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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也是被送来伺候太子的,不过倒也是,谁能想到,她一个太子妃,会千里迢迢赶来此处呢。
她看向站在那婢子后头,用幕篱遮住面容的姑娘,轻笑道:“既得都是来伺候爷的,我也先一步得了爷的宠幸,不知姑娘哪里的底气,敢这般与我较劲?”
那女子不言,只一双柔荑抬起,缓缓掀起幕篱上的帘布,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
一瞬间的震惊后,裴芸的笑意凝滞在了脸上。
她看向常禄,见得常禄露出似见了鬼般的神情,心下便有了数。
那婢女还在喋喋不休,眉眼间透着几分得意,“我家姑娘,那可是樾州乃至周遭几个州府都挑不出第二个的大美人,听闻还与爷的心上人有六七分像,且你也不看看,你也该有二十了吧,再过几年便人老珠黄了,我家姑娘,今岁也不过十六,难道还能争不过你?”
“夫人,奴婢帮您将她们赶出去!”
书砚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转身就要去拿笤帚,却听得裴芸淡声吩咐道:“常禄,将人留下吧,就安排在东厢房。”
“东厢房?”那婢女似还不满,“我方才可是见你从主屋出来的,凭什么将我家姑娘安排在东厢房。”
书砚闻言,将手中笤帚狠狠扔出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想住主屋,这是想爬到主子头上吗。”
相比于书砚的怒气冲冲,裴芸始终风轻云淡。
“书砚,将我的物件都收拾到东厢房,将主屋留给这位姑娘。”
“夫人!”书砚不明白,只消说明真相,他们哪还有这般气焰。
裴芸没解释,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姑娘。
虽她始终不言不语,可下颌微抬,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傲慢。
寻常人家的姑娘定不会上赶着来给人做妾,这女子大抵出身风尘,才会透出一股子妖媚劲儿。
可妖媚又如何,最主要是她这张脸。
太子定然拒绝不了与沈宁葭长得这般相似的女子。
既得离沈宁朝长大还有好几年,那这一个差些的,暂用来给太子解渴也无不好。
上回她挑的人太子都看不上,那留下这一个,她该足够有眼力见了吧。
裴芸折身往东厢而去。
不过,她也不是没给自己留后路,这姑娘今日这么爬到她头上,待知晓真相,将来就算再得宠也无甚底气,毕竟太子骨子里最是循礼。
她今日越忍让,委屈受的越大,太子的愧疚便越深,这样,她往后就不必惧那女子作妖,在东宫的位置还能坐的稳稳当当。
第48章 她说的方便伺候竟是方便旁人伺候他
在杜珩舟的带领下,李长晔与陈鸣、岑仲及几位身手不凡的侍卫一道沿河而上,在三日后终于寻到了一处被藏在山间,已被挖得七零八落的矿脉。
可这处,极其安静,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陈鸣叹了口气,“殿下,看来我们来迟了,那些人已然转移走了。”
李长晔未言,只在四下打量,少顷,走向不远处用几个草席搭成的简易棚子,棚子下有用长凳和破木板凑成的勉强称为床的东西,上面横七竖八有几条薄被,却是又冷又硬,已入冬月,那些失踪的人若就住在这般地方,夜里根本无法取暖。
那些抓他们的人压根没把他们当成人看。
既如此,在逃跑之时,恐也不会带上那些个“累赘”。
李长晔剑眉紧蹙,转而将目光落在那矿洞上,“下去看看。”
打他说出这话,杜珩舟几人皆心有所感,神色沉重了许多。
岑仲用火折子燃了几个火把,行在最前头,陈鸣殿后,又留了两个人在矿洞外守着,以防万一。
行了大约几百步,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气味扑面而来,嗅到这股气味的那一刻,众人的心霎时都凉了。
李长晔眸光晦暗,沉默片刻,冷静地命几人掏出怀中早就准备好的布巾掩住口鼻,然后继续往前走。
洞里幽暗难行,不多时,陈鸣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他举起火把往前一探,却是吓得面色惨白。
岑仲亦举高火把,照亮四下,随着火光向前铺展开来,眼前的一幕令众人瞠目结舌。
几十具尸首横七竖八地堆叠在那一片,或被抹脖,或被捅腹部,或背后中刀,个个死状极惨,有些甚至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惊恐之状。
因着死了有一段时日,尸身已然开始腐烂生蛆,甚至有肥硕的老鼠在尸首间穿行啃噬,在被火光惊扰后四处逃窜。
纵然在大理寺办过无数奇案,看过太多尸首,可陈鸣亦是头一回看到这番景象,那种冲击感伴随着难闻的气味令他再也忍不住不停干呕起来。
几人里,最平静的是李长晔,他的双眸如镜,映照着火光下的这副人间惨剧,其间隐隐有暗流涌动。
“再寻一寻,看看可还有生还之人。”
“殿下,如此……只怕……”岑仲欲言又止。
其余人都垂下了头,这般情况,怎可能还会有人活着。
“寻。”李长晔复又定定道。
几人只好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矿洞便越发狭窄,甚至令人有些难以呼吸,陈鸣偷眼去看李长晔,正欲提议要不还是回返之际,就听得前头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动静。
陈鸣脊背一僵,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深处看了一眼,缓步靠近,恰在此时,一物刷地自里头飞了出来。
但因着用劲不大,不过落至陈鸣跟前,并未碰着他分毫。
陈鸣定睛一看,是截残剑。
里头有人!
众人皆面露惊喜,杜珩舟见那人心有防备,低声道:“你莫怕,我们是官府的人,是来救你们的……”
等待了片刻,见里头没有回应,陈鸣大着胆子将火把伸了过去,一双腿出现在他们眼前,又脏又黑,且左腿上有一条极长的伤口,已然化了脓,再往上,出现了一张面黄肌瘦的脸。
似是不适应光线,那人伸手挡了一挡,许久才缓缓睁开眼。
他眯着眼打量着面前几人,干裂的嘴唇微张,声音沙哑难听,“你们……真是官府的人?”
李长晔上前,蹲在那人跟前,“是,我是京城派来的钦差,就是特来寻你们的。”
闻得此言,那人倏然坠下两行清泪,艰难地跪在李长晔跟前,“大人,您终于来了,草民牛大……是……樾州府城的一名铁匠……求大人……为草民和……所有枉死之人做主……”
他以头抢地,哭得泣不成声。
李长晔神色复杂,默了默,问道:“除你之外,可还有幸存之人?”
牛大摇了摇头,“本还有一人……他不像草民伤了腿逃不出去……大抵十几日前……冒险出了洞……就再未回来……草民将图纸……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