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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阴雨天气受了凉,就会疼痛难忍。

前年给汪建设办丧事的时候,秦梁除却送来了几棵树盆景树,还给他送了一玻璃缸的药酒。

他还记得那酒是深褐色,里面泡着杂七杂八的药物,闻起来带一股淡淡的腥气。

秦梁说这种药酒专门针对风湿寒症,喝了之后浑身都暖烘烘有劲儿,是他花大价钱找人配的。

当时可把汪顺利感动坏了。

后来他时常就喝上几杯,也不知道秦梁泡的都是什么药材,滋味独特不说,酒水下肚后果然浑身发热,他喜欢得不得了。

没到半年的功夫,汪顺利就喝完了那缸酒。

他当时还想托儿子问问他姐夫,这酒是从哪里买、或者用什么泡出来的效果这么好。

但他怕价格太贵买不起,也怕秦梁误会自己还想要酒,占人家便宜,最后就没开这个口。

现在告诉他那酒水浸泡的原材料、他天天饮得不亦乐乎的酒,是他大哥汪建设的骨头血肉?!

汪顺利胃里翻滚,一时间想吐又吐不出什么东西,老脸都成了猪肝色。

一旁的虞妗妗终于开口,解释道:“那些酒水中蕴含了你大哥汪建设的精血气血,你都喝到肚子里,当然会身体发暖。”

“而他被害变成失去理智的厉鬼后,本就被困在橡树林周围,只能在周边活动,第一个纠缠报复的自然就是你这个吞噬了他血肉的亲弟弟。”

毕竟汪建设的七窍还被挖了,变成无头苍蝇,就算理智尚存,他也分不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更何况,你家院子的盆景里还埋着他的部分尸身,对他更是莫大的吸引。”虞妗妗说。

毛椿象接受不了。

这些事对她来说太过耸人听闻,短时间内秦梁在她眼里的形象,就从一个人品极好的后辈,变成了杀千刀的魔鬼!

她正大声斥骂,诅咒秦梁这么害人一定会遭报应,半空中悬浮的鬼魂忽然脸色剧变。

汪建设本已经变得平静的神情不知为何,突然再度扭曲。

他周身爆发出浓重的阴煞,由于太过突然,竟挣脱了虞妗妗的控制。

厉鬼一扭身,直接从老宅窗户冲了出去。

汪平锦三人被吓了一跳:“虞大师,我大伯他……跑了。”

其实在汪建设挣脱的刹那,虞妗妗便感应到了。

她本想反手施加一道咒印,把不安分的厉鬼打趴下,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出手,而是放任对方遁逃。

此刻听到汪平锦的声音,她问道:“你知道汪清住院的地方在哪里吗?现在带我过去。”

“汪建设情绪突然失控,应该是汪清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如今汪建设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应该就只有变成植物人的女儿了。

能牵动他心绪以至于突破自己的控制,肯定是他感应到了汪清。

闻言汪平锦急了,“我知道!虞大师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第92章

南城某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中

病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双眸紧闭的中年女子, 她周身放置着各种为了监测、维持生命体征的医疗仪器。

此时一名中年妇女充当她的护工,一手娴熟地掀开女人身上的被褥、衣服,露出下面由于变成植物人长期卧床不醒而萎缩的肌肉和四肢, 另一只手拨着导尿管。

植物人不会说话告状, 受到刺激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故而护工的手法并不轻柔;

她漫不经心的工作途中, 木着的一张脸还打了个哈欠。

忽然病房门从外头被人推开, 护工扭头一看,顿时神色拘谨站起身来:

“秦先生…”

来人是一男一女。

前者穿着西装皮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瞧着就是个儒雅的成功人士;

后者则身着医院的白大褂,胸口的工牌上写着该私立医院的副主任医师职位。

对她的怠慢和粗鲁的动作, 男人像是没看到一样, 笑道:“陈阿姨, 辛苦你照顾我夫人了。”

“清清又该定期检查身体了, 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刘主任, 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陈阿姨你先回家休息吧。”

护工陈阿姨闻言连连点头:“不辛苦,那秦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把尿盆端到厕所里倒掉, 匆匆洗了下手便离开病房。

走出病房门并把门带上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温文尔雅的男主顾走到植物人妻子的床边,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

这幅画面让她打了个抖嗦,加快脚步不敢再看。

陈阿姨是做医疗护工的,平日里的工作就是照顾重症病人的生活起居、行动卫生。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病床上那位汪清女士,表面上光鲜亮丽,丈夫痴情、对变成植物人的她不离不弃;

实际上每次那位秦梁先生离开后,她衣服下面见不得光的肌肤上都会添好几道伤。

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要心细、处处留意病人哪里不舒服。

心一细了, 便会发现许多藏在水面下端倪。

比如她以前还见过另一个专门照顾汪清女士的父亲——汪建设老爷子的同行。

听说在汪建设老爷子死后没多久,那个同行全家就移民国外了。

再比如秦梁先生,和医院里这位年轻的刘主任之间,似乎还有点不可说的亲密关系……

这些事陈阿姨都看在眼里,却牢牢烂在肚子里。

有钱人之间的谋算,哪里是她一个平头老百姓管得了的!

待护工离开病房,刘医生走到汪清的病床前,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秦梁把包扔在床边,大咧咧坐在床头附近的椅子上,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两口忽然笑了下:

“屋里又没外人,还演什么好医生呢。”

刘医生没搭理他,闻到烟味后皱了下眉头,还是继续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片刻后她直起身,在册子上记录情况,一边写一边说:

“我讨厌她是一回事,但查房、记录患者病情也是我的工作。”

“呵。”秦梁嗤笑一声,觉得她装。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姐接到南城?”写完最后一笔,刘医生抬起头,看着吞云吐雾的中年男人:“姐夫。”

“以前你总说头上压着汪家人,不能和我姐有一丁点联络,否则会很危险。

现在汪建设已经死了快三年,汪清也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已经没有人能再威胁到你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她把脸上的口罩拉低些,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孔,紧紧盯着秦梁:

“秦梁,我姐在乡下等了你二十多年,你还要她等多久?”

“你可别忘了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别忘了要是没有她起早贪黑下地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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