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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远及近,转眼间就到了帐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剑鞘撞击铁甲“叮叮当当”的声音,两名军士下马拱手道:“史将军,探子从鸭池城传信回来,说崔栖被大理王段思仓给杀了。”

“段大将军被夺了兵权,今后是老将王膺领兵。”

“知道了。”史玉皎摆摆手命他们退下。

一片静寂中,怀武将军苏瀚来到她身边,说道:“王膺此人十分好战且彪悍,咱们日后要愈发小心了。”他不像崔栖那样好对付。

史玉展在一旁不屑地说道:“那个老匹夫有何可惧,只要他敢来,小爷必顶打他个屁滚尿流。”

哼哼,下次就不是射他头盔上的络缨了,直接生擒了他。

沈持:“小祖宗你省省吧,王膺打过的仗比你我吃过的盐都多,上次,我们只是运气好而已。”偶然获胜一回,不要把运气当实力。

“姐,”史玉展不服气,他看向史玉皎:“下次他领兵来攻,让我出城迎敌,练练手好不好?”

王膺既升了大理段氏的辅国大将军,必急着打一场胜仗在军中立威,是以大约很快又得打仗了。

史玉皎沉声道:“玉展,不得轻狂。”

众人都笑了:“料大理段氏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启战事,等下次他们来送死的时候,史小郎君已经长大了,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小子勿急躁,等着就是了……”

都很看好史玉展。

……

随着春风渐暖,鹤州府愈发一派欣欣向荣。

还未出正月,各家的女郎们三五成群欢欢喜喜地混在一起,左手挎着竹篮,右手伸出来,去田野里掐那刚冒出头鲜嫩的野菜尖回去吃。当地一直有这样的习俗,谓之“采春”。天上风吹云动,采春的女郎们腰肢款摆,在田野间行走得袅袅婷婷,当一个竹篮里堆满嫩菜尖,她们的歌声便在旷野间悠悠响起:“下我村北田,挑我田中菜。菜花香可怜,菜叶青可爱……①”

应和着歌声,远处的村落里,传来“哞哞”的牛叫声。那是从北地来的将士的家眷们趁着午后温煦的日光,将牛从家中牵到山坡上,当牛埋头吃草时,他们就用篦子为牛们清理附在牛毛中的虱子,按照北地的习惯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耕。

正月之后,陆续有各地的读书人跋山涉水到鹤州府来入籍定居,志在于日后的科举考试中占得上乘。

把相邻的黔州府的知府俞驯羡慕的不行,他一次来鹤州府看望老同僚沈持,说道:“沈大人,本官都想把你的人给拦下来,不让他走了,我们黔州府的举人名额也不少啊。”

自从俞驯来到黔州府当知府后,他曾在户部的历练让他很会算账,他向朝廷请求,为黔地截留了四成朱砂矿,不仅如此,还鼓励黔地的商行到各处去做朱砂生意,这么一来,黔地的财政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不用再向朝廷求爷爷告奶奶伸手要银子赈济民生,精打细算经营了几年,手里甚至还有余钱大兴官学,兴盛当地的文风,因而也陆陆续续囤了一批士子读书人。

沈持笑道:“俞大人只管拦,本官绝不会向圣上告你的状。”

俞驯哈哈大笑。

沈持又说道:“俞大人不来,本官还想着哪天去找大人一趟呢,本官得好好向大人学学,鹤州府做些什么才能有进项,不事事问朝廷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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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州府置府一年花去朝廷几十万两银子,照这个数下去,朝廷是万万养不起的。

“工部在鹤州府境内开的大万山铜矿,”俞驯说道:“沈大人想过向陛下请求截留几成吗?”

沈持摇头说道:“铜矿被朝廷冶炼后用来锻造兵器,未必肯让当地截留。”这个主意不好打。

俞驯笑道:“沈大人何不再送一车江团?”

有什么是一车江团搞不定的呢。

当然这是玩笑话。

第176章

沈持也跟着他笑:“别说是一车江团, 就算是三车五车,只要朝廷肯让鹤州府截留铜矿石,本官这就捞鱼去。”

“呵呵呵呵……”俞驯又笑了几声:“沈大人还是想别的法子吧。”想要截留大万山铜矿开采出来的矿石希望渺茫。

沈持苦笑:“俞大人是会打击人的。”

俞驯听后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

“俞大人此次是来我这里找乐子的吧, ”沈持又道:“一句正经话没说,却开怀大笑三次。”

“本官不是来找乐子的, ”俞驯憋着笑说道:“听说此地的江团好吃,本官是来吃江团的。”

沈持:“……”想撵人了。

不过他还是叫赵蟾桂去寻了一家店——去年腊月江团作为贡品进京之后, 当地人听说这鱼好吃,纷纷打捞了来吃, 很快连新开的馆子里都有清蒸江团这道菜了, 领俞驯去尝。又请了两名户部员外郎盛诚明和韩绍来作陪, 都是老熟人,说起话来随意。

席间, 俞驯对清蒸江团这道菜给了非常高的评价:“人间至味啊。”

沈持笑道:“本官严选的怎会差。”

俞驯头一次听到“严选”二字, 结合此情此景,大抵猜到了什么意思, 他道:“还要夸沈大人慧眼识鱼。”

盛、韩二人大笑:“可惜水产不好买卖, 不然啊, 沈大人能把这城外江里的鱼子鱼孙都给捞精光了卖到外地给鹤州府换成银子……”

水产的生意不好做,活鱼不好运输,成本极高,是以江团这么好吃, 在此之前都没有走出蜀地。

沈持:“……”谁说的, 他才不会涸泽而渔。

一行四五人说说笑笑很快就酒至半酣, 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默契地不再贪杯,散了。走出馆子, 俞驯借着酒意拉着沈持问:“本官听说庄王殿下赏识沈大人,连你的同乡兼同窗都拔擢为鹤州府的教谕了?”

他说的是岑稚。

这个人啊,沈持近来一直回避岑稚,从不跟他单独见面,上值时来留署,散值就走,二人几乎形同陌路。

“俞大人的消息够灵通的啊,”沈持礼节性地笑道:“属实。”

俞驯看着他,动了动唇:“那岑举人真是托沈大人的福了。”

沈持方才饮了两盅酒,此时料峭的春风一吹,酒意散去,脑中分外清明,他心想:听说俞驯所出身的俞家这一房与京城的慈乐侯柳家是亲家,柳家是皇帝的外祖家,俞大人与皇帝算起来还是不太远的表亲……没准儿是替皇帝来探口风的?

他陡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本官性子冷僻,即便是同乡,也有话不投机的。” 他没有遮遮掩掩,明白告诉俞驯,他和岑稚不是一路人,更不会上庄王萧承钧的船。

“是啊,道不同不相为谋,”听到沈持的话,俞驯心中松了口气,他先前真怕这次来鹤州府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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