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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那么急做什么?”
身?后,江津屿插着兜, 步调悠闲地跟着,语气慵懒得?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却忍着怒火, 头也不回:“保持距离。”
“哦。”江津屿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倒也没再贴上?去,倒是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步调一急一慢,但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腿长?了不起?啊。苏却恨恨地想?。
到了酒店门?口?, 苏却低头翻找房卡,却发现?背后那道影子,竟然也跟着进来了。
“你别跟着我,”她回头警告,“这一周还没过完呢!想?都别想?!”
“满脑子想?什么呢,”江津屿睨了她一眼?,朝前台方向抬了抬下巴:“我也住这。”
她震惊地扫了一眼?这家小巧精致的精品酒店,一脸怀疑:“这可不是五星级酒店。”
江津屿慢条斯理?地摘下围巾:“我能屈能伸。”
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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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选在爱丁堡老城区的一家苏格兰传统餐厅,木质吊顶、暖黄的灯光,复古的壁炉里正燃着温暖的火焰,窗外是苏格兰夜晚呼啸的风。
林慕拘谨地坐着,端着酒杯有些不太自在,倒是江津屿,一贯的沉静从容,无论身?处何地,他都不动如山。
“江先生,”林慕的语气有些局促,举起?杯子,声音不高?,“我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这个项目,我可能根本不会写?到今天。”
“不需要谢我。”江津屿微笑,淡淡地碰了下酒杯:“你的作品本来就值得?被看见。”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客套,而是一种绝对的肯定。
林慕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唇:“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挺没文化的。我高?中的书都没读完,刚开始写?东西的时候,连标点符号都不怎么会用,错别字也一大堆,要不是后来有人帮着改,我那些东西根本登不了刊。”
她说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被人笑话,可江津屿却没有任何轻视的神色,耐心?地听着。
“是您的才华打动了读者。”江津屿语调平缓,“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他说的是实话。
这些年,燕北高?层的确有文化输出的需求,但市场规模小,投资回报率远不及重工业或高?科技,愿意牵头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当时他攒了这个局,圈内人颇为意外。
“这个项目早晚会有人做,我不过是比他们提前了两步。”江津屿切了一块牛肉,不紧不慢地说,“我向来不喜欢慢人一步。”
林慕点了点头,觉得?这话挺有道理?,毕竟国家大方向摆在那儿,再少的蚊子腿也是肉。
可苏却却听出了不对劲。
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合理?,但她太了解江津屿了。
他从来不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更不会为了迎合某个政策方向,浪费自己的时间。更何况,这个项目一开始根本不赚钱,甚至在头两年完全是砸钱进去的,他怎么会这么有耐心?做这件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
江津屿握着酒杯,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对面的女人。
在她当年离开后的第二个月,他对着一份英文出版物发了许久的呆。那是一本在国际上?颇有影响力的文学期刊,他漫不经?心?地翻着,却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
江津珏在办公桌对面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份工作吗?”
江津屿哑然。
出版行业的利润空间很一般,翻译更是辛苦活,以她的学历背景来说,能选择的工作实在太多,比起?实业、咨询、金融这些金领,当个图书翻译显然算不上?聪明的选择。可是她却毅然选择了它,甚至为此跑遍世界各地,忙碌不堪。
甚至因此离开了自己。
江津珏看着他,语调平静:“你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她的世界,了解她喜欢什么,追求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本杂志:“你总是用上?位者的姿态,觉得?什么对她好,就强硬地给她。”
江津屿无从反驳。
他向来如此,习惯了掌控,习惯了主导,习惯了以自己的逻辑去推演她的需求。他以为她会喜欢他为她铺好的路,以为她会懂得?他的良苦用心?。可最终,她离开得?决绝,没有一丝回头。
那时候,江津珏望着他,语调透着一丝意味深长?:“你连她真正热爱的是什么,都不愿意了解,凭什么让她留在你身?边?”
……
于是,他做了这个文学孵化项目。
他不在乎它赚不赚钱,也不在乎燕北那些人怎么看。他只是在试图接近她的世界,试图明白,她为什么会在那些文学作品里燃烧热情,试图看清楚,那个他曾经?以为完全属于自己的女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直到他被林慕的作品触动,又看见它被世界认可,直到他站在翻译后的文字前,看到无数读者因为一本书而驻足,他才终于明白——
这就是她的答案。
书写?的意义,翻译的价值,不是数字,不是名声,而是某种更隐秘、更深刻的共鸣。
苏却还在看他,眼?底带着探究的意味。
“说来有趣,”江津屿垂下眼?睫,看着摇晃的酒液微微一笑:“这个项目起?初只是为了走进一个人的世界。可真正走进来才发现?,自己过去有多么固执。她的梦想?这样美好,我却一直想?把?她拉进我的世界里。”
“现?在我知?道了,比起?困住她,不如替她铺一条更远的路。”
这番话像股风,吹得?她所有的防备都开始松动。苏却低着头,专注地切着盘中的牛排,生怕一抬眼?就会暴露自己的动容。
这顿晚餐后来吃得?很安静。苏却一直在躲避江津屿的视线,怕那双总是看透她的眼?睛又会读懂她的心?事?。等到结束时,江津屿率先起?身?,说是还有工作要处理?。他走得?很自然,仿佛刚才那番话不过是随口?而出的闲聊。
可她知?道,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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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酒店客房。
江津屿站在窗边,单手插兜,耳朵里是付立的声音。
“您最近心?情很好。”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压了压嘴角,语气却仍是惯常的平淡:“还好吧。”
电话那头的付立心?里翻了个白眼?,尾音都扬起?来了,还装呢。
“等班席尔的书出版的那一天,真正的大决战也要到了。”付立声音透着股隐隐的兴奋,“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到完结篇了。”
江津屿手指轻敲着窗沿,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