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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她告诉她,太早了,你一个人出去会危险。是以有好几次她上了五点的闹钟并且醒来,最后都没有去往海边,在床上枯坐到天明。
“真好看!”
女孩子很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总是素净的容颜因为这份满足平添了几分艳色。
封景侧眸看她,这才知晓有一种美就像水,平日里你是很难注意到的,因为寡淡。直到有一刻,它遇海,瑰丽盛大。
有些话,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自持到令人发指的封景没能压住,“你也很好看。”
“徐亿夏”闻言,侧眸看向他,静静地过了片刻,她问,“那你今天喜欢我了吗?”
封景回:“不知道。”
大实话,他从未爱过谁,包括他自己。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感觉,自然也无从确定。
“徐亿夏”神色未变,很明显,她并没有因这个答案失望。因为她若自问,答案也会如封景一般:不知道。
既是这样,且走且看。
霍星槐喊了cut,天空暮色仍未散全,日光脆弱含蓄,却也极美。温宛忽然歪了小脑袋,伴着一声细微砰响嗑到了商栩的肩头。
商栩摸了下她的额头,“困吗?中午吃过饭稍微睡会儿。”
温宛却说,“不困,我还能再拍十场!”
商栩抑不住笑了声,“温小姐你要不要这么拼?你这样显得为夫我太咸鱼!”
温宛:“你本来就是条咸鱼,和我拼不拼没关系!没关系知道吗?”
话落,没给商栩任何辩驳的机会,“我和全国人民都是这么想的,不接受反驳。”
商喷子:“……”他算是知道了,这世界还是存在他说不过的人的,比如他身旁这位。
吵赢了,温姑娘才记起自己先前惦记的问题,“你是男人,又是赋予封狗生命的人,你说两种人格,他更喜欢谁?”
商栩听完,只想敲开小商太的脑袋瓜看看里面的构造,每天起早贪黑忙得要死,她竟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恩?”看他片刻没动静,温宛睨他,一副你不说今天咱俩就没完的架势。
商栩看在眼里,自知是避不开这个问题了,略一沉吟,回说,“两个他都爱,一个因欲生爱,一个因爱生欲。”
温宛:“这两个有什么区别?怎么上床上多了,还能生出爱情吗?”
拿生命在深究角色心理的姑娘让商栩无语,大无语。要是其他人,他保准是二话不说甩袖子走人,但眼前这个,不行啊。这问题再刁钻古怪,哪怕是要送命,他都是要回答的。
“身体契合也是契合的一种,一次,都叫一夜情了,多了,不止身体,灵魂都会出现某种程度的记忆和共振。”
“一旦涉及灵魂……”
商栩讲了许多,终于把温姑娘说服。然而,她又有了新的问题,“那你说,这两种人格会不会吃彼此的醋呢?”
“要是我,我肯定吃醋!”
“我没办法接受我以外的人睡我男朋友!”
这话,意外取悦了商栩,他忽地凑近啃咬了姑娘的下唇瓣,声音低冷到渗出诱惑,“永远都只给你一个人睡。”
温宛瞪他。
我跟你探讨爱情哲学,你搁这声色爱欲。
*
拍摄第四十八天,《瘾》的剧情进入到了尾声。
徐亿夏知晓了封景对她的另一种人格起了心思,她非但没有嫉妒,还怕他伤害到她。那个内向懦弱的“徐亿夏”,若是受到了情伤,她定是会难过很久很久,说不定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她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哪怕现阶段只是她思忖出的一种可能性。
盛夏过去,初秋来临,潞城的海似乎都覆了一层温柔滤镜,徐亿夏走了。
弃了自己多年打拼累积起来的人脉和事业,也弃掉“徐亿夏”花了大量时间打理呵护的海边小屋,仅仅带着证件和存款推了箱行李便离开了。
去往了风景怡人,却不再有海岸线的内陆城市眠城。
她想,“徐亿夏”会喜欢这里。
不料,总是乖巧地依循她的安排“徐亿夏”生气了,连续三日在她主控的时间里不睡觉不吃饭,写下了一封封“长信”,控诉她这些年来的种种。
每一封信的最后都是一样的:我拒绝因未来有风险就去抗拒未来。你爱他,我便试着爱他。在这个世界上,我爱的永远都是你,就像你愿意放弃爱情也想要护佑我。
徐亿夏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看完,撕碎。可她知道,心间的情绪越积越多,很快就要压不住,彻底奔涌而出。
离开潞城的第五日,两种人格的博弈还在继续。
徐亿夏烦了,开始回信,然而无论她说什么,“徐亿夏”都不回她。僵持了两日,徐亿夏再次在纸面上留了字,这回只有简单一句:徐亿夏,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亿夏”在天光时给了她答案:我不要你为我放弃任何幸福的可能性。若是你能幸福,我可以改变,甚至消失。
她可以消失的她知道,是徐亿夏舍不得罢了,她一直在强留。也是她让她知道,一个人看着再强悍再冰冷都好,她的心都有可能是柔软的。关键不是她说了什么,而是……
她做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封景和徐亿夏是一类人,他们拼命强,只是为了护住隐秘处的一抹柔软。对旁人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于他们来说,是至珍贵,是放弃所有都不愿意失去的。留下了信,“徐亿夏”克服恐惧,勇敢地走进人群。在徐亿夏最爱的却从十二岁后再未踏足的摩天轮下坐到下午,直到两种人格再度更迭。
徐亿夏清醒过来,漫长沉默的终点,她忽然崩溃大哭,从清冷自持到泪水浸湿脸,似乎只用了一秒钟。再没什么御姐,什么徐总,只有从十二岁家破人亡的小亿。她什么都没有了,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身体似乎住着另外一个人,她乖巧,柔弱,却也极度温暖,能给人安定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她又不是一个人了,她是有家人的,并且永远不会失去。
“徐亿夏”你赢了。
镜头的终了,小脸布满泪痕头发毛糙的徐亿夏从长凳起身,不曾在意一身狼狈,径自走向了摩天轮。
一步一米,步履生风。
她的目光,澄净映出决然:怕什么,先爽了再说。摩天轮也好,男人也罢!小夏都不怕,她怕什么?
“cut。”
“非常好!!”
霍星槐的满意一点没掺假。
这一段,可以说是整部戏女主最高光的地方,两种人格同时蜕变,她们的意见达成一致,决定接受爱情。但这纯粹是为了得到幸福,从未有一秒将自己当成男人的附属品。
他玩玩,那她便玩玩。
他若有真心,那她便倾注真心。
男女间的博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