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或是奇怪打量的视线。
别人总以为自己装的很好。
但就像老师站在讲台上,对下面做小动作的学生们一览无余一样。
被凝视的人怎么会对这种视线没有感觉呢。
她刻意躲开了这些寒暄的场合,自顾自在别墅看书写字,天气尚可时牵着卢比出去跑两圈。
但一些亲戚朋友来拜访的场合,这样避之不见就不合礼数了。
璩湘怡在餐桌上嘱咐过她,这些人不想理都可以不理,没事,璩家多数人都在仰她的鼻息生存。
果然,几个中老年的叔伯都很识分寸,没摆出什么辈份高年岁大的架子,乐呵呵地递上红包,说几句吉祥的好话。
但除夕的前一天,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璩湘怡的三姨上门,带着她哥哥的女儿。
那个女孩儿叫什么,璩贵千一开始没记清。她畏缩着,十分羞涩的样子,跟在中年女人身后。
璩贵千正从马棚回来,解开骑马装的扣子露出纤长的脖颈,从玻璃花园往屋内走,正巧撞见她们。
晓依。
中年女人这样叫她,细心地低声嘱咐。
璩贵千没有放在心上,打过招呼后就想先行上楼,却被三姨奶拉住:“贵千,你带晓依逛逛吧,她第一次来呢。”
又把身后的女孩扯出来:“来,快叫姐姐。”
璩贵千皱眉,刚要拒绝,拎着马鞭的璩逐泓从楼上下来,开口:“贵千,陪我去遛马。”
她也没来得及说不,就被璩逐泓捏着手腕带出去了。
暮色四合。
“怎么了?”
璩逐泓只说:“很久没看黑土了。”
璩贵千:“……”
“你知道师傅每天都会遛马的吧?你知道我刚从马棚回来吧?”
“她们惹过你?”
璩逐泓侧头看她一眼:“没有。”
“……好吧,不想说就不说了。”
璩逐泓叹口气:“不是我。是你。少跟她们来往。”
她好奇:“三姨奶怎么了?借
钱不还?还是给你介绍对象?”
“她带了那个女生过来,问我妈要不要养她。”
璩贵千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东西?”
“对,”璩逐泓重复了一遍,“她想让我妈走出来,那个女生父母离异,她爸不管她。三姨奶就抱她过来,问我妈,要不要带带看,缓解一下……悲伤。”
璩贵千一时无语,几乎被气笑。
璩湘怡当然不可能答应,但这个提议本身就足够冒犯人了。
“三姨奶有点……好心办坏事。她儿子很多年前因公殉职了,为了这件事,我妈也不好直接做什么……”
璩贵千点头:“她是觉得,丢了个孩子,那就再换一个上来,养养就好了。”
养猫狗都知道宠物是独一无二的。带着小孩去刚丢了孩子的她妈妈面前,是生怕她不够痛吗?
那现在又带人过来是什么意思呢?让她们做好朋友吗?
璩逐泓去拉她的手,却被甩开。
他又拉,这回牢牢牵住了。
“别理她们,好吗?等我们回去,妈肯定把她们打发走了。”
第47章 一颗是黑芝麻,一颗是红豆沙,……
说完那桩不是很令人愉悦的往事, 两人都没往马棚边走,只是在周围散步。
冬季的京市,萧瑟肃杀的氛围遍布了户外的每个角落。有阳光时还好,可阴天或是夜晚, 遒劲的枝丫光秃秃地直指天空, 能称得上一句枯寂黯淡。
庄园里的园丁团队再怎么努力, 也做不到春回大地, 只是在萧瑟中多几处移步换景,云杉、女贞、南天竹, 再巧用灯光和摆饰烘托年节氛围。
“你们没想过吗?领养一个孩子?”
转过一个弯,拐进温暖的回廊,她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璩逐泓:“怎么?我们家是开福利院的吗?妈是有什么好为人母的癖好吗?”
贵千笑了,挽起颊边的头发。
廊下的石灯暖黄, 熏人欲醉。
“恍如隔世……”她张目远眺, 对着熟悉的景色呢喃,“真的,很多事情,像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有些事在繁忙充实的生活里一一远去了。
她也说服自己不去想。
璩逐泓两手插兜:“我也这样觉得。”
遗忘机制究竟是好还是不好?现在,他对从前的记忆也很模糊,只是偶尔抓住一两个回忆的片段。
例如恍然想起去年过年时自己在干什么,类似这样的节点, 可那些节点之间的过渡和衔接的, 却怎么也记不清晰了。
他侧头去看身边的贵千,也是这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 几个月而已,他们的变化都这样大。
“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不住在这里。”
璩逐泓突然开口, 沉静的声音在夜里流淌。
“妈……有一段时间,在怪我们。其实归根到底,她是在怪自己。但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排解了,溢出来一些,到我们身上。
你刚刚丢的时候,我也没长大……很害怕。”
他很诚实。
“他们很少吵架。动荡之后的那段时间,从每天都哭的崩溃中缓过来一些后,开始冷战,很久没说话。早出晚归,其实没有那么忙,只是回来了,也是空对无言。”
璩贵千伸出手去,挽住了他。
很难想象,他话中的人是她熟悉的爸妈。但……她也很难想象曾经记忆中的人是自己。
“我尽量减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次数。”
“那时候爸妈看我,有种……刺目感。我们太像了,看到我,就会想起你。”
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璩逐泓回忆往事,并没有怨怼或愁绪,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贵千难受。他拍拍贵千的手:“不许说对不起。”
“但不只是我,这里的一切都会让爸妈想起你。那很痛苦……那段时间淑珍阿姨照顾我多一些。我们三个,大概都有意识地在避开彼此。”
璩贵千隐约能够明白那种心情。
共享着同一份悲伤,不一定会让人更紧密地靠近彼此。很多人在寻求痛苦之余的喘息和慰藉时,就那样走散了。
“那后来呢?”
“后来,”璩逐泓停顿了一会儿,“后来我们不再谈你。避开这件事,闭口不谈。但很快失败了。”
他没有回避这些。
“嗯。”璩贵千点头。
“在三姨奶带那个孩子来之后,妈妈发了大脾气。那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公司里,对于妈妈在公益项目上的大笔投入,其实是有些不满的。那时候还有几家亲戚手里有些零星的股份,闹了几场。借着这个机会,也都被妈处理掉了。”
璩贵千:“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