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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原奈己在这间实验室失去意识的次数可太多了,灰雁酒喜欢看她淡漠的眉眼,也喜欢她因为厌恶而蹙起的眉——虽然自实验成功后再也没见过了——当然也懂得如何欣赏昏睡时分的安宁。

可惜外面有个贝尔摩德在数着表等,不然还能多相处一会呢。

他遗憾地想着,接着按下了身旁仪器的按钮。

冰冷的金属环扣住筱原奈己脆弱的脖颈,带着她失去意识的头部靠上椅背。灰雁酒又简单操作了一番,坐在原位,好整以暇地等着人醒来。

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一瞬,被金属锁在实验椅上的人悠悠转醒。

“Bonne nuit ,ma cherie.”灰雁酒笑眯眯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醒来的人依旧低垂着眼,没有回话,状态明显很不正常——那双黝黑的眼一片空洞的茫然,墨色几乎将眼珠染成浑浊的一体,黑沉之中没有一丝光亮,空落落而没有实处。

面无表情的脸同样空白一片,她的意识显然处于某些说不明的混乱中,自然不可能回话。

这就是她此时该有的状态。

灰雁酒依旧哼着小曲,把手中的表格翻过一页,开启了例行的问话。

“你的名字?”

某些被设定的关键词一瞬触动实验体的神经,嘴唇翕动记下,随即发出有些嘶哑的声音。

“筱原奈己。”她回答道。

“代号?”

“Belvedere.”

“嗯哼。”灰雁酒在表格上打了个勾,极简风格的实验室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冰冷无比,“我很期待你的代号变成名字的那天。”

“……”实验椅上的人依旧半垂着眼帘,无机质的瞳孔被浓雾掩盖。灰雁酒清楚和他对话的不过是筱原奈己最浅薄的、最心底深处的潜意识而非本人——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好啦好啦,今天少问一些,毕竟外面有人在等你嘛。”

“直接跳到最后一个吧。”他颇为愉悦地把手上的报告纸翻到最后一页,唔了一声,“存在的意义?”

“为组织清扫一切阻碍。”

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的——她答的比先前任何一个问题都要快。仿佛这个答案已经融进她血液流淌的节拍,深深刻在大脑皮层最重要的区域。

绝对忠诚。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把最深沉意识暴露出来时的人口中说出的话。

“真是耳熟的答案。”

灰雁酒满意点头,擅自把前面所有的页码都打了个小勾,“看来洗脑还是很成功的嘛,boss可得好好感谢我。”

“……”他苍白的眼突然眨了两下,正准备结束今日「复查」的动作突然止住,一下子凑近雪树酒。

“我们再来一道附加题如何?”

他言笑晏晏,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右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脖颈,感受指尖下脆弱而又有力的脉搏跳动,神情温和似春水,“我是谁?”

“……”等待了半分钟却什么也没听到的灰雁酒苦恼的撇了撇嘴。

“唔,明明设定好了的呀,怎么还是不行啊……”

他确信自己「不小心」损伤她的记忆区时,顺便把某个设定扣进她的脑内,还期待过对方醒来时,可能投来的温柔一瞥。

——虽然醒过来的雪树酒按他所想忘掉了那个叛徒,丢了近乎关于所有人的记忆。但灰雁酒的小九九并没有落到实处——还因此险些成为有些失控的贝尔摩德的枪下亡魂——雪树酒的大脑在忘记「人」这个方面相当一视同仁,贝尔摩德也没有幸免于难。

不过还好,那个金发的疯女人还有点理智,知道不能杀了他,这才没直接魂归西天。

回忆起两年前的往事,灰雁酒幽幽地叹了口气。末了,他像是不死心一般,又用更直白的方式问了一遍。

“你的爱人是谁?”

“……”当然是不可能有答案的,就像是过去问过的无数遍一样。

灰雁酒揉了揉眉心,正准备打开扣紧她四肢的金属环,就见筱原奈己的唇突然动了一下。

“不记得了。”

她木然回答,全然不知面前人因为这个答案瞬间扭曲的面孔。

眼前的世界一片混沌与模糊,恍然如同恒星暮年的梦境光怪陆离。无数次湮灭了意识的黑暗消失无踪,只有一片不知从何而起的蓝。

第95章 在米花町的第十一天

【十一】

贝尔摩德一把从灰雁酒手上接过装了药物的手提箱,带着还有些木楞的筱原奈己就往原路走。

刚从实验椅上下来的雪树酒明显还没恢复到正常状态,看起来乖乖巧巧,一言不发地被贝尔摩德牵着,对周边的任何事物都没什么反应。

“最近一个月别让她出高强度的任务。”

灰雁酒照常远远提醒了一句,“还有,记得按时服药哦,不然可能压不住——”

他不说后面这句话还好,一说贝尔摩德就被激的一怒。金发女人停下脚步,目光像利剑一样冷冷刺向白大褂的研究员。

“就一定要压住意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问出这句话。

灰雁酒无辜地眨了眨眼:“嗯?boss要求的不是「绝对忠诚」吗?”

“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贝尔摩德不悦地皱眉,冷声道,“预实验里根本没有提及失忆这种可能,是你动了手脚吧。”

“啊,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啊。”

“嘛,我倒也理解,你不想她忘记你们之间的美好回忆……别这么看我,相信我,我也一点都不想让她忘记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呢。”

灰雁酒面上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来,“预实验和正式实验总是不一样的嘛……再说了,筱原小姐这种意志力,不清掉记忆很难达到「绝对忠诚」的地步呀。”

“你不会忘了她现在右手戴手套是因为什……”

“闭嘴。”

贝尔摩德冷声打断他。

还没恢复意识的雪树酒看起来懵懂又空白,对上那双黝黑的瞳孔,金发女人的心紧了一瞬。

她啧了一声,随即拉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研究所。

——

第二日午后醒来的筱原奈己慢慢支起有些发软的身子。太阳穴钻心的疼,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

“醒啦?”

每次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必然是贝尔摩德——金发女人哼着小曲,很是顺手地抽出一张纸质的任务单来。

“看看,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呆在这好好修养修养吧。”

找回心神,筱原奈己接过白纸,粗略地扫了几眼。

上面让她接手米花町的一家花店,顺带监视波本威士忌的情况。

波本和基尔是琴酒「一直怀疑但完全抓不到尾巴」的人。上一个琴酒这样感觉的人,不仅差点把琴酒和一众组织成员打包送进去,还在逃离追杀时端了组织好几个据点——说的就是黑麦威士忌,不过那家伙也在不久前死在基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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