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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有偏见。
从虞妗妗多次避开自己,徐静和便意识到对方不屑、或者不在乎她的道歉和看法,但对她来说,有错就要认,才无愧她的道心。
“不过,之后她若有违天师律,我依然会履行天师府的职责降魔卫道,你放心,除此之外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徐静和认真道。
祝檀湘心里‘啧’了下。
这道士还挺正派,就是有些死板,不过听她说的这番话人倒不坏。
他微微颔首不再挂着笑,脸上的表情真实许多:
“我明白了,不过这些话我觉得还是您自己和大人讲更好。”
徐静和无奈道:“她挺烦我。”
祝檀湘想想也是,虞猫猫一提到‘道士’,那张脸就变得格外不耐,随时有炸毛的可能性。
他暗戳戳搞坏,自己不敢逗猫,就给别人出损主意:
“我家大人钟爱吃鱼,徐女士有心的话,可以带两条上门,看在鱼的面子上,她不会把你赶出去的。”
徐静和若有所思,冲祝檀湘颔首:“谢谢祝先生。”
祝檀湘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应该不会把她赶出去吧…
次日,虞妗妗白天去了趟专卖道家所用物的门店,将祭祀城隍所需的物品准备好。
她晃晃悠悠从后巷回到家,还没进巷,懒散的神情一凛,抬眼去看院子墙头。
往常最喜欢趴在墙上晒太阳的几只猫不翼而飞,院门半开着,隐隐有寒暄交谈的声音从中传出;
最关键的是,她嗅到一股淡淡的‘降真香’。
‘降真香’又名鸡骨香、紫藤香,是道教文化中用来斋祭法坛、承办祭祀活动的香,往往道观的正殿和道家像的两边都会摆,只有常年在道观居住、或是经常承办参加和道教相关的活动的人身上,才会沾染这种香味。
虞妗妗简单粗暴归纳为:道士的味道。
降真香不难闻,能够静心沉气,可落在讨厌道士的人鼻子里,连带香气都变了味。
自家院子里怎么会有道士?
虞妗妗瞬息间想到很多,下意识提起劲气和警惕,走到院门。
她本以为会看到里面一群来势汹汹、挟猫迫主不怀好意的道士,谁成想看到院中的石桌木凳坐着个双肩背剑的坤道,几只蠢猫头一次见道士,排排坐着好奇听墙角。
是她?
虞妗妗站在院门口抱着臂,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
她鼻尖微动,在降真香的气味中,嗅到了另一股交织的清新鲜香,目光反复盘移落在桌子旁的挂钩处。
一条比小臂还长的银鱼,吊在徐静和手边。
“大人你回来了。”祝檀湘探出个脑袋,三言两语解释了下,徐静和也点点头,一身正气表达之前的歉意。
虞妗妗全程没怎么听进去,注意力全被她手边的鱼吸引。
许是她目光太过实在明显,徐静和指了指银鱼示意:“这是赔礼,堪山特产,一般人钓不到这种鱼。”
作为传承了成百上千的第一道门,堪山自占山头,目前老百姓能看到、并前来祭拜的都只是外观;
另有堪山真正入门的道士们居住静修的内观,从不开放,也设有阵法迷踪。
内观山中有泉眼和溪流,道观的道士吃水,大多都在溪里挑,然后用水壶烧。
溪里有种银鱼,伴堪山而生,寿命很长能长很大,比一般的鱼也聪明太多,不往下流游也从不咬钩。
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去逮它。
祝檀湘不会知道,自己一句‘虞妗妗喜食鱼’让堪山魁首跑到泉眼,撩起裤腿和袖子捉了一晚上银鱼,手都泡皱了。
他凑到猫主子耳畔,毫不避讳地咬耳朵:“这个鱼很好吗?”
虞妗妗点点头:“甚好。”
无外人踏足的堪山,连泉眼的鱼都常年听道文、熏道香,十几二十年下来,多少比旁的鱼多了些灵性,河腥味儿几乎闻不到。
和从地府带上来的油火鱼一样,外头买不到。
“那您和她处好关系,不就能让她经常去偷钓了。”
虞妗妗看了眼笑眯眯的狗头军师,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场面有些安静,她轻咳一声,带着挑剔的目光扫视徐静和,越看越顺眼。
道士里面,也勉强有个还不错的…
“好吧,道歉我接受了。”
她舔舔唇瓣,已经在想怎么吃这条鱼了,发现那坤道还傻站着。
接收到虞猫猫大人的目光示意,祝檀湘适时出场:“哎呀好像要到饭点了,我去做点吃的,徐女士一般是在家自己做饭还是买着吃?要留下来再坐坐吗?”
如果是正常人,稍微懂点社交礼仪,听到主人家这么说,语气里毫无热情几乎写满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几个大字,早就识趣站起来离开。
不过徐静和也不正常。
在道观过了二十多年,她道学天赋一绝,生活常识和待人处事上丝毫不比虞妗妗好多少。
她只听到‘留下来再坐坐’,以为祝檀湘在热情挽留,想了想不好拂了新结交的友人的盛情邀请——没错她自认为已和虞、祝二人关系尚可,于是点点头重新坐下:
“也可。”
虞妗妗:?
你脑壳有包留她坐坐?
被猫主子瞪了一眼,祝檀湘语塞,哭笑不得。
他怎么知道,说‘坐坐’还真有人当真啊?!
徐静和心道虞、祝二人挺热情,果真是自己之前想岔了。
晚上饭就在一种略显诡异的氛围中吃完了。
与道士同席而坐的虞妗妗丧着个猫猫脸,祝檀湘夹一筷子心里骂自己一句‘让你多嘴’,全程只有徐静和感受不到一点为难和尴尬,天真的正道魁首以为主客皆欢。
这一幕看得墙角排排坐的猫猫们一边嘲笑,一边说小话。
也就在这时,徐静和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句:“我看到你买了‘白茅香’和‘詹唐香’,另一个袋子里应当是‘香烛’和‘素酒’?你要祭神。”
仅看到虞妗妗买了什么东西,对祭祀和做法再熟悉不过的坤道,便一语中地猜出用途。
虞妗妗目光从饭碗挪开,没什么兴致地‘嗯’了一声:“祭城隍。”
“这个时节?”
“有个倒霉的人被小鬼欺负,那鬼现在躲到地府去了,我要带她走阴告阎王殿,就得请城隍给她路引。”
三两句话讲清了郝佳佳身上发生的事。
听着的徐静和顿住,轻轻摇头:“你这样不行,城隍未必予你。”
虞妗妗挑眉:“怎么说?”
“首先城隍虽是正位神,且是隶属于地府的地方神,神谕和神印都在地府中挂靠,但连接阴阳、能让活人生魂在阴曹畅通无阻的路引,地方城隍开不了,也不敢开,怕出差错。你就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