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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能感觉到人的手掌触碰的热量。

他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 在意识还昏昏沉沉的时候, 他尚有一些战士的直觉,直觉催促他快点醒来,触摸他的手明显不是来自他的同伴,班尼特还没有成人这么大的手掌, 他的掌纹也没有遍布这么多凹凸不平的伤痕。

一缕风吹来, 把他从睡梦中温柔地抚摸着, 好像他从来感受过的母亲,母亲在催他醒来,身子渐渐可以动了, 火焰从被冻坏的身躯中被唤醒。

迪卢克睁开了眼睛, 一位有着冰蓝色头发和眼睛的男人搀扶起了他的身子,男人的手掌出现一团火焰,这些火一点也不烫人, 反而像小狗一样亲热地舔着迪卢克的身体。

面额上有着微微的轻风,风没有一点冰雪的影子和火焰的烟气,清爽地吹拂着他,风上面飘着一位小小的精灵,它有点像挂在屋檐下的娃娃,背上生着几片薄薄的羽翼。

“能站起来吗?”

那个男人如此问他,迪卢克点了点头,他只是被冻坏了,没有别的大碍。

男人慢慢地放开手,迪卢克一点点站直了身子,他看见他现在身处一处小小的简陋营地里,搭帐篷的款式迪卢克从未见过,有种奇异的古朴。帐篷前有一簇熄灭的篝火,一位少年身形的人就坐在篝火前,把玩着一束银白的……但顶端燃着苍蓝火焰的枯枝。

少年的手指触碰过火焰,但只是穿过了,洁白的手指被完好无损地浸在蓝焰里,他似乎挺好奇,乐此不疲地尝试着。

见迪卢克醒来,少年冲他打了个招呼,“哟,醒来就好。我们发现你晕倒在雪山里,就把你带回我们的营地了。给你介绍一下,我是路德维希,一个诗人。你旁边蓝头发的是奎德,奎德劳伦斯,在天上飞的是温迪。”

少年,该称为路德维希了,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响,手指从面前几个人那里轻快地移开了方向,指了指另外拖着巨大雪山野猪下山的女猎手,“噢,她打猎回来了啊,对了,那位是阿莫斯,刚才去给我们准备午饭去了。”

“来,过来坐,一起吃个饭吧。”路德维希招呼红发青年来这儿坐下,“对了,忘了问,你是谁?怎么会出现这里?”

迪卢克很是有礼貌地谢过了几位救命恩人,“我是迪卢克,迪卢克莱肯芬德,我的家就在晨曦酒庄,各位救了我的命,我愿意用美酒报答各位的恩情。不过,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位白发头发绿眼睛叫做班尼特的少年,他是我的同伴。”

准确来说,不是同伴。

迪卢克是上雪山来找班尼特的,他失踪有几日了,他的几位“老爹”们不放心就拜托了迪卢克这位骑兵队长。迪卢克是热情如火的热心性子,但也不缺温柔体贴,班尼特的故事他一直都有听说,这个老是倒霉的少年一直都想成为最好的冒险者。

但最好的冒险者可不能在雪山上等别人救啊,迪卢克于是称呼他为同伴,为的是在其他人面前照顾班尼特的自尊心。

“白头发绿眼睛,班尼特……我们可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路德维希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对迪

卢克话语有所反应的奎德,“不过,你说的晨曦酒庄,这里可没有,我只认识一个家里卖酒的,你说对吧,奎德老爷?”

“……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晨曦酒庄,”奎德说着,一边仔细打量起了迪卢克,跟那个人一样的红发红眼,“你是莱肯芬德?那你可有听说过加雷斯,他也姓莱肯芬德。”

“不,我并没有听说过,不过我身为蒙德的骑兵队长,可以用骑士团的人脉帮你打听这个人。”

迪卢克先是回答了奎德的提问,为每位身处蒙德的人服务是蒙德骑士的慷慨和美德,“但是……你们确定没听过晨曦酒庄的名头吗?”

虽然迪卢克不想对自家的产业自卖自夸,也不想夸耀自己富贵的出身,但是晨曦酒庄已经变成了蒙德酒业的代名词,是蒙德各个飘香酒馆最亮眼的名片。

“这里不仅没有晨曦酒庄,也没有什么骑士团,这里是蒙德,但不是你的那个蒙德。”

温迪感受着迪卢克身上的风声,那风里有着他的加护,但不像是给迪卢克的特例,更像是下雨,雨滴会平等打湿每个漫步雨中的人。

迪卢克的心跳很平稳,他没有说谎,他身上的风没有这里的风那么凛冽,而是轻缓的带着蒲公英和苹果气息的风。温迪能感觉到,即使有不同,但这还是蒙德的风,是未来的风。

“阁下说的是什么意思?”

迪卢克第一次见“布偶娃娃”说话了,提瓦特是有很多奇异的种族,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身型的智慧生物。

“还没有意识到吗?好好注视一下附近吧,这里不是你的蒙德了。嗯……对你来说,大概是千年前的蒙德?”

温迪仔细推断着,时间并没有那么明显,它不会跳出来告诉温迪现在是几点几时,温迪只是猜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迪卢克猛地站起身,雪山还是雪山,但人留下的痕迹永远地变了,他的雪山上有冒险家开拓的小路,有愚人众扎营的帐篷,有阿贝多的实验营地……

但这里……除了呼啸过的风声和雪声什么也没有。

迪卢克把望向远处的视线转到最近的几个人身上,奎德、路德维希还有阿莫斯,他们的服饰都与现今蒙德的风潮不同,那种布料和编织走线迪卢克只在古董上见过。

他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这一切都像个拙劣的玩笑。

迪卢克仔细回忆着,他上到了雪山,在一个洞窟里找到了班尼特,那个洞窟中上布满了奇异的壁画,中间还插着一把星银铸成的大剑。

作为冒险的收获,班尼特想要带走大剑,但无论怎么拔,大剑都无动于衷……就在这时,雪崩发生了,他和班尼特拼命想要逃出洞窟,他们都有火系神之眼,班尼特的火焰不小心落到了那把剑上……剑突然起了一阵白光,迪卢克只来得及把班尼特从洞窟里面丢出去,然后……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迪卢克的视线从世界的四周扫过,他急忙想找到点熟悉的东西,就像落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终于他发现了一位“老朋友”。他指着奎德身上佩戴的那把剑说,“那把剑是父亲要送给我的18岁生日礼物,它叫做……狼的末路。”

奎德挑了挑眉,他虽然也觉得雨里雾里,但还是从黑沉沉的剑鞘里面拔出了宝剑,狼末一从剑鞘里面脱身,就立刻醒了过来,想要战斗的火焰喷薄着。

那确实是狼的末路,但它过分新了,而父亲要交给他的狼末已经没有了属于青年那股子的朝气蓬勃,而是厚积薄发地沉寂了下来。

“你没得说错,它的名字的确是狼的末路,但不是你的,而是我的狼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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