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霾。

郝佳佳没有告诉丈夫,这些年她还经常做噩梦,还害怕着丁归田。

哪怕她事业有成,在公司千人的年会上都能谈笑风生, 不输任何人;

只要回到家,想到那恶鬼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她就克制不了内心的恐惧和厌恶。

故而当虞妗妗说,自己有机会让丁归田下地狱,让他永世不得超生,郝佳佳很乐意。

她想亲手挖出这块扎根在心底的烂肉,打破这个阴影。

听妻子语气如此坚决,米重原态度松动,叹气道:“好吧,既然你想做就做吧,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两人的商议有了结果,很快将报酬打到了虞妗妗的银行卡上。

看着手机短信到账提示,虞妗妗点点头说:

“祭城隍拿路引急不得,城隍爷为正位神,不能唐突了。”

城隍为一城之守,前身为‘水庸神’,不仅庇护城内的福祸凶吉和大小事务,也调度着阴阳和红白喜,不可小觑。

“我需要两天时间准备相关的祭祀物品。这两天内郝女士你注意休息,养足精神,吃点补物补足气血。”虞妗妗说:

“不过在祭城隍之前,有一个很大的隐患,需要先解决掉。”

“隐患?”郝佳佳好奇问:“是什么?”

虞妗妗没有立刻应答,而是环绕客厅和供台的摆放布局,说:

“若我没猜错,郝小姐和米先生过去曾在这间屋子中,布下过不少驱邪除恶的阵法,你们屋里有很多残留的阵眼气息。”

“我观墙壁上还有很多钉孔,门上也有,以前应该也挂过不少辟邪的物件东西。”

米重原无奈说道:“虞小姐好眼力,确实像你说得那般,我们家墙上、门上、冰箱上,甚至是桌上地上,都曾摆过很多物件,贴过的符没有一百张也有几十张!有些说是促进风水流通,有些是能镇压邪灵,还有的说是能够蕴养身体……只是来来回回更换了几年,都没什么实际用处。”

自打丁归田卷土重来,他和妻子见过天南海北的大师,各种教派,各种手段,出名的道观,街边的算命摊……

新的大师大多会把前面的师父们贬得一文不值:‘什么?他给你们布这种局,画这种符?那肯定对付不了恶鬼,你们听我的,按照我的方法保准能把他给弄走!’

紧接着又给他们设计了全新的方案。

无非就是换个地方摆阵,换一批物件,反复折腾到现在也没见到太多效果,房子里面倒是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各处钉眼。

他们家还有个专门的杂物间,柜子里塞满了替换下来的符和摆件。

米重原问:“虞小姐问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很多符咒摆件我们还保留着,如果需要的话,我拿来给你看看。”

“不用。”

虞妗妗说:“从残存的阵法走势和阵眼来看,有一些阵的确有辟邪除恶的作用,你们碰到过有真本事的术士。”

“我在想,那丁归田看到我撒腿就跑,说明他就没多少本事,算不上大鬼。按理说过往术士安排的这些阵对付他绰绰有余。”

事实却完全相反。

不仅没把丁归田处理掉,他还蹦跶了好几年。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虞妗妗觉得,自己应该找到了原因。

“伏灵,你帮我把那边供台地上的‘敕瘟符’拿来。”

伏灵:“收到喵~”

带着黑色哭脸小面具的灵猫,从她肩头一跃跳下,跑过去张嘴就要叼住那张符纸没有变黑的一角。

虞妗妗及时止住:“别动嘴,那符很不干净。”

伏灵嘴巴立刻闭上,用两根尖尖爪戳着符的边角,把它拖了过来。

“你们看这张符,若是为阴煞之气腐蚀,表面不会变黑,真正呈现出来的状况是边角有灼烧痕迹,出现锯齿状残缺,而不是咒文斑驳不清。”

虞妗妗一字一顿:“看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人为污染了符纸。”

“什么?!”米重原和郝佳佳都很震惊,“是人为?”

“没错,这个人要么颇为了解符咒阴阳的特性,是你们得罪过的术士;要么和那丁归田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能够在对方的指点下损坏符咒,帮他脱困。”虞妗妗说:

“这张‘敕瘟符’的表面发黑的地方,被浇过沾了粪渣的水,可能还有一些虫蟊的尸水,这二者都是极其污秽肮脏的东西,可以破坏符咒的中正气,并吸引秽气聚集,故而才使符纸表面变黑发臭。”

因此并不是丁归田有多么大的本事,把自己的符咒给破掉了,而是有人在帮他。

伏灵闻言炸毛,整个身体弹了起来,离地上的符咒远远的。

“喵喵喵??这也太恶心了叭!怪不得主人你不让我用嘴叼的喵,呸呸!”

虞妗妗伸手摸了摸伏灵的脑袋,继续说道:

“我能够感应到的屋内的残存阵法轨迹中,基本也都有非自然的破损。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是每一次你们家新布下了什么阵、贴了什么符,那人都在你们不知情时被偷偷改动破坏过。”

听着破坏法阵好像很深奥,实则简单。

要知道阵法一类,对阵眼的精准度要求极高,往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有的杀阵只要变幻阵眼,就能转败为胜;

风水驱邪阵中,把阵眼处的镇物挪动半寸,就有可能让整个阵法的局势和‘气场’完全破掉。

对感受不到磁场和气场的普通人来说,家里的摆件挪动几厘米,大致位置还是在那儿,他们很难发现。

米重原和郝佳佳根本不知道挪动的这一点,会让整个阵法都失了势。

米重原太过震惊,瞠目结舌:

“是谁做的?不对啊,我和佳佳就是普通小老百姓,根本没得罪过什么人啊,几年持续不断破坏阵法……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害我们?!”

“而且这栋房子一开盘我们就买了,是第一任户主,钥匙只有家里人有,难道是丁归田的同伙花钱买通了物业?”

他反复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全然没有怀疑过家人。

旁边坐着的郝佳佳却两眼发直。

一个不可思议却又有迹可循的答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郝佳佳声音都在抖,抬头去看虞妗妗:

“虞小姐,是……思成吗?是那个孩子吗?”

米重原:?!

“不会的。”

男人下意识反驳妻子,皱着眉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小声说道:

“思成才多大?13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不能因为孩子父亲的原因就怀疑他,房间不隔音,他心思细腻听到肯定心里难受。”

这些年米重原对待丁思成的态度,就是一个合格的、无从指摘的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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