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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门心思沉浸在课业中。

他给的那东西,他大抵早因觉得不正经命人给扔了吧。

然提议他也给了,唯有帮到此处,剩下的只能靠他三哥自己了。

诚王扬了扬眉,加快了步伐。

他今日回去得迟,想来他家沅儿定会在府门前等他,她那娇弱的身子,哪禁得住寒风,他得快些回去才行。

澄华殿那厢,李长晔迟疑着几度放落手中的笔,末了,还是将视线落在了东面的博古架上。

他站起身,抬手取下搁在架子最顶上的一个暗红锦盒。

当初收到此物,再看小四那浑小子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便知怕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小四十六岁便被封诚王,出宫建府,或是年岁小,甫一摆脱了高贵妃的管束,就如同出笼的鸟儿,同京城那些纨绔子弟整日打马游街,游手好闲。

后被高贵妃得知,一怒之下,将他送进京郊佛寺吃斋祈福,修身养性了半年,方才学了乖。

这物,李长晔其实当初翻开草草看了一眼,因得常禄入内,便飞快阖上顺手搁在了此处,若非今日小四提醒,他几乎忘却了此事。

他从来觉得,夫妻敦伦,无非那些,又有甚好学的。

可想起诚王所言,又忆起这月与裴氏头一次合房时,她吃痛的表情,李长晔还是缓缓掀开了纸页。

且看看,也无妨。

书册之始,是序言,谈论则是男女之事,阴阳调和,刚柔并济,需得默契配合。

前头那些文字,李长晔将将还能看得进去,直至翻至十数页,一副描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避火图骤然映入眼帘。

只呆滞了一瞬,李长晔几乎是飞快阖上了书册,眉头锁紧。

满脑子都是八个字。

不堪入目,成何体统!

他将书册放入锦盒,欲搁回原处,然转念似是想起什么,伸出去的手又缓缓收了回来。

此时东宫另一头。

裴芸在琳琅殿等了大半日,都未见李姝棠前来。

可分明前一日,她才差宫女来传话,道她今日会来帮她一起绣谌儿的小衣裳。

裴芸想着她或是有事耽搁了,可直到谌儿睡了晌觉起来,仍不见李姝棠身影,她不禁有些担心,便派书砚去她寝宫瞧瞧。

书砚应声离开,可还未走远,裴芸就听得她唤了一声“二公主殿下”。

那声儿格外惊慌,裴芸心下一咯噔,忍不住起身去看。

李姝棠正站在院中,神色委屈落寞。

她手中攥着一盏海棠花灯,应是在元宵灯会上买的那盏。

可此刻,那花灯已然看不出个灯形,支撑花灯的木骨架被折断,糊在骨架上的纸面脏兮兮的,甚至能看出一个脚印。

见得裴芸,她眼圈骤然红了,单薄的双肩微颤,眼泪顿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坠下来。

“三嫂……”

*

庆贞二十四年,二月十一。

庆贞帝携众皇子妃嫔,文武大臣及其家眷前往京郊围场狩猎。

皇家行宫就建在围场附近,一行人浩浩荡荡,颠簸了近一个时辰,才在近午时抵达。

庆贞帝稍有疲惫,命众人且先回去歇息片刻,再行游玩之事。

裴芸也跟着太子一道去了安排好的寝宫,她已不是头回来这儿了,打嫁入东宫,除却孝仁皇后薨逝的那年,她几乎年年来此。

虽与旁人相较,她和太子居住的殿宇并不小,但终究没有东宫来得宽敞。

不过一个主殿和东西侧殿而已。

此番来行宫,裴芸只带了谨儿,因担忧谌儿太小,受不住颠簸,并未将他带来。

谨儿照例睡在东侧殿。

西侧殿是太子办公之所,夜间太子则与她一道在主殿歇息。

虽是同榻而眠,裴芸却几乎是见不着他的。

太子白日和群臣一道陪庆贞帝狩猎,夜里则处理政事处理到极晚,往往是裴芸睡下了,他才回来。

待裴芸翌日醒来,他已然起身离开。

不过裴芸觉着,眼不见为净,这般倒也挺好。

抵达寝殿后,宫人们手脚麻利将带来的物件都摆放齐整,裴芸也在书砚书墨的伺候下换了一身更轻便的衣裳,往行宫花园而去。

阳春二月,草长莺飞,柳绿花红,已是一片旖旎春光。

高贵妃在一众嫔妃贵妇的簇拥下,坐于花海围绕的长廊下。

裴芸冲几位娘娘们见了礼,适才落座,就听得一阵琳琅的笑声,一个桃红的身影小跑过来,扑进珍妃怀里,同她展示别在鬓间的茶梅。

她笑意粲然,像是全然忘了先头被训斥之事。

不仅她忘了,听得周遭的贵家夫人们对她极尽奉承,裴芸不禁露出一丝讽笑。

受宠便是好,随随便便闭门思过两月,出来仍是这般众星捧月。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裴芸心思,李姝蕊倏然抬眉直直看来,可与裴芸视线相接的一刻,却是下颌微抬,目露得意。

见她挑衅,裴芸没有避开,她笑,她便也笑。

或是发现裴芸对她全然没有从前的顺从忌惮,李姝蕊倏然拉下脸,气呼呼扭过头去。

高贵妃与众人说了会儿话,蓦然道:“明日起陛下便要去西林狩猎,本宫也不拘着你们,听闻在场好几位姑娘善骑射,并不逊男儿,这几日也可去东林那厢玩玩,那处无猛兽,倒是有些个野兔。若对狩猎无甚兴趣的,也可在这儿赏花或去游湖。”

若放在前世,裴芸定会选择安安静静坐在这厢赏花,因得京中常有人道她出身邬南,骨子里粗陋,她便不敢去做那些个不端庄的事儿,唯恐教人耻笑。

但这一世,她倒觉着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高贵妃说罢,拉着坐在身侧的诚王妃的手,“你自小体弱,这骑马狩猎的事儿怕是不成的,想来秩儿也不会同意,明儿不如就跟着本宫一道去游湖,可好?”

诚王妃程思沅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

在花园坐了一个多时辰,吃了茶果点心,高贵妃便以疲累为由回了寝宫,众人亦跟着散了场。

才走出花园,裴芸就听得一声“阿姐”,裴薇拉着李姝棠朝她快步而来,后头跟着一个慢吞吞走着的裴芊。

今岁春狩,她母亲周氏并未跟着一道来,裴老夫人和王氏在元宵过后就被太子的人送回了苍州,裴老夫人自是不愿回去的,本还想闹,可见着太子派来护送的侍从一个个身佩弯刀,面容严肃,甚至有些杀气腾腾的,一下闭了嘴,乖乖上了马车,哪里还敢吱声。

送走了这两尊“罗刹”,她母亲周氏便着手重查国公府这五六年的账目。

不查不知道,正如裴芊私下告诉裴芸的那般,王氏伙同账房,暗中侵吞了国公府不少钱银,用以购置田产铺面。

幸得这些个东西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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