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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丝伤心吧。

至于那沈宁葭,太子是否为她的死而痛彻心扉,裴芸便不得而知了。

“纵是起得迟,也需吃些东西垫垫,不然怕是伤了胃。”

裴芸还来不及试探太子究竟为何而来,却见一碗清粥已被推至她眼前。

粥还冒着热气儿,应是才呈上来的。

裴芸确实饿得厉害,应声罢,便也乖乖坐下,慢条斯理地吃起粥来。

才吃了两勺,外头骤然响起一阵哭声,乳娘抱着李谌进来,一脸难色地看向裴芸。

裴芸作势要起身,却有双大手快她一步,抱走了谌儿。

李长晔将孩子放在膝上,奈何谌儿并不配合,哭得涕泗横流,眼巴巴望着裴芸,挣扎得厉害。

裴芸见状,却是没上前,反是坐下来,无事般继续喝她的粥。

谌儿平时教她抱惯了,这才如此依赖她。

可他又不是没爹的,上一世,裴芸自觉教导孩子是她的责任,几乎不曾让太子插手过。

但而今,她想明白了,他虽是太子,但亦是孩子爹,没来由让他这么舒服。

见平日疼爱他的娘亲无动于衷,李谌哭得更厉害了,李长晔却是没丝毫不耐,用手轻轻拍着谌儿的后背哄着,动作甚是笨拙,片刻后,一旁的常禄实在看不下去了,忙让书墨取了谌儿爱玩的小玩意儿来。

布老虎捏在了手上,谌儿这才渐渐止了哭,乖乖靠在了父亲怀里。

李长晔接过常禄递来的帕子,给谌儿拭了涕泪,视线下移,便落在孩子腰间那枚宝蓝色如意蝠纹的香囊之上。

他薄唇抿了抿,抬首深深看了裴芸一眼。

常禄是个心细的,虽太子未着一言,但还是一下了然了主子的心思。

昨日就听二公主说起太子妃给太子殿下绣了香囊的事儿,但太子妃至今未将香囊交给殿下,不知是忘了,还是因着羞赧不好意思,寻不到赠予的机会。

而太子殿下这厢又不好主动开口讨要。

常禄觉得,眼下不恰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表现的时候吗。

他先是俯身状似细细观察李谌佩戴的香囊,旋即无意般道:“三皇孙这香囊绣得属实别致,也不知是宫中哪位绣娘的手艺。”

常禄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让裴芸眼皮一跳,下一刻,就听他顺势将话锋一转。

“教奴才瞧着,咱们殿下腰间也独缺一个香囊呢。”

第20章 太子究竟做什么来的?

常禄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裴芸怎可能听不懂。

不仅她听明白了,书砚书墨自也听明白了,常禄话音才落,书砚当即得意道:“自是娘娘的手艺,哪家绣娘绣的能比咱们娘娘更精巧。”

裴芸险些没拿住汤匙。

心叹这丫头怎还给她添乱。

幽幽抬眸看去,果见太子正静静看着她。

她便晓得,定是她扔在小榻一角的香囊教他瞧见了。

他就以为,孩子们都有,里头定也有他的,可以太子的性情自不可能主动跟她要,于是常禄便“机灵”地代替他开了这个口。

也顺便给了她一个“机会”。

这份好意,裴芸可实在是心领了,可奈何她压根没给太子绣香囊,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未生过。

绣筐里那只青竹纹样的,是给她兄长裴栩安的。

然这会儿子,裴芸属实被这两个“贴心”的奴婢架得不上不下了。

她总不能说未给太子准备吧。

她思索片刻,笑了笑道:“臣妾粗笨,也替殿下绣了一只,但也不知殿下瞧不瞧得上眼。”

李长晔神色柔和,“太子妃自谦了,瞧谌儿这只,便知太子妃女工精湛。”

裴芸闻言看向书砚,书砚当即兴高采烈自内殿捧了那只香囊出来。

裴芸接过,正欲赠予太子,却见太子抱着李谌站起来,微微侧身,“还得劳烦太子妃给孤系上。”

当真麻烦。

裴芸强忍着不耐,笑着道了声“是”,稍稍俯身将那香囊系在了太子腰间。

其实,裴芸对这枚香囊并不十分满意,其上几片竹叶绣得歪了些,她本打算就这般将就将就,懒得再重新绣一只,再者这只丢在一旁也可惜。

而今正好,便给了太子,她再给兄长绣一只新的,更漂亮的。

裴芸直起身,一抬眸,撞进男人漆黑的眼眸里,可这双眸子不似往日那般清冷冷的,反是透着几分柔和。

她便知,太子心情极好。

但裴芸想着,大抵不是因着这只香囊了,她隐隐记得,初初嫁入东宫时,她好似也送给太子一枚香囊,太子收下后,有一段日子一直系在腰间。

她因此满心欢喜,可随着时间推移,她对他的感情生了变化,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那香囊已自他的蹀躞上消失了。

然那时,裴芸早也无所谓,想着,他或是不喜欢,丢在了某处吧。

不管太子因何而喜,对裴芸来说都是好机会,她顺势道:“殿下,元宵那日,南街有灯会,臣妾入京多年还不曾去看过,很想去瞧瞧。”

李长晔扯开谌儿正欲往嘴里塞的布老虎,看向她,“那日,孤正好要出宫一趟,届时陪你一起逛。”

按理寻常夫君这般体贴,妻子早已欢欣雀跃,可裴芸却不是。

他去办他的事,实在不必理会她的。

“殿下若有要事,尽管去忙,何况那日,臣妾当不是独自一人,臣妾的妹妹素来也爱逛这灯会,还有……”裴芸顿了顿,试探道,“还有二皇妹和谨儿……”

李长晔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好,孤会让常禄安排好一切,到时宫外自有马车接你们去看灯会。”

欢喜之下,裴芸展颜而笑,双眸似都漾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她福了福身,“多谢殿下。”

李长晔好似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末了,他只低低“嗯”了一声,垂首将视线落在腰间那枚香囊上,薄唇不显地抿了抿。

太子是在琳琅殿用了午膳才走的,这一个多时辰,他几乎一直抱着谌儿未离手,临走时,李谌竟扯着他的衣襟不肯撒开,还是裴芸上前,将孩子抱了过去。

她站在殿门内,目送太子远去,方才在谌儿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笑着埋怨了句“没骨气的小东西”。

“抱了这么一会儿,就不吵不闹,跟你那爹爹好啦。”

裴芸抱着孩子入殿去,少顷,却又蹙眉回身去看,太子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到最后都忘了问。

太子今日究竟做什么来的?

及至元宵当日,裴芸早早就将谨儿和李姝棠叫来了琳琅殿吃浮元子。

原这日,宫中是有宴席的,但她那先皇后婆母在世时,厉行节俭,曾在一年南方大旱时,求庆贞帝取消奢靡的宴席,用以赈灾,后来这个习惯便也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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