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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以只能用打工的钱买,日子过得节俭再节俭。

她和双胞胎只差了三岁,同一个屋檐下,日子却过得天差地别。

这就又回到那个问题了。她到底是被买来的,还是郑岳军夫妇捡到的?

迎着傍晚的风,她继续向前走去,不急不缓。

疼痛使人清醒,自重生回来起她那时刻紧绷的思绪和起伏不定的情感似乎也被风吹得舒缓了。

璩逐泓说,她是在97年的深市火车站失踪的。

98年,郑岳军和林雅丽从沪返乡,结束了打工生活,决定定居在老家。

她在心底算了算,98年,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二十七岁的一对夫妇,迟迟没有喜讯,于是买了一个便宜的女婴。

这个故事似乎说得过去。

郑林妹。

林妹。

领妹。

璩贵千突然笑了一下,她停在路边,两手撑着膝盖,缓解脚踝的疼痛,和心底翻涌的难以磨灭的荒谬感。

这个名字,明明就是郑岳军的风格,可她从前怎么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呢?

想要亲生孩子,最好是儿子,但不想别人说他重男轻女,于是只说领妹。如果别人问起来,就是说把老婆的姓氏加了进去,又是个女娃,所以叫妹。

哈哈。

假仁假义,沽名钓誉。

在乎别人的看法到了极点,以至于处处维护自己可怜的尊严。

报复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的脸面扔在地上踩,看他面色通红、怒到极点又无能为力,最后支支吾吾地为自己辩解。

但他自己也知道,不会有人相信他,于是往后一旦遇到人,他就会疑神疑鬼,这个人是不是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心里鄙夷我?

第6章 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

有关复仇的幻想让璩贵千呼吸加速,胃部隐隐作痛。

还没吃东西。

她想着。

靠近学校了,周边的早餐店、文具店陡然多了起来。

囊中羞涩的女孩花了五毛钱买了一个菜包,在路边一口一口吃掉,随后进了一家书店。

“阿姨,”璩贵千进门前特意整理了自己略有些凌乱的头发,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乖巧可人的初中女生,如果不去看她额角的淤青,也忽视她显而易见的瘦弱。

书店的老板是个烫着波波卷的阿姨。初中旁边的书店主要卖的是教辅和各类指定阅读书目,兼买玩具和杂志小说,是不缺生意的。

璩贵千走进来时,老板正在收银台边和一个瘦高女人聊着天,璩贵千一眼认出,是隔壁花店的老板。

“阿姨,您这儿招人吗?”

两个女人停住了唠嗑,侧头从上到下地打量她。

书店老板显然有些疑惑:“同学,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璩贵千略带羞涩地回答,“我想给爸爸妈妈买礼物,所以想自己打工赚一点钱。”

书店老板还是很犹疑,旁边的花店老板径直问道:“你这头怎么了呀?”

“昨天放学不小心摔了一觉,没事的。”

“我这儿确实没什么要帮忙的,你去别家问问吧。”

无论璩贵千说的是不是真的,书店老板也不想雇佣童工,万一她家长其实不同意,到时候闹起来更是麻烦。

书店老板摇了摇手:“真没有你能做的。”

“我很能干的,”璩贵千的语气适时加快了,面上也带了些楚楚可怜,“我真的很需要钱,只是一段时间也可以的,半天十块都可以的。”

花店老板拽了拽书店老板的袖子:“试试?你不是正好需要人整理小仓库嘛,你就让她到后面去,别人又不知道。”

波波卷阿姨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两圈,暴躁地说道:“好吧好吧!”

“你跟我来。”

书店老板放心地把店面留给了花店老板,领着璩贵千往后走。

瞧见她走路的样子,书店老板嘴上没说话,但态度明显软和了许多。

这家书店开在宝桥镇第一初级中学斜对面的位置,位于一栋居民楼的底商。靠着中学的一侧每一间都开满了店面。

从书店的小门穿过去,璩贵千跟着书店老板来到了居民楼的另一侧。

不知是不是在背阴处的缘故,这一侧明显冷清了许多,地面上还有旁边的早餐店、炸鸡店留下的油烟和污渍。

“喏,这里。”

书店老板打开一扇小门。

璩贵千站在门口,倒不是她嫌脏什么的,实在是里面挤不下一个她了。

一个十二平米左右的房间,密密麻麻严丝合缝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本,从老旧报纸到新出的名师密卷应有尽有,一层又一层,最高的两垛甚至比璩贵千还要高一个头。

面对这景象,书店老板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你帮我把这个仓库整理出来吧。”

“报纸和杂志你堆在门口就行,我让收废品的来拿,其他书,就根据课内辅导和课

外书分类吧,哦对了,有课本的话要单独挑出来。”

“价钱…诶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定……”但书店老板显然是个好人,“这一整个活,我给你算六百吧,你要是需要用钱,做多少就来找我拿多少。”

“你从今天就开始?”

璩贵千点了点头。

“行吧,”书店老板又转了两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接着眼睛一亮,把墙边的一个塑料凳拿了过来,“坐着干吧,这活儿我不急,都是好几年没清的库存了,慢慢来好了。”

“晚上我们八点关门,你早点儿走,太晚了不安全,走之前跟我说一声,我来锁门。”

“谢谢您。”这话璩贵千说的非常真心实意。

她初初把门口的一摞书搬开,清理了一小块地方可以站人。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大约快七点了。璩贵千蹲在居民楼墙角的水龙头那里洗了手,和老板说了一声就踏上了回去的路。

街边的招牌亮了起来,周末,人流量不如平常多,很多店家都是开着门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璩贵千把手揣到兜里,正想着该去旧衣服里找找有没有手套,今天她就被旧书页割开了几个小口子。

索性是痛痛快快的疼也就算了,沾上灰,这些小口子细细密密地发痒,又冷不丁地刺痛一下,实在很折磨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扫过了欣欣文具店橱窗里的招牌,大手牵小手的图画色调是暖黄和橙红,渲染着温馨的家庭范围,旁边还有蜡笔写成的三个大字,母亲节。

五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天,也就是明天。

记忆里有一块地方被轻轻带动了,放着旧日回忆的房间,撕开半脱落的墙纸,露出一块鲜红的伤疤来。

说来好笑,十三岁的郑林妹其实准备了母亲节礼物。

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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