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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先送回的。
暮雨说着,“原本卫夫人有孕在身也该今日送回,但是听说前朝另有安排,她便也不好走。”
鹿微眠疑惑,“什么安排能安排到她身上啊?”
“那肯定是对她夫婿,禁军统领卫沉有安排。具体是什么安排,昨日前来送信的人也没有直说,只带了她丈夫的信儿,让她安心养胎。”
“到底她丈夫是禁军统领,眼下又是多事之秋,留得时日多了些也正常。”
鹿微眠了然地点了点头,思忖片刻道,“咱们拿来的血燕没有拆开,可以滋阴养胎,你送过去吧。”
暮雨答应着,差人去取血燕盒子。
鹿微眠上了车,看见封行渊早就已经等在这里,将她在外面与旁人的谈话听了进去,“你对谁都这般关心?”
“那卫夫人给咱们送过饺饼的,”鹿微眠摆了个软枕靠在腰后,板板正正的坐好,“她人挺好的。”
封行渊戏谑着,“夫人眼里都是好人。”
鹿微眠觉得从他嘴里听来,她像个傻子,“那不一样,她真的挺好的。”
卫夫人本就是个很和善的姑娘,此番是太子筹谋,她夫婿以帝王安危为重,无辜受牵连。
前世的时候,鹿微眠就记得,卫沉好像是第一个帮封行渊说话的人。
卫沉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直肠子硬汉。劝说皇帝彻查是不是有幕后真凶,说他进山救驾时,只看见了封轸只带了七八个帮手被人围追堵截,也没看见封轸指使旁人刺杀。为何就要认定封轸谋逆,这样岂非让真凶逍遥法外。
大概是他帮封行渊说话太多,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将卫沉和封行渊打为同党,致使皇帝对封行渊和卫沉都丧失了信任。
封轸出来后,卫沉也就出来了。
再后来……鹿微眠对卫沉的印象有些模糊。
模糊的原因大概是卫沉基本没有再出现在朝堂,和封行渊被朝廷边缘的情况应当不相上下。
此后又出了些小事,禁军统领换人。
鹿微眠叹了口气,拉了拉他的衣袖,“若是你能与她夫婿卫沉有所交集,也帮衬着他点。”
封行渊没觉得自己善良至此,“为何?”
“他能帮你啊。”
前世无缘无故只占个理字,卫沉都能帮封行渊说话,可见是个正派良善之人。
在这朝中,孤立无援不长久,总要有人帮衬,有个踏实正直的朋友帮那是最好了。
鹿微眠怕自己说得太没有缘由,“她夫婿是个仁义之人,他在殿前帮你说话就知道了。”
“你此番帮了他。你若遇到难处,他一定会帮你的。”
“这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鹿微眠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腰,“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在山里照顾你生病,你才那般好脾气地帮我敷肚子。”鹿微眠心里门清,“不然平日里,你哪里肯让我碰你啊。”
封行渊微顿,晃神片刻。
这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行为缘由。
他昨日为什么没拒绝她用他很不自在的姿势睡觉。
好像确实如此。
封行渊深吸一口气,倚靠在旁边,把玩着手上指环,时不时按出机关短刃,又再度按了回去。
眸底光线忽明忽暗。
但,她是怎么知道,卫沉在前殿,说了一些有利于他的话。
封行渊再度看过去时,鹿微眠已经倚着软枕睡着了。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缓慢地收回视线。
路途中马车颠簸途。
车轮滚过石子路时,鹿微眠睡梦中不小心撞了一下脑袋。
脑袋“翁鸣”一阵。
鹿微眠扶着额头醒过来,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些画面。
她神思清明不少。
对了。
她是没听过卫夫人的消息。
但她听过国公千金的消息。
国公千金就是明窈,卫夫人。
好像是在一次宴会上,她听人闲谈国公千金大着肚子和离回家。
结果孕中思虑过重导致难产,一尸两命!
鹿微眠扶着额头,愣了很久的神。
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封行渊不知何时出去了。
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原本的靠在椅背上,被人放躺了下来,身上也披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鹿微眠坐起身,正好路程走到一半,到了正午休息用膳的时间,大家都停了下来。
他们这一程回京的不止她一家,通常是几家人结伴走,用一批护送侍卫。
鹿微眠下车,看见封行渊从马上下来,不由得询问,“你怎么下来骑马了?”
“哦,”封行渊打理了袖子,将袖口灰尘拍干净,“我护送这一队家眷,得下来巡察。”
听得凌一茫然环顾四周。
这巡察也没见巡察别家啊。
但鹿微眠点头,没有怀疑。
“那你今日送完我们这一队,还要回去送吗?”
封行渊回得很像那么回事,“不用了。”
鹿微眠凑近了些,“那卫夫人有人送吗?”
封行渊觉得她今日提到这个人的频率有些高,高到他心下不畅快,眉梢扬起,“卫夫人有她夫君送。”
鹿微眠察觉到他的异样情绪,“哦”了一声,也没敢继续问。
好像每次她一日之内频繁提起谁超过三次,他就开始这样了。
暮云暮雨去领膳食,安排着准备吃午膳。
他们之间的氛围很怪异的沉默了一阵子。
鹿微眠试图打破沉默,“你刚刚巡察,累不累啊?”
“简单看一遍,无妨。”
鹿微眠捧着暖手炉,“我每次骑马都还挺累的,刚开始骑下来浑身酸疼。”
封行渊问着,“夫人骑马是令尊教的?”
“我父亲才不会呢,是……”鹿微眠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是慕青辞教的。
封行渊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看她,“是谁?”
鹿微眠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那个……歆月姐姐。”
封行渊语调拖长,“可我上次偶然听到,她也不知道你的骑射怎么学会的。”
鹿微眠咬死,“她,肯定记错了。”
封行渊又问,“射箭呢?谁教的?”
鹿微眠想哭。
好歹她和慕青辞清清白白。
但那个恶贼她完全说不出口。
鹿微眠硬着头皮开口,“也是歆月姐姐。”
封行渊不紧不慢道,“那她记性可真差,教过你的,自己都不记得。”
“是吧,她记性一直挺差的。”
封行渊拖腔带调地提醒,“我好像没跟夫人说过,骗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哎呀不要这样,”鹿微眠知道自己这个谎言很拙劣,“这些都不重要,都过去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