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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呢?
钧宜如是想着也不敢上前火上浇油。
不过好在他们当初计划的时候,就有考虑到突发状况,把离开的时间弄得宽裕了一些。
南巡月底启程,三殿下十五之前把春莺送出来,今日才十二。
钧宜先去小巷前,跟前来接应的马车支会了一声。
马车先行回去。
深夜。
封行渊看着她肿起来的“伤口”,仔细地帮她涂药。
鹿微眠呆愣愣地看着桌案旁燃烧到底部的红烛,判断着时辰应该已经到了寅时。
鹿微眠思绪挣扎了一下,意识到时辰早过了,还是放弃了。
屋内的香气散得差不多。
但封行渊还饿。
他真的不懂,中原的书上说什么克己复礼,温吞节制,真的能饱吗。
怎么每次都觉得吃了跟没吃一样。
但是肿成这样是吃不了了。
夫人还是太生嫩了点。
罢了,他们来日方长。
此番比昨日有进步,起码她坚持下来了。
就在封行渊出神地帮她涂药时,手腕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抓住。
封行渊抬眼看她。
鹿微眠拉他上来,“不涂了,抱抱。”
封行渊将药瓶放了起来,顺着她的手被她拉过去。
鹿微眠倚靠在他胸口。
既然今晚走不了,就先这样吧。
起码还能抱抱。
鹿微眠出神间隙,鬼使神差地道,“封行渊,我有点害怕。”
封行渊顺着她的发丝,“怕什么?”
鹿微眠没有回答。
“别怕。”封行渊声音很轻,眼底涌动起阴鸷幽然的暗流,“若是有危险,我就把夫人藏起来。”
藏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只能见到他。
其实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把她藏起来,只属于他,谁都不能多看一眼。
见面就做尽这世间最亲密的事。
鹿微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做法不现实。
长安城就这么大,能藏到哪里去。
藏起来跟瓮中捉鳖没有区别。
鹿微眠能听出来,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许她离开他。
她也不想走,可不行啊。
鹿微眠再度隐下了想告诉他的念头。
次日午后,封行渊早早的去上值,鹿微眠扶着腰从屋子里走出来。
现在缓过来,早知道就不用那醉梦了。
那才不是什么迷药,那根本就是迷-情-药!
用起来当真跟它的名字一样。
如梦似幻,不知天地为何物。
难怪封行渊当初没丢掉,还放在了他们的房里。
原来是这样日常调-情用的。
昨天夜里,鹿微眠起先看他红着眼睛哑着嗓子拍她说“乖一点”的样子,与他平日里的清润大相径庭。
这样的反差,让她不由得萌生些害怕的情愫。
还以为他要像那个人一样折腾她。
不过还好,她夫君是个谦谦君子,再凶也凶不到哪里去,只是时间长了点,最后掐了一下她的手腕。
但他也只是想尽快结束,他能有什么错。
就是……时间也太长了。
鹿微眠觉得都快破皮了。
即便是他给她涂了药油,也还是磨损得肿痛。
鹿微眠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钧宜路过,看见鹿微眠坐在回廊里,才上前道,“夫人,昨夜是……”
“抱歉啊,我昨夜出了点岔子。”
鹿微眠都不敢想,昨夜丑时,他们都没结束。
“无妨,时间是咱们自己定的,十五之前走什么时候都行。”钧宜小声问着,“是姑爷发现了?”
“没有。”鹿微眠反正是没法说昨晚发生了什么,索性含糊过去,“但眼下看来,得再找时间了。”
这么算着,晚上睡着也不好行动。
鹿微眠深吸了一口气,“明天,最迟明日走。”
她正想着,凌双从外面匆忙进来,左右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钧宜朝凌双招手,凌双看见鹿微眠才定了神,朝鹿微眠走了过来,“夫人。”
鹿微眠起身,“怎么了?”
“我是来给主子带信儿的,”凌双解释着,“最近陛下在忙着月底南巡的事情。”
“原本这个差事是给了永昌伯爵府,但伯爵府出的几个,陛下都不满意,结果这个差事就落在了主子头上。”
“本来是说叫主子过去,让他帮着参谋参谋,结果参谋着,就把主子留下了。”
“这件事您也知道很麻烦,陛下既然要求了,那不交出一个合适的布防,不好走。”
“啊?”鹿微眠凝眉,“可他又不去南巡。”
凌双叹了口气,“谁说不是。”
凌双抱怨完,想起正事,“对了,我回来是想跟夫人说一声,今晚主子恐怕回不来了。”
鹿微眠正想跟他一起抱怨,听到后面半句立马竖起了耳朵,“不回来了?”
“是,起码今日是回不来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凌双思索着,“早的话二月十四,最晚也能在您生辰前回来。”
鹿微眠眨了下眼睛,“我知道了。”
她还是有点庆幸,毕竟不太想直接面对复杂的交谈。
反正不论如何也不会改变她走的事实。
只是在于当面说和不当面说的区别。
那还是不当面说了。
凌双把话带到,就准备回去。
鹿微眠突然叫住了他,“你回去告诉他,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凌双顿了一下,隐约觉得这话有点奇怪。
但还是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接着离开了院子。
鹿微眠看凌双走了,连忙拉上钧宜,“收拾东西,等入夜咱们就启程。”
钧宜听着她的吩咐,回去取包裹。
鹿微眠深吸了几口气。
她今晚一定要走了。
不能再拖了。
只求今天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鹿微眠轻轻攥了下手里的帕子。
她看着日头一点一点下移,天光拉出昏黄的光晕,漫天晚霞过后又沉入黑暗。
天光每每熄灭一寸,鹿微眠就紧张一分。
她偶尔会看向院子门口,确认会不会有人回来。
大概是实在太紧张了。
鹿微眠先进了房间关上门,早早就告诉院子里其他人她睡下了。
她将那封早就准备好的信件从橱柜里翻了出来。
板板正正地铺平,正要摆在了桌子上。
屋外忽然传来暮云一句,“您回来了。”
鹿微眠心尖陡然悬起,手上信件都攥出了褶皱。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到昨晚,封行渊说要把她藏起来。
要是被碰上,兴许他一生气真的会被抓住她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