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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死者浸泡在水里已经有段时间,皮肤开始肿胀皱缩,与身份证上的照片看着并不大像,还要等待基因比对的结果。

法医也已抵达现场,正站在边上,等待技术人员完成初步取证。师徒两个凑在一起,对着尸体的情况在空中比划,耳语了两句。

民警小哥接着说:“抛尸地点应该在前面不远处……”

他刚指了个方向,刑警队的同事小跑着过来,跟黄哥汇报说:“死者身上除了那个钱包之外,只有手腕上佩戴着的一支手表。钱包里有两张银行卡,少量现金,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还有一张身份证。”

他说着习惯性看了眼边上的民警,那位派出所小哥赶忙摇头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动。我们来的时候,几个报案人已经快把尸体从水里推出来了,口袋里的钱包也掉出来一半。我们只好先把尸体搬上岸,然后就通知了你们。当时死者身上确实没发现别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几位报案人一直在尸体附近走动,没往这上面去。我们同事也只在外围走了一小段,确定警戒范围,没破坏过现场啊。”

“不是这个意思,辛苦你们了。”黄哥笑着说道,“我们只是在想,死者没事为什么要到这种荒僻的地方来,是真的身上什么都没带,还是被凶手拿走了,又或者是随着水流飘动的时候,掉进了河里。”

现场许多痕迹已经随着连绵的雨水消失,加上这一带人口流动大,监控设备不完善,侦查压力有些重。

邵知新自己在心里估摸了遍,没敢说出来,边上黄哥忙着指挥现场,脸上还一副笑呵呵的从容模样。

技术中队的同事艰难挪动位置。大概是这几年压力大,长胖了,肥肉摧毁了他几十个月前还铁打似的体格,这会儿腰酸腿麻的,提着沉重的勘查箱悠悠叹气。

他比了个“完成”的手势,黄哥示意两位法医上前验尸。

由于报案人粗暴的举动,尸体侧面多出了一些不必要的损伤。

尸僵已经开始缓解,根据河沟大致的水温变化以及尸体现象来看,保守估计,死亡时间大概在30到40个小时之间,也就是16号晚上8点到早上6点。

死者身上被刺了两刀,一刀在左腹部,一刀在胸口。没有意外的话,是因为主动脉破裂导致大出血死亡。具体情况还要等解剖结果才能确定。

法医检查了遍,将尸体装好,准备运去殡仪馆的解剖中心进行解剖。

一群人顺着河水的流向往上走。

这条河沟底部的地势平缓,流速缓慢。有些区段被沉积的淤泥和路边横长出的枝干堵塞,韩松山的尸体就是这么给卡住的,应该没飘出多远。

大概只走了两百来米,带路的民警就停住了,指着前方一片有明显压痕的杂草,说:“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圈,初步判断死者的抛尸地点应该是在这个区域。凶手很可能是在这个地方杀了人,拖着尸体抛进水里。因为这一代草厚,来的人也少,痕迹还挺明显的。”

这片空地的杂草已经有二十来公分的长度,冬天枯萎了一片,黄色的草叶一丛丛挤成一堆,空隙里夹杂着各种瓶盖儿、烟头,或塑料袋等垃圾。无法迅速辨别存在时间。

可惜这几天雨水较多,周遭都是泥水路,足迹很可能已经被雨水冲刷了,血液也难以凝结,提取不到太多证据。

照相测绘的同事沿途进行拍照记录,技术中队的人尝试进行取证。

黄哥远远站着,四面环顾了一圈观察地形,又盯着那片草地中间凹陷下去的形状,在脑海中分析着凶手选择在这里动手的原因。

“你们来之前,我们的同事分散出去简单询问了一下附近的住户,都说没有见过韩松山。他应该不住在这边。”民警也觉得匪夷所思,“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啊。”

黄哥说:“韩松山很有钱,来A市不至于住在这种地方。他应该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来这里做事,结果被人杀害。”

徐钰看着周围,觉得景色越发熟悉,下意识地偏过头,瞥向不远处那条漆黑而幽深的小路。

这一带他们几年前就曾仔细摸排过一次,起因是有人在河沟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案情十分简单,尸体从死亡到发现不超过五小时,因此现场也保护得非常干净,勘查过后,没有找到第二人的足迹。警方结合监控及多方证词考虑,最终给出了非刑事案件的判断。

但因死者家属不依不饶,他们后续又私下调查了两次,不过并没有新的发现。

徐钰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小声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黄哥用力“呸”了几声,激动制止:“闭嘴!不要说!”

邵知新迷茫:“什么意思啊?”

徐钰:“嘘——”

黄哥匆匆转移话题:“干活干活,又有的忙了。”

傍晚时分,邵知新的满头雾水得到了解答,在前方住宅区走访的同事打来电话。

“黄哥,我们这边好像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对方压着嗓子,语气听起来有点严肃,“还是个老熟人。”

黄哥正在停车场调取监控,闻言心情复杂起来,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块儿,问:“江平心?”

对面的人答:“对,是她!”

黄哥知道类似的揣测不大合适,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确定她不是在胡说?”

“应该不是。我们给她看了韩松山的照片,她准确说出了韩松山的衣着。白色短袖,黑色裤子,还有一双深棕色皮鞋。都对上了。”

黄哥问:“什么时候看见的?”

对面的人无奈道:“她、她说要见到你之后才能告诉我们。”

黄哥用力抹了把脸,又用手按住发酸的后脖颈,思考过后,点头道:“行行行,我马上过去一趟。她在家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黄哥挂断电话,挠了挠头,斜过视线,不轻不重地推了把正在假装研究监控的徐钰,说:“都是给你念叨的。”

徐钰无辜耸肩:“江平心经常在那附近巡逻游荡,看见韩松山很合理嘛。”

邵知新好奇问:“这人到底是谁啊?”

黄哥舌尖有点发苦:“你要是早几年入职,放假过来值班的时候,说不定能在咱们分局门口看见一个静坐抗议的人。非说她姐是被人谋杀的,要求我们分局的刑警立案调查。”

邵知新微张着嘴,迟疑地道:“这不是妨碍办公吗?不进行拘留或警告吗?”

黄哥豁然挥手:“唉,未成年一小姑娘,算了吧。大家都不容易。”

他让徐钰继续留在这儿找监控,点了邵知新跟自己去江平心家里询问。走到半路,还特意回头叮嘱了句:“你年纪跟她最接近,看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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