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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肯定不是。
朱砂矿就在铜仁县中,开采出来的量大了,当地近水楼台,定然会容易买到朱砂矿石,要是唐注脑子灵光,早早找匠人雕刻类似这样的物件,让改籍的商户去经营、售卖,最先占领市场,来往的商行瞧见新鲜,说不定会买来佩戴或者送人,定会有销路的吧。
要是后来还能打响名声,那么当地的商户何愁生计啊。
一地的商业活泛起来,人口自然会繁衍增长,当地可缴纳的税赋也会越来越多,对于唐注来说,日后吏部考核,这实实在在的政绩值得在折子中大书特书一笔,说不准升迁有望呢。
虽然二人只打过寥寥数次交道,但沈持想,唐注会懂的。
过了几日,王崧良又送来其他的雕刻,云纹,梅花,荷花,牡丹,月牙,肚子鼓鼓憨态可掬的乳猪,机灵的小兔子,单个的梅花……
那一朵朵的紫金砂小梅花,在上面打个孔洞,用丝绦系着可以挂在扇子上,玉佩上,佩剑上……
沈持挑了一支云纹紫金砂簪和两三个生肖刻件,让连先前写好的信件一道送给唐注。
此时,十月尽,夜晚黔州府外的黔江已是一江明月一江冬。
子夜未央,这里竟还有冬虫未蛰伏,他们无拘无束地唱着欢快的歌曲儿。
“大人,”赵蟾桂悄悄扒在窗户上看沈持睡着没有:“大人。”
“出什么事了?”沈持还没有睡熟,听见声音转醒:“进屋来说。”
“大人,您还记得前一阵子去儋州府的公公吗?”赵蟾桂说道:“让他干儿子丁逢给大人送东西来了。”
“我记得,”沈持说道:“是宫中的丁公公对吧。”
丁吉回到京城,忙完周淑妃的生辰,又赶忙打发人给沈持送了丰厚的谢礼来。
“大人,咱不能见啊,”赵蟾桂又翻出他的绘本:“……第三种人不能亲近呀,不是男人的男人……”
沈持皱眉:“赵大哥,往后该学珠算了。”
赵蟾桂听了面色痛苦地挠头。
沈持:“……”
等新知府就任,就让这孩子回去一趟,在家里成个亲,老大不小了天天看话本也不是个事儿。
沈持微整官服迎出来:“丁公公。”
“唉哟,”丁逢见着他晓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缩着肩半垂着头——宫中太监惯常的体态:“沈大人,多日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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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去樊武客栈传旨见过一回,一晃就好几个月过去了。
沈持:“公公远道而来,快请进屋坐坐。”
丁逢一俯微仰一笑,声调细但沙哑,许是赶路赶的:“咱家是办事路过黔州府,给沈大人捎句话,咱家干爹说,日后沈大人回京他定有重谢。”
“那么,”沈持拱手道:“在下先谢谢丁公公了。”
“咱家公公高升了,”丁逢拿眼睛瞟着沈持:“上回立了大功,封了从二品的殿前公公。”
沈持:“……”他不懂宫中太监什么品阶又如何高升,只是好奇,从二品的公公和从二品的官员见了面,谁为尊呢。
还有,去接一趟绣娘能捞到这么多功劳?
“这次儋州绣娘里头有个女子,”丁逢继续说着丁吉的功劳:“甚得陛下欢心,见了一面便封为才人,她日后飞上枝头也会记得大人的恩情。”
沈持:“……多谢公公吉言。”
第109章
丁逢小而干的身子罩在宽大的太监袍服中, 他站在沈持对面,晃眼一看,仿佛是洗过的衣裳晾在低矮的衣架上:“话儿都带到了, 咱家不敢多留,告辞了沈大人。”
沈持送他出去:“那在下便不留公公了, 公公慢走。”
送到门口,丁逢说道:“沈大人留步吧。”沈持拱手目送他走。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 他又忽然回过身来凑近沈持说道:“沈大人,听说吏部选了光禄寺少卿周大珏前来接任黔州知府, 很快就要发公文了。”
周大珏。
这人是禄县人, 是沈持的同乡, 在当年是出了名的神童。
“多谢公公告知。”沈持微微笑道。
这是告诉他快要离黔回京了吗。
送走丁逢,沈持回到府衙将丁吉送的礼检查一遍, 满满一大箱子都是京城的一些土仪特产, 精挑细选给足了心意,又不值什么钱, 让收礼者不会落下诟病, 人情世故做到极致, 叫谁都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大人,”赵蟾桂问他:“这个咱们收下?”
沈持眸光微动:“挑拣一些送给韩大人,余下的分给其他人。”
赵蟾桂拿出本子,一样一样记下来。
沈持则在写信, 五月份从禄县出来的时候, 孟度正在病中, 他心中一直有些担忧,因而头一封信是写给他那嫡室孟夫子的,他在心中说了铜仁县朱砂矿的事情, 又说了黔地的风土人情,拉拉杂杂写了半天才搁笔。
缄封后,他挑了一根云纹紫金砂发簪,打算一块儿寄送。想了想又在信中添了一句“我与先生,夙期已久,废话不多说啦。”,弄好后,他又给江载雪和裴惟写回信,祝贺两位挚友高中桂榜云云,每人附赠紫金砂文昌笔一支,三寸来长的大小,可把玩可当挂件,预祝二人在明年的春闱中早登科。
……
最后一封信,沈持是写给王渊的,他斟酌着词句,从工部观政到暂代黔州知府,向先生请教官场的种种事宜,一直写到当晚的二更天,装入信封之前扫一遍,没有什么感情似的,字里行间都很理性疏离,他在心里笑了笑:他跟王渊这才像师生,而同孟夫子,似乎更像父子。
他手写的这些信,与朱砂发簪、小物件儿等等,明日将一道交给驿站,送到各惦记的人手里去。
信发出去后,沈持在休沐日带了一回紫金砂发簪,微服到街肆上去逛了一逛。
紫金砂发簪果然醒目,就那么一会儿,不知多少人盯着他——和他的发簪看。
沈持面皮薄,受不住这么多人看他,用自嘲“别在我身上发生看杀卫玠的悲剧”来掩饰他微微的腼腆,很快回府衙去了。
没几天。
“沈大人,”为他雕刻朱砂物件的王崧良忽然来了,见面就惊慌地跪地求饶:“沈大人饶命。”
沈持:“……”这是出什么岔子了。
“王大哥不要着急,”他说道:“什么事起来说。”
王崧良跪着不敢起来:“沈大人,小人着实喜爱为大人雕刻的紫金砂簪,有一回酒后私自跟友人炫耀……不意小人昨日看到友人买了一根朱砂簪子,却不知是谁偷偷在雕刻,小人不是有意的,求大人恕罪……”
沈持心道:当朝又没什么支持产权保护法,没有哪条律例说了别人不能模仿他的创意,这是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