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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唉,只能这样了。”他找来族中驭虫的老者:“让他跟你们走一趟把史小郎君救出来吧。”

白泷谷离这里不远,只有二十多里地,沈持跟着驭虫的老者前往,到了之后,老者呜呜咽咽吹了几声口哨后,漫山遍野的虫蛇开始在山谷周围爬动。此情此景,沈持手脚发软,叫上昨夜未睡,头晕,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僵住了,但凡松一口气他都能栽倒在地上。

好在虫蛇的出现让王膺的部将同样畏惧,他们估摸着史玉展跳下去也活不成,于是撤走。等他们走远了,老者又吹口哨驱散虫蛇,左氏土司的人进入山谷,寻找半天,终于把昏迷不醒的史玉展背了出来。

看到那小子时,沈持的手都在抖。

他身上被山谷中的荆棘划的全是血道子,几乎找不到一块儿完好的肌肤,内里有无受伤,不得而知。

他们急急回到左氏宣抚司府时,竟休战了,外头一派宁静。一问才知,竟是这小子歪打正着去偷袭射了王膺一箭,据说他急火攻心伤口恶化,发起高烧,至今还昏迷不醒。主帅昏迷,这仗没法打了,他们只好僵持在这里。

给了左氏土司和沈持他们一个喘气的机会。

左靖请了部落之中最好的大夫来给史玉展诊治,大夫查看了他的伤势后说道:“唉,死马当活马医吧。”

沈持听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大夫,他伤的很重吗?”

大夫看了看他:“毕竟是个小儿,这伤重,极重……”他说到这里忽然问沈持:“这位大人……似乎生病了?”

沈持摆摆手:“没事,我缓一缓就好了。”

大夫说道:“我给这位小郎君开一副药,要是他今晚不发烧,就没什么事,要是发起烧来……”他看着沈持煞白的脸说不下去了:“先煎药给他喝吧。”

左靖亲自吩咐下人去熬药,不一会儿,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端了进来。沈持接过来去给躺在床上的史玉展喂药。

他先解下这小子缠在手臂伤上的鞭子,看到上面血迹斑斑,沈持的眼圈很酸很酸。他舀起一勺舀正在晾凉时,左当归从外面进来,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说让她来喂他喝药。

第179章

沈持哪里会使唤她一个小小女郎做这样的事情, 只叫她搬个矮凳坐在床边,看着他给史玉展喂药。

左当归乖巧地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勺一勺往史玉展嘴里送药, 极小声地问:“史哥哥,不要紧吧?”

沈持看着史玉展嘴唇都白了的模样, 低头语调生硬地说道:“这小子多皮实呀,他会没事的。”

左当归点点头, 把衣角绕在小小的手指上,缠了放开, 放了又缠绕。

沈持有一搭没一搭问她话:“你很害怕打仗是不是?我也怕。”

左当归摇摇头:“我娘说, 我是段氏的孩子, 他们不会杀我的,可是我讨厌她这么说, 讨厌大理段氏。”

沈持说道:“大理段氏没什么不好的, 祖上是很厉害很开明的人,先贤辈出, 只是眼下不幸出了几个不肖子孙而已, 小当归, 你的祖宗在天之灵,也会厌恶他们的,可是他们会保佑你做个厉害的人呀,不要讨厌‘段氏’了好不好?”

“我听史哥哥说你是状元郎, ”左当归圆溜溜的眼睛微微活泛了些:“你说的话果然好听, 我喜欢你沈哥哥。”

沈持:“……你可以叫我‘沈叔叔或者‘沈大人’。”

“我可以跟史哥哥一样叫你‘姐夫’吗?”左当归想和史玉展一样, 她觉得这样显得亲近。

沈持:“……”小丫头刚开口说话,他得顺着她:“你还是叫我‘沈哥哥’吧。”

左当归迷糊地“哦。”了声。

沈持喂完史玉展喝药,挪到屋里的书桌上去看书, 今夜他要照看这小子,看来没觉睡了。

左当归端正地坐在床边,谁来叫也不走。

到了夜里,外面又发动进攻,这才听说王膺醒了,一醒就直接拉了百石的弓,表示自己老当益壮。定要拿下左司土司。唉,老匹夫确实难杀。

沈持走出去到宣抚司府的高处望了望,战况激烈,他在心中道:照这样打下去,不出五三日左氏土司就要战败。

他惆怅地回到屋中,听着不远处的兵戈声,沈持呆坐到三更末,左当归伏在史玉展的床边睡着了。他把她抱起来,放到屋子里的另一张小床上。他则躺在史玉展身边,间隔一炷香的功夫摸一摸那小子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到天大亮的时候,外面的兵戈声暂时熄了,沈持起身洗了把脸,又去坐到书案前。

天光大亮后,史玉展在浑身的剧痛中清醒过来,他试着掀开眼皮,看到屋顶左氏土司独有的雕梁画栋,他呼啦一下想坐起来,又因为太疼而喊了声,又倒下去,眼珠滴溜一转:他这是活着还是死了呀。

他又抬眼一望,看见沈持坐在屋里的书案边,一手托腮,半眯着眼,没有睡,在发呆,于是轻唤了声“姐夫”。沈持听见呼喊,缓缓看向他,眼睛陡然睁大:“你醒啦?”史玉展瞧了瞧浑身上下:“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沈持叹了口气:“我当初跟你说的话,你忘的一干二净,非要去做这种鲁莽之事。”

登时唐僧附体,絮絮叨叨来了一番说教。

史玉展挠挠头,懊恼地说道:“姐夫,这次是我做错了。”沈持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错了呀。”

史玉展:“我射了王膺老匹夫一剑,他死没死啊?”

沈持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在你醒来之前,外面还在打仗呢,想来王膺已经康复了吧,这回我们打不过他了,他定要报这一箭之仇。”

史玉展一侧身疼得直抽气,他看到了睡在一旁小床上的左当归,用眼神问沈持:苦当归怎么在这里? ??????????????í????u?????n??????Ⅱ???.???????

沈持说道:“她昨夜喂你喝药,后来就趴在这儿睡着了。”

史玉展叫了声“苦当归”,小丫头没醒,他又问:“姐夫,那我们打不过还不跑吗?你是不是向我姐求援了?”

沈持严肃的看着他说道:“你姐不能离开鹤州府,若他抽兵出来,大理段氏再派一股兵力去攻城,鹤州必定失守。鹤州一旦失守,黔州府也难保万全。后果不堪设想。你姐只能按兵不动。”

“哪怕我和你都被困在这里。”

守住鹤州府是史玉皎的使命。

史玉展看看他,又看了左当归一眼,用不想死的眼神说:“姐夫,你想办法呀。”

沈持看着他的眼神,觉得好笑,终于有件让这小子害怕的事了,但他说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吧。”

他有个主意,只是还没到时候说出来,没到时候也不管用。再等等吧。

左文嫱来看女儿,顺便让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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