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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一点点拔出箭簇一边在皮肉翻开处撒上三七粉,就这样,赤红的血珠子一个连着一个往外冒,滴在地上的一片殷弘越扩越大……

在一旁看着的史玉展和左当归都快要哭了:“姐夫……”

沈持:“别哭,我死不了。”皮肉伤罢了。

箭簇拔出后,单纯的剧痛变成灼痛,折磨得他直想呕,好在很快陷入困极累极的疲倦中,半昏睡过去才好受一些。

……

他离开后,王膺给大理王段思仓写了封信,说自己中了史玉展一箭,箭疮流脓不止,只怕有负天恩,请求回鸭池城休整后再战。

就像沈持说的那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攻打左当归,我收拾了你们段氏的孙女,日后你们后悔了再杀了我泄愤,岂不滑稽。

大理王段思仓本打算让王膺不管不顾攻下左氏土司的,但收到王膺的信后束手无策,召集群臣来商议,段弼说道:“左氏不会想到这个法子,定是沈持给他出的主意。”

这个沈持太可恨了。

“他不是头一次这么可恨,”段思仓看了段弼一眼:“你难道才知道。”

他想听的不是骂沈持,而是这事儿该怎么办。

段弼:“要不,让王将军暂时撤军?”

段思仓气得几乎吐血,粮草,军饷折进去许多,撤军近乎无功而返啊。

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他进退维谷,半晌后放狠话道:“不能饶过沈持,等王将军回来,去攻打鹤州,把姓沈的夫妇二人都活捉了。”

于是命王膺撤军回来。

当王膺的大军被气得跺脚骂娘撤走时,史玉展养好伤又是一条好汉,他看着山坡上的草丛中,一朵朵不知名的花儿舒展花萼,正欢快地摇曳,阳光斑驳而慵懒地像铜钱般撒了一地,他扑倒在上面打了个滚,哈哈大笑道:“姐夫,王老匹夫滚蛋了。”

“他走了,”左靖拿族中的好药材给他补养,沈持的箭伤也好了许多,拉他起来:“咱们也得赶紧回去。”

说好是夜袭的,没想到最后到左氏土司来了,节外生枝不少事情。

史玉展爬起来拍拍屁股上沾的花草:“姐夫,你这伤不多养两天吗?”

“不要紧,”他心道:带着伤回去还能让你姐心疼心疼。养好了,岂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想这话怎么能对小孩子说呢,便打住了话头:“回去再养也是一样的。”

启程之日,已是五月底,这一带下了雨,风飕飕的,凉如秋日。

左靖带着左当归来送行,再三谢过沈持他们为左氏土司解围,并赠了一车他们族中的好东西,小丫头穿着土司的服饰,神气却又神情落寞,可怜巴巴地望着史玉展:“史哥哥,我会去鹤州找你的。”

“苦当归,你现在是土司王了,”史玉展说道:“你要治理你的部落,不能随便出去的。”

小丫头听后,又黑又圆的眸子登时蒙上一层水雾,快哭了。

沈持看了眼:“快走吧。”

史玉展扭过头跳上马背,不再看左当归。

来时的千名兵士,折了上百人,余下的跟随沈、史二人一道,马不停蹄返回鹤州府。

两日后,抵达城中。

沈持先回府衙的住处。赵蟾桂这次没跟着他去,留在这里,见他这一趟回来后脸颊消瘦,两边颧骨微凸起,脸色也有些黄了,惊问:“大人,您病了?”

沈持:“受了些小伤,不要紧,你帮我烧盆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赵蟾桂赶忙去烧热水。等给他拿衣裳时看到沈持左臂上的箭伤,吓了一跳:“大人?”

沈持:“小伤,很快就好了。”

“大人,你这不方便沐浴吧?”赵蟾桂问他:“要我帮你吗?”

沈持:“不用。”

这些事情,他从不肯叫别人服侍的。男子沐浴不用讲究,涮洗干净就好,他右臂能动,就不矫情劳别人了。

等他沐浴更衣出来,吃了些东西,问赵蟾桂:“鹤州城一切都好吧?”

“都好都好,”赵蟾桂笑着说道:“有杜大人在,能有什么事。”他想了想:“对了,大人,前日万岁爷赐给王大儒两名侍妾到了鹤州,哟,两位娇滴滴的佳人,引得满城人都去看呢。”

沈持:“……”

皇帝萧敏听说王渊到鹤州府的官学执教,非常欣慰:“老师总算想开了。”听说王渊的夫人去年冬天没了,便赐两名到了年纪自愿出宫的宫女前来给他做妾,陪伴他。

“王大儒他哪里肯收,”赵蟾桂说道:“认了她们当干女儿,又让杜大人去说媒:“知道有哪个好男儿未娶妻的,给我两个干女儿做个媒,她们都岁数不小了,早些成家的好。”

沈持:“这是先生的风度。”他说道:“赵大哥你去给先生递个帖子,就说我过两日去拜访他。”

赵蟾桂应了声,回头一看兰翠来了,正站在门外要抬手叩门:“哟,兰副将。”

兰翠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史小郎君说沈大人受了伤,我来瞧瞧要不要紧?”

沈持:是媳妇儿让她来的吧。嘿嘿,他就知道媳妇儿有多心疼他。

“一点儿皮肉伤,”他怕史玉皎太过担忧他,说道:“已快好了。”

“既无事,”兰翠笑道:“史将军想请沈大人写份折子,尽快把此次与王膺交战、周旋之事上奏朝廷,请跟我走吧。”

沈持:“……”

第181章

他一想要写奏折, 胳膊更疼了,对赵蟾桂轻咳一声:“留署的马车闲着吗?”这次不骑马了要坐马车去媳妇儿那里。

“在呢,”赵蟾桂看了眼兰翠:“我这就去给大人备车。”

兰翠:“……”

怎么沈大人出一趟门变得娇气起来了?

她没有细想, 说道:“那我先走,回去等沈大人。”

沈持让赵蟾桂赶着马车送他去戍军营地, 路上看见零星的稻田,稻穗金黄, 问道:“是本地人的田还是从戍军家眷的田?”

“是戍军家眷的田,”赵蟾桂说道:“杜大人说, 本地人少且不事耕种。”

是以鹤州的田亩数还很少。沈持心想:户部和鹤州官吏尚任重道远啊。

“哦, ”他闭目养神片刻就到了军营中, 他穿着春衫踩着矮凳从马车上下来,年少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微笑, 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风流文弱。

史玉皎打眼一看, 咦,这不是她的夫君又是谁?赶紧上前说道:“我本想派辆马车去接沈大人的, 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

沈持躬身施礼, 笑道:“看来我与将军心有灵犀……”

看到他俩这一句你来我往的, 旁边的人都肉麻得笑出了声,还有人低声说荤话:“你们说晚上咱们史将军是不是都不敢怎么动,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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