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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化成灰了她也认识。
魔阴……
姜竹朝四周看。
活着的魔族已经不知道逃哪里去了，只有一些苟延残喘还在地上爬的。
魔王落到她肩头，道：“他逃了，直觉。”
姜竹点点头，“知道，祸害遗千年。”
如果没猜错的话，白子穆那里还有他的一魂，再怎么样也死不了。
她低头看向苏千雪的尸体，没了魔阴的魂魄，尸体很快就烂得只剩下白骨。
*
远处的李慈站在洞口边，目睹了远处冲天而起的灵力和魔气。
他说：“穷奇死了。”
廖秋水走到他身边，同样望着远方，脸上没有什么喜色，“嗯。”
但云中剑尊必定受了重伤，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而他们又只能待在这里。
魔将之中还有四位魔将在修仙界，凡间那边彻底没有了援兵。
四大宗只剩下一群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亲传。
两人沉默了良久。
他们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魔阴也死了。
与此同时，万佛宗的道悟也正站在宗门口眺望着远方，紧紧抿着唇。
“赢了也忧心，输了也忧心……什么时候才是头……”
*
大战终于结束了。
但死伤无数。
炼丹阁的炼丹师救都救不过来，姜竹忙得脚不沾地。
“中州的萧家、慈家、白家、张家、牧家、羿家……共计死伤金丹以上的一千五百多名修士……”
“南州的冯家、公家、李家、邝家……共计死伤一千两百多名金丹及以上修士……”
“北州的崔家、古家、夏家、苏家……共计死伤一千名金丹及以上修士……”
“不少家族的长老死了一半以上，甚至还有许多家主牺牲的……以上只算了能确定身份和找得到尸体的。”
因为从凡间封印里面跑出来的魔族都是最厉害的那批，所以这次的战场根本没让金丹以下的修士上场。
汇报的人边说，白薇就边记下，云中剑尊如果醒了的话是要看的。
前提是他能醒过来。
见姜竹进来，白薇立马放下笔，凑上去问：“怎么样？”
姜竹看着她张了张口，过了好半天才道：“醒了，但……”
白薇脸上的笑意在听见她的“但”字就消失了。
她果然听见姜竹说：“修为尽废……”
事实上不止云中剑尊一人，不过他和云海前辈伤得最重，灵根尽毁，修为全无。
而关珏前辈断了一臂，钟无前辈瞎了眼，修为退了一个大境界……
她的生命树也救不回来。
白薇盯着她的眼睛，盯着盯着就忍不住低头流泪，哽咽道：“他……真的没有办法吗……哪怕就恢复一点点修为……”
“没有灵力他会死的。”
修士没有灵力，寿命就会随之下降，而云中剑尊已经活了几百年了，没有灵力，他很快就会老死。
姜竹倾身抱住她。
“他不会死，魔王在想办法，我们都会想办法。”
*
碧云城——
魔族一言不合残忍屠杀叶家，这不是一个家族的事，是魔族和灵修之间的仇恨。
所以自从叶家被灭之后，城主就开始挨家挨户查探，势必要找到那只藏在碧云城内的魔。
“凡发现魔族踪影者，上报有用线索可以得十块中品灵石——”
“若有知情不报的，城主府绝对严惩不贷！”
大批大批的士兵从大街小巷跑过。
等他们走后，从破败的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过了两秒又关上了大门。
“姐姐，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吃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看见桌子上的碗很是疑惑。
那是他娘用低阶灵药熬成的汤水，很管用的。
那个姐姐浑身都是血，为什么不喝？
“每次我生病了都会喝这个，喝了就不疼了。”
项然回头，不太熟稔地露出笑，“我不疼，真的。”
她当然不能告诉他，灵药对她一个魔族来说没有用，只有魔气才能愈合她的伤口。
她得找机会出城才行。
第284章 “……”
项然正盘算着等天黑一点再行动，一阵脚步声却打乱了一切。
透过门缝她看见那个给她熬药的女人正带着士兵往这边走。
项然心里陡然涌出一股怒火，转头一把提起身后小孩。
哪怕她受了伤，哪怕她身上所剩的魔气不多，但只要稍微用力，他就会死！
被拎起来的小孩不知道发什么了，但面前人突然冷下来的脸色将他吓得大哭，“姐姐……你别打我，别打我……”
项然闭了闭眼。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砰——”士兵一脚踹开破败的门，地上只有一个哭得喘不上气的孩子。
“魔族在那儿，快追！”
为首的人拔腿就要追，却被抱着孩子的女人拉住，“大人，灵石你要给我啊。”
“给你，给你，不知轻重的东西。”
大雪又开始下了，一如前几天。
已经跑到大街上的项然微微偏头，身后的士兵紧追不舍。
她身上冒着的魔气让周围人退避三舍，仿佛遇见了什么怪物一般，尖叫声此起彼伏。
“魔族，魔族跑出来！”
“城里真的有魔族，别杀我，别杀我……”
“救命啊救命啊。”
大街上乱成了一团，有些好心正义的修士也加入了追杀的队伍之中。
别无他法。
项然只能咬着牙往城门口冲。
“快拦住她，她要出城！”
城门被紧闭着，项然只得翻身上城墙，可城墙上也有士兵来拦。
项然目露冷光，猛的打出一道魔气，一道寒芒一闪而过，拦路的士兵便倒在了地上。
但从侧面冲过来一个人影，七个掌影重叠在一起，她躲之不及只能举手格挡，同时又被另一位灵修横踢过来。
对方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量将项然踢得气血翻涌，摔出去十米远。
她本来和念一他们一起的时候就受了重伤，后又和叶家人战斗了一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此刻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随意屠杀我灵修，不把你的魔头挂在我碧云城上方日日风吹雪淋，实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项然从地上爬起来，满嘴鲜血，“叶家罔顾人命，害人无数，我屠他们有何错？”
对面一位身穿铠甲的人持刀而上，沉重的唐刀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泽，带着破空之声劈面一击，“便是叶家罪孽深重，那也轮不到你魔族插手，我修仙界自会处置！”
“铮——”
唐刀和附着着魔气的手掌相撞，巨大的力量将项然压制住。
“处置？我等了十八年也没等到你们的处置！”
在那将士疑惑之时，却听一声撕裂之声，接着便见一道黑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他追到城墙边，从上往下望，只有雪茫茫一片，根本看不见人影。
回头，地上只有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