墙下仿佛被浓稠的阴影笼罩,一时连空气都沉寂下来。

众人只觉脊柱发冷,就连大呼小叫的九皇子也怔怔忘记了哭闹。

太子一身玄色金纹宽袖蟒袍,不知何时出现在此。

他身量极高,大片的玄色衣摆在凛风中肆意翻卷,宛若暴风雨来前苍穹泼墨,深渊潜龙,尽管面色还有些苍白的病气,行走间却自有一股森冷肃杀的侵略性和压迫感,令人不敢直视。

辰王压下心中隐隐的惊惧,很快上前施礼:“臣弟见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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