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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府尹是怎么回事,又不是什么急事,半日都不能等吗,就非得这时候让您来衙门,夫人还在屋里等您回去呢。”
魏珩紧抿唇瓣,没有作声,但步子迈得却更快了些。
走过三堂,行到魏珩平日办差的二堂附近,魏丁突然一拍大腿:“您瞧,夫人果然等急了。”
魏珩顺着小厮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丫鬟正在二堂前候着等他,瞧那样子,就是陈末娉身边伺候的玉琳。
魏丁朝玉琳招了招手,唤她:“玉琳!这里。”
玉琳也瞧见了他们,迟疑了一下,才上前来见礼。
“侯爷,夫人让我来衙门等您。”
魏珩颔首:“那便一道回府。”
言罢,他抬脚准备往衙门外去。
“等等!”
玉琳从怀中拿出一封油皮纸包裹好的书信来,双手呈到魏珩面前:“侯爷,夫人让我先把这个交给您。”
这是什么东西?
男人的目光落在火漆封口处。
“回府再说。”
他没有去接,转身又行了两步,却见玉琳“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双手高高举起书信,语带哀求:“侯爷,请您先瞧了吧,这是夫人的叮嘱。”
“什么东西这么要紧,一定要现在看?”
魏丁望了眼玉琳膝盖下冰冷的地面,也看向魏珩:“侯爷,既然夫人交代了,肯定有她的原因,您要么先看了吧。”
片刻后,男人终于接过了书信。
魏丁急忙把玉琳扶起,拉着她站到一旁,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不就是送封信而已,你跪什么啊,难道里面写得是夫人对侯爷的不满?”
玉琳咬唇不说。
“你还嘴严上了,是不是夫人根本没告诉你写得是什么?”
玉琳的目光移到拆开信件的男人身上,低声道:“不,我知道。”
夫人是没有说,照她这脑子,平日也不可能知道里面写得是什么。可夫人却软了心,想先替她谋个出路。
她是夫人成婚后才跟着姐姐到侯府里伺候人的,回陈府无名无分,本就应该在定远侯府待一辈子,是夫人考虑到了她离开后的处境,才想先让她回陈府。
她再傻,也明白了夫人写得是什么。
不远处,男人拆开信,像是不相信自己看见的,又把信放回去,重新抽出来读。
渐渐地,他的眉头蹙了起来,紧紧拧在一起。
“怎么了侯爷?”
魏丁见状不对,连忙凑上去。
可他还来不及站稳,魏珩已经回转过去,大步迈进了当值的屋子。
背影是魏丁从来没见过的急促。
“到底怎么回事?那封信上写得是什么?”
魏丁忍不住提高声音问玉琳。
玉琳垂下眸子,一字一顿道:“是和离书。”
*
魏珩坐在书桌前,再一次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在桌子上铺好,用镇纸压住。
他的目光落在抬头那三个字上,久久不能移开。
陈末娉从来没给他写过书信,这是第一封。
但他知道这是她的字迹,是她亲手写下的“和离”两个字。
男人抬起手,指尖缓缓抚过这两个字。
笔翰如流,一气呵成,落笔的时候,她应该没有任何犹豫。
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想了无数次?
“侯爷!侯爷!”
魏丁慌乱地冲了进来,扑到书桌旁:“侯爷,夫人肯定是因为最近您没回家生气了,您回府好好和她说说,她一定会原谅您的!”
魏丁想哭,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换主母。
“求求您了侯爷,夫人那么爱慕您,肯定不是真心想和离的,您哄哄她吧。”
男人开了口,魏丁觉得自己年岁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居然从中听到了一丝自嘲的情绪:“连你也觉得,她爱慕我?”
这还需要觉得?这不是整个定远侯府都知道的事吗?
魏丁:“那肯定啊,夫人把侯府打理那么妥帖,又事事按照您的喜好来,当年成婚也是夫人娘家更为主动,一看就知道是夫人的意思啊,如果不是夫人心里都是您,她干嘛做这些。”
魏丁本以为自己列举的已经足够充分,但他说完之后,男人只发出了一声冷笑。
魏珩没再继续同魏丁说话,重新把注意力落到眼前的和离书上。
女子“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他低低重复了一遍:“各还本道......”
他们二人,难道不是一直在各自本道上吗?
男人的指尖紧紧扣在信纸上,一不留神,纸张被弄得有些皱巴。
看见那一个个字缩紧在一起,他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侯爷......”
魏丁还想再劝两句,刚刚张嘴,就见魏珩已经直起身子,抬手执笔,在和离书下方落上了自己的名讳。
“侯爷!侯爷您再想想行不行!”
魏珩放好笔,再次看了一眼两个并列在一处的名字,抿了抿唇,将和离书重新放进信封内封好。
他交给魏丁:“你和她的丫鬟一道送回。”
魏丁不愿:“我不去。”
“放肆。”
魏珩冷声训斥,他睨了魏丁一眼,大步迈了出去,自行将和离书交还给玉琳。
“侯爷!您不能给,给了之后真的就没回头路了。”
魏丁匆匆忙忙跟上,见男人还特意唤人快马加鞭将玉琳送回侯府,欲哭无泪。
“侯爷。”
眼见得玉琳带着和离书离开,魏丁哀叹一声:“怎么就突然之间决定和离了,您真的对夫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男人没有回答,目光落在虚空中,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夫人那般好的女子,就算和离了,也会有无数人上门提亲,旁的不说,三年夫妻啊,您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夫人嫁给旁人吗?”
“如果和离都这么随意,那您当年又为何同夫人成婚呢?”
第12章
求子 魏珩目光沉沉,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静。
“魏丁。”
许久后,魏珩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僭越了。”
他转身朝堂屋中去:“既然这般舍不得她,待我书信一封,解了你的身契,你自去陈家伺候,不必再回定远侯府。”
“侯爷不可。”
他是家生子,从祖辈起就一直在侯府当差,哪有离开侯府的道理!
魏丁急忙跟上认错:“是奴才多嘴。”
还没说完,屋门便发出“砰”的一声,将他严严实实挡在门外。
魏丁跟着魏珩贴身伺候了十数年,这还是第一次惹得主子如此不快。
魏丁“咚”地一下跪倒在屋门口,朝门里磕头道:“侯爷,奴才知错了!请您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