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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想要瞒您的?,可您现?在身子特殊,不能大喜大悲啊。”

大喜大悲?所以,玉琳所祭奠的?人或事,与她有关?

她的?爹娘兄长都好?好?的?,孩子也在腹中健康成长,还有什么?与她有关?

其?实只一瞬间的?功夫,她便想到了。

多日前做的?那个?噩梦的?画面?再次冲进了她的?脑海,陈末娉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

“夫人!”

玉琳见?状,急忙要上前搀扶,却被女?子挥手避开:“不必。”

她缓了缓,扶住一旁的?墙壁,声音更轻:“我娘不是说,他没有被点兵去边塞吗?”

“那个?......那个?,您说的?是谁,奴婢不知道。”

玉琳垂下眸子,不敢看陈末娉的?眼睛。

“告诉我。”

女?子伸出一只手,握住贴身侍女?的?手:“除了他,还有何人能让你在院中祭奠?其?实这些香蜡纸表,你不单是为你供奉的?,更多的?是为了我和孩子吧。”

玉琳嘴唇轻颤:“夫人......我也是怕侯爷走得孤单,怕他离开后还有什么?执念留存人世,伤着你和孩子。”

果然,果然是他。

尽管已经猜到,可真正听到这句话时,陈末娉的?心头还是像被人拧住一般,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玉琳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既然陈末娉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也没有什么?好?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便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她擦干净眼泪,看向在月光下也能看得出来面?色苍白的?夫人:“本来侯爷是没有被点的?,可不知他怎么?回事,自?去请缨,听闻皇上大喜,直接让他替换了原先点的?主将前往。”

“自?去请缨?”

陈末娉喃喃重复了一遍,手指紧紧抓着墙壁,指尖彷佛要嵌入进去。

她冷笑出声:“我就说他是个?疯子。他一个?大理寺的?文官,请缨做甚?他多少年?未曾进行伍之中,就他还主将,皇上也真敢任!这下可好?,命留在那了。”

命留在那了......

说完这几?个?字,女?子闭了嘴,她胸口的?酸涩痛意彷佛沿着筋脉迅速涌遍了全身。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

他说他会彻底消失,所以就干脆用这种?方式彻底消失吗。

不是之前很犟吗,不是宁愿撒弥天大谎都要把?她骗着留在身边吗,怎么?这次这么?老实,说走就走了呢。

她根本没想让他以这种?方式消失啊。

陈末娉靠在墙壁上,扶着墙壁的?手无?力滑落,玉琳赶忙上前,搀住她的?身子:“夫人!”

女?子身上再无?半点力气,她倚靠住贴身侍女?的?身子,终于没忍住,呜咽出声。

*

天边露出鱼肚白,夏末的?晨曦缓缓落在这一方幽深的?小院中。

陈末娉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花纹。

“他何时走的??”

女?子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缕风。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些日子以来,送到家中的?新鲜水果和贵重补品都没有停过,现?在想来,男人应该是将这些都安顿明白后才奔赴边疆的?。

守在榻边的?玉琳愣了一下:“您是说离开?还是说......”

陈末娉轻叹一声,眼前不知不觉间又模糊了起来,她艰难地回答:“都告诉我吧。”

玉琳垂下头,抬手握住女子探出锦被的一只手,也放轻了声音:“约莫一月前就带兵出发了,就是您询问老夫人是不是侯爷当主将的?时候,不过老夫人顾忌您的?身子,就没有告诉您。”

“我知道了。”

女?子缓缓点头,又问:“那他在那边......是什么?时候?”

骂了那么?多次的?死男人,现?在,人真的?死了,她却不想再提这个?字,哪怕一想到,胸口的?钝痛也会重上几?分。

“七日前。”

玉琳小声答道,说着说着,又悲又怒:“本来这段时间我军屡屡大胜,打得鞑靼和匈奴毫无还手之力,他们都主动求和了,结果谁知,谁知。”

陈末娉轻叹一声,闭上眼:“所以,他就是在敌军议和后被宵小暗杀的?,对吗?”

玉琳惊讶地张大了嘴:“夫人,您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因为这就是她做过的?梦啊,只是谁能想到,这梦居然不仅是梦,而真的?成了现?实。

如果......如果她当时愿意书信一封,派人将此事告知于他,他会不会多加防备,至少,不是现?在这个?结局了呢。

泪水又从眼角溢了出来,打湿了脑后垫着的?软枕,湿乎乎地贴着耳畔,极为不适。

可陈末娉却根本感?觉不到难受,她脑中不断浮现?无?数个?魏珩的?身影,有莲花池畔相见?时他出言提醒时的?惊艳自?己的?容貌,有大婚后当夜,自?己提起救命之恩时他的?不悦,但更多的?,是他重伤过后,对无?微不至的?包容和小心,那段时间,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可最终,脑海中的?身影停留在他跪下来,求自?己留下孩子时的?画面?。

那时候他那般瘦削,连脸颊都凹陷下去,单从背影看,谁能认得出来他当年?是京城中最俊逸的?男人。

如果他当时没那么?瘦,还像先前一般强健,就算中了暗算,是不是身子也不会那么?差,也会更容易挺过去一点?

尽管之前他是为了演戏骗自?己,但他受得伤是实打实的?,那么?重的?伤他当时都能挺过去,这次怎么?这么?轻易就没了呢?

她以为自?己能恨他一辈子,可是如今她才发现?,她恨他,是因为他撒谎欺骗自己,可若自?己不爱他,又怎么?会恨他骗她。

他太多面?,她恨他这一面?,可同样的?,也爱他的?另一面?。

当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错,她会后悔没能及时提醒魏珩,可是不会后悔,从他身边离开。

二人走到今日这步,真的?要怪的?话,也只能怪命运的?捉弄。

若是那年?她没有弄丢风筝,若是那日他应了晋王爷的?邀约去了马场,若是她没有认错晋王爷和薛茹淮,若是在婚前,他们二人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她就不会因着薛茹淮这根刺一直压抑自?己的?本性,他也不会因为误会她只是喜欢救她的?那个?人而对自?己疏远。

发生的?所有都是因果,可惜,一切都没有机会再重来了。

没有机会再重来了。

玉琳轻轻抬手,用帕子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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