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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痛得一个激灵差点喊叫,额头上立马涌出汗珠。

沈月看他紧锁眉头,吓得大哭,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沈持只好强颜欢笑:“哥哥不疼,真的不疼。”

他没有龇牙咧嘴地表现得很痛吧:“阿月像哥哥一样勇敢点儿好不好?”

沈月好哄,点了点头,阮行趁机在她的百会穴上下了第一针,她只觉的像被蚂蚁咬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刺痛感消失了。

她这才不怎么怕了。阮行紧跟着在她的涌泉穴扎下第二针,她咧了下嘴没哭。

“疼吗?”沈持问她:“阿月?”

沈月摇摇头,这时候阮行已经在她的大脊椎上行了第三针,她撅着嘴,表示像被猫咪轻挠了下,有一点点痛。

沈持很有兄长做派地说道:“阿月要勇敢。”

说完这话,沈持行针完毕,阮行过来给他拔出银针:“小郎君抬下胳臂试试我的医术怎样。”

沈持举起胳臂抡了下。

啊……先前的酸胀麻痛消去大半,好轻巧。

他给阮行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阮大夫,好多了。”

朱氏也过来谢过阮行,话还没说完呢,沈月忽地一呕,哇地从喉咙中吐出口血来。吓得她惊叫:“阮大夫……”

阮行似乎早有预料:“她说话的关窍堵得厉害,要逐一打通,是要吃些苦头的。”

大人虽然很心疼,但也没办法。

果然接下来行针也没那么好过了,一阵扎下去痛得沈月直抽搐,哭得沈持都不忍心听,到后来大夫和病人都累得大汗淋漓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沈月还在哇哇地哭着,阮行笑道:“沈郎君听听,小女娃儿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哭的更大声了。”沈持直白地说道。

“嗯,老夫逐渐给她打开声道气门,”阮行抹去脸上的汗水刷刷写下一副药方:“再辅喝几副药,三个月之后看看吧。”

沈家对他千恩万谢,付了诊金,到天晚才回到家中。吃过饭,沈煌下差回来了。

沈月依旧哭得厉害,但沈煌从来没听过的女儿的哭声,竟觉得比仙乐还要悦耳:“阿月一定会开口说话的……”

沈山听到沈月的哭声,过来看了看:“老二,这次给阿月看病花去多少诊金?”

“一共三两多银子。”沈煌说道。

沈山坐着沉默良久,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原本留着给孙子们上学的,眼下阿月治病要紧,拿着吧。”

他从未偏袒过二儿子,这算是第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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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沈煌的喉头微微发酸:“不用了,爹。”被大房和三房知道了又要生事。沈山叹了口气,硬塞到他手里,而后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莫要太拼命。”他得知这段时日沈煌为了多拿一两银子的俸禄,总是顶替别人巡夜,多少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揪心不已。

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

而沈持那边也在算着,一次看诊就花费三两多的诊金,按照阮行说的三个月之后再找他,如此一年看诊三四次的话,至少要预备下十几两银子。

眼下沈山出了十两,今年的诊金有了,那么明年呢……总不能还指着他爷,沈持发起愁来。

他甚至想让次年的夏天快点到来,这样他就能重操旧业,卖更多的蝈蝈,或拓展业务到邻县的庙会去卖,以求赚更多的银子。

当夜一直辗转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又有微雨,沈持没来得及去早市买食材,晌午只好煮白米饭充饥。他点着火把米饭蒸上,江载雪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内舍甲班的同窗。

“江兄,这是岑稚兄。”

沈持不失礼貌地打量一眼岑稚。

十二三岁的少年,面黄肌瘦这个词十分契合他,像饥荒年景的人,或是久病初愈。

沈持不好头一次见面就好奇地问人家为什么这么瘦。但是一交谈竟发现,岑稚谈吐不凡,满腹才华,看起来后年开春的县试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必是会考中的。

“江兄,岑兄,今日没做菜。”沈持说道。

江载雪揭开锅看看:“我带了两块霉豆腐来,就着填一填肚子罢了。”

说了片刻话之后,沈持盛出三碗饭。

岑稚谢过他,大口吃了,尽管很是克制,但仍旧掩饰不住的饿极了的状态。江载雪悄声跟沈持说:“岑稚他娘去年没了,他爹又娶了一房,总是苛待他,晨起连哺食都不给他吃饱的,唉……”

晚上回去也只有一碗生下来的稀粥。甚至扬言不让岑稚念书,断了给他的束脩银子,好在他娘临死的时候交给几两碎银子,这才勉强凑齐了今年的学费,就等着后年府试后考中童生,多少能糊口。

沈持看着岑稚豆芽菜一般的身段,陷入沉思。他道:“江兄,以后你带岑兄来吃饭吧,我不在意多煮一碗饭。”

江载雪:“那多麻烦你。”沈持说道:“没什么。”

反正书院的大米不要钱,烧火的柴禾是捡的,不过随手的事。

三人吃到一半,院长孟度来了。他瞧着岑稚陷入沉思,想当初这里是青瓦书院的食堂,请了厨师烧饭,每顿饭只收两文钱,为的是能让穷学生吃饱饭开设的,谁知后来开支过大,书院支撑不下去,于是荒废。

“可惜。”他自言自语。

沈持放下筷子,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得也跟了句:“是可惜。”

“可惜什么?”孟度叫住他问。

沈持说道:“我说这厨房放在这儿挺可惜的。”这么宽敞的一个院子,光用来给学生们热饭太可惜了。

他这两日把食堂前后看了一遍又一遍,打不少的主意。

孟度愣怔后笑了笑:“你和我想的一样。”他轻声叹气:“书院的束脩已是最低,着实无力开办食堂。

沈持有个大胆的想法,说道:“先生,若是咱们对外经营一部分呢?”

“什么是对外经营一部分,”孟度问道:“我不懂,你说来听听。”

他知道这小子脑筋活泛。

沈持点点头:“林子放养鸡,种菜,林子东头有小溪,春秋有水的时候做浮网养鱼虾,光学田里的食材不难供应同学们一份晌午饭,”他难得说许多话,这一气说了,重要的更是在后头:“开个食堂对外卖小吃……”

“对外卖小吃。”孟度眯缝着一双俊目:“你说咱们书院的食堂对外卖小吃?”

“咱们东南的院墙临街,”沈持又说:“何不开个门脸卖些吃食?”

“遇到科考的月份,蹭个噱头,”沈持说道:“在小吃前面冠以‘状元’二字,想来会有销路的。”

所得银子正好补贴采买食材,用来为书院的学生烧饭。

孟度频频点头,显然听到心里去了。可是他没有同意,却说道:“只是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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