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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甚吃喝嫖赌的恶行,因着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考取功名而耽误了娶妻生子,后院也无妾室通房,书砚将来嫁过去当不会有什么不顺心之处。

虽书砚未对她明言,但裴芸也知她动了心思,她不是什么强硬的主子,也从未觉得女子最好不要嫁人,若是好的姻缘,遇着的是可托付的良人,将来老了有人相伴左右也无不好。

她想着再过些日子,就叫来书砚问上一问,若她愿意,就替她备上一份嫁妆,风风光光送她出嫁。

太子擦拭完头上的汗,将巾帕递给书墨,旋即折首看向庆贞帝的方向,裴芸也顺势看去,只见一十七八岁的曼妙女子正在小意柔情地替庆贞帝细细拭汗,这便是宫中新晋的孟昭仪。

这位孟昭仪是宫女出身,三个月前突然冲撞了圣驾,不想不但没受罚,还当夜就被庆贞帝宠幸,且这么些日子就从小小的才人跃至昭仪,可见荣宠之圣。

庆贞帝今岁已五十有三,虽后宫妃嫔有二十余人,但打他登基以来,始终雨露均沾,从未有如此宠幸过一个妃嫔的先例,实在反常,毕竟若说是看上了这孟昭仪的美貌,宫中比她皮相好的不在少数,这孟昭仪也只堪堪称得上清秀可人而已。

若依着前世,裴芸知晓更荒唐的还在后头呢,待那位孟昭仪不久后生下孩子,就会一路被晋升为贵妃,与高贵妃平起平坐。

这孟昭仪眼下看起来乖巧,可后来也仗着生下一个皇子,及位居贵妃之位而恃宠而骄,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庆贞帝对她所出的那位六皇子也极尽宠爱,让他享受着其他皇子从未享受过的待遇,以至于后来,朝堂中甚至传出过庆贞帝将来或会废了太子,另立新储的传言,毕竟庆贞帝身体格外硬朗强健,指不定还能再活二十余年,那时六皇子长大成人,羽翼渐丰,自不必再畏惧太子这个兄长。

但,这都是后话。

她不知前世后来发生了什么,庆贞帝是何时驾崩,是否又发生过皇位之争,但既然前世的太子能坐上皇位,这一世当也不会有甚问题。

裴芸随手挑了块蜜枣粽吃,可才吃下去几块,就不由得蹙了蹙眉,难受地轻锤了锤胸口。

“怎么了?”李长晔察觉到她的异常,关切道。

裴芸笑着摇了摇头,“无事,就是有些噎得慌。”

奇怪,她从前吃蜜枣粽也不会如此,今日也不知怎的了,太子倒了杯茶水予她,裴芸喝下,却仍觉有些难受,只好四下看看,好分散些注意力。

这一瞧,竟让她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端坐在角落里,正与身侧的贵妇人们言笑晏晏。

裴芸心下算算,她似也差不多是这时候入的柳家大门。

那女子姓赵,是柳家三郎新娶进门不久的续弦妻子,那柳三郎是裕王妃柳眉儿的亲弟弟,是柳家的嫡长子,人品才学皆是绝佳,是柳家老爷属意的未来的柳家家主。

然在一年后,即庆贞二十七年,这位柳家三少奶奶赵氏会伙同奸夫,意欲毒杀自己的丈夫。

第78章 孤不欲你有孕

赵氏虽下毒未遂,但此事当时在京城轰动一时,故裴芸亦有所耳闻,但与很多人反应一样,只觉赵氏怎会做如此恶毒的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听说后来,那柳三郎心如刀绞却仍舍不得处置自己的妻子,并未将她送入官府,而是囚禁在院中,不令她外出,或是赵氏心有悔恨,一月后在屋内服毒自尽。

着实令人唏嘘。

毕竟前世裴芸也算与赵氏接触过几回,自觉那是个温柔良善的女子。

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裴芸也不好妄下定论。

端午过后几日,裴芸寻了个机会,将书砚叫到跟前,问她可愿嫁给杨茁,书砚闻言跪了下来,哭了一场,说自己对不起她。

裴芸只笑着将她扶起,言她并未有错,反是她,将她耽误了那么多年,之后,她会备好嫁妆,在下月寻个吉时送她出嫁。

书砚书墨打小便跟着她,从邬南到苍州再到京城,抛却主仆不说,她与两人的情谊,更像是姐妹,前世今生,她们也算是陪着她,度过了不少艰难的日子。

书墨不愿嫁,就留在她身边,她将来也不会亏了她,书砚嫁了人,她也会默默在背后替她撑腰,不让她被人欺负。

书砚的嫁妆是裴芸亲自挑选准备的,她竟是不知她而今身子这般孱弱,不过打理了这么些东西,翌日就睡了懒觉,起来时腰肢酸疼,周身乏力,小腹还隐隐有些发疼。

书墨见得裴芸这般,意识到什么,问道:“娘娘的小日子莫不是要来了?”

她家娘娘的小日子向来不大准,总是忽早忽晚的,这回比上回晚了大抵十几日了,按理也该来了。

她伺候裴芸起了身,出门时见着书砚,接过她手上的铜盆道:“娘娘的月事恐是要来了,你且将要用的东西先备着。”

见她微愣了一下,书墨忍不住打趣道:“怎的,不愿意了?也是,将来当了官太太,只需随意支使人,这会儿只盼着出嫁了吧。”

书砚也知书墨是在玩笑,剜了她一眼,“你再说,往后我就不让我的孩子认你做干娘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这不是趁你还在宫中,还能同你这般玩玩闹闹,等往后便没这个机会了。”书墨语气平静,可却令书砚生出几分感伤。

等她出了宫,或再也回不来了,届时她们虽同在京城,但从前日日待在一块儿的两人一年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都很难说。

“那我且先去将东西备着。”书砚没了斗嘴的心情,折身恹恹而去。

因着实在不大舒坦,午膳裴芸只动了几筷子,倒是那用来开胃的山楂糕吃了好几块,吃罢便又睡下了,且醒来时,透过窗扇,发现外头的天已然开始阴沉下来,不由惊诧,自己竟是一觉睡了近两个时辰。

醒来时,她隐约听得太子的声儿自外殿传来,没一会儿,床帐被掀开,太子见她醒了,将她扶坐起来,关切道,“哪里不适,可好些了?”

“无妨。”裴芸不以为意,“当是月事快来了,这才腰酸乏力的,臣妾吃了药再躺上一会儿便会好。”

说着,书砚便端了碗黑漆漆的汤药送来,裴芸伸手接过,就听太子问道:“这是什么药?”

书砚禀道:“娘娘月事来前,总会有些腹痛难受,常是吃了这汤药便会舒服许多,这是奴才刚自太医院取来的。”

李长晔剑眉微蹙,视线随意一扫,蓦然落在摆在床头的半盘山楂糕上。

再回首见裴芸仰头欲喝药,他忙伸手夺过药碗。

裴芸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李长晔顿了顿,薄唇微抿,道了句“药不好乱喝”,旋即吩咐书砚:“去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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