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0
某如今将你困在这里,若再遣人往鸭池城去散布流言,说你已反了段氏而归顺朝廷,你以为你一家老小还有活路吗?”
凭段思仓心狠手辣的为人,只需稍稍用下反间计,都能让他杀光王膺的家眷。
听到此话,王膺忽然胸闷无比,大呼一声跌落于马下。
被人搀扶起来之后,他对着沈持破口大骂。
沈持也不恼,就那么任凭他越骂越难听。
……
被困住一天一夜之后,王膺想了无数法子突围,但都被打了回去。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的监军段逸忽然派人送信来:沈大人,苏将军,我降。
沈持记得,段监军是位眉清目秀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八字眉,看上去给人一种命苦的直觉。
监军是替主上出来随军督察军中将领的,一般来说最为忠诚。
这个段逸是段思仓的亲侄子,派来盯着王膺的,怎么他最先降了。
莫非是诈降。
沈持还在观望。
苏瀚和大理段氏交手多年,认识这个段逸,他对沈持说道:“我看此人是真降。”
“苏将军为何这么说?”沈持微讶。
苏瀚说道:“我也是听说。”
然后给沈持讲了段逸这个人的过往,说几年前他父亲段思庭待他妻子华氏凉薄,专宠府中一名叫榴红的小妾,这小妾恃宠而骄,从来不把他的母亲华氏放在眼里,甚至还时常欺负她,有一次他听见榴红指着他母亲的鼻子笑话她比猪圈的老母猪还丑,一气之下抄起棍子把人给打死了。
等他爹回来,他理直气壮地说道:“哪有男子厚妾而薄妻的,我杀了她,以正家风。”
……
这件事之后,大理王段思仓说段逸是个不会变通之人——就拿杀榴红的事来说啊,他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只要稍稍花点心思就能让她不声不响死掉,何须背上杀人的恶名,可他偏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
……
“这样的人,”苏瀚说道:“不大会诈降。”
沈持想了想对送信的人说道:“请段将军来我营中叙话吧。”
很快,段逸悄悄来见苏瀚和沈持,见面就直言:段思仓把妇孺绑在城墙上迎战,纵然不亡在昭朝手里,也要亡在鸭池城百姓手中。又见沈、苏二人因怜悯百姓性命不肯攻城,这才下了降的决心。
沈持和苏瀚对视一眼:果然耿直。
遂信了他是真降。
……
监军都投降了,王膺熬了数日,心道自己还坚持个什么,骑马来到沈持和苏瀚面前,长叹一声道:“可我若投降于你,我全家老少岂不是没了活路?”
? 如?您?访?问?的???阯?彂????页?不?是????????????n???????????????????则?为??????????点
段逸也跪地说道:“请沈大人与苏将军救我二人全家。”
沈持瞧着苏、左两位将军说道:“二位将军,放行吧。”也就是说让王膺领兵安然回鸭池城。
两人起初皆是一愣,而后才懂他的用意——让王膺率兵回鸭池城,反了段思仓。
苏、左瞧了眼沈持:这是赌吧?赌王膺说话算话?
王膺此刻也不敢相信沈持方才所说的话,都齐刷刷看着沈持。
沈持不慌不忙地说道:“在下相信王将军与段将军。”
二人执手略一施礼,转身离去。
左金山追上去说道:“二位将军,十日内,我要段清川的人头。”为左氏的小土司左当归报杀父之仇。
王膺看了他一眼,拱手后打马走远。
而后,苏、左两位将军名部将撤往一边,放王膺的大军路过,回鸭池城。他们则不动一兵一卒,就地等待消息。
苏瀚跟沈持玩笑道:“沈大人,赌吗,赌几日内有王膺的音信?”
“好啊,”沈持笑了笑说道:“苏将军想赌哪一日呢?”
“少说也得五六日吧,”苏瀚说道:“我得去给史将军写份塘报,告知她此事。”
沈持:“我赌三日内必有回音。”王膺若要反了段思仓,必得在走漏消息之前动手,不然夜长梦多,他与他的家眷危矣。
苏瀚对着他袖中的钱袋子勾勾手:“沈大人,赌十两银子如何?”
沈持一笑说道:“好啊,苏将军。”
左金山也来凑热闹:“我跟沈大人一样,赌三日,十两银子。”
“二十两,”苏瀚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我等着赌赢你们。”
第189章
三五日。
三人玩笑之后, 神情又立马变得凝重起来,若万一失算,如何用兵、进退, 更叫人头疼。
不觉度日如年起来。
尤其是沈持和苏瀚两个人,连胃口都没有了, 每餐只扒拉几口,手里捧的地图就没有放下来过, 无时无刻不在凝眉沉思。
从子夜到黎明,又从黎明到黄昏时分, 一日将尽, 终于, 军中的斥候回来了,他带来了王膺大军回到鸭池城的消息。
沈持对苏瀚说道:“王膺若动手, 成事与否就在今夜了。”他想王膺一定知道越早越快胜算越大的道理。
苏瀚满脸胡子拉碴, 他的手指紧促地叩击在几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对斥候说道:“再探再报。”
斥候领命而去。苏瀚在屋中踱了几步, 嫌茶太淡, 往炉子中的茶壶里倒了一大把,煮开后,他给沈持也斟了一杯酽茶,做足了通宵的架势。
相比之下, 沈持还勉强算淡定。他只不过一直埋头在看地图, 还有心思对苏瀚说:“苏将军, 鸭池城真是一块儿风水宝地呀。”
看这山,看这水,看这城池, 多让人垂涎呀。
苏瀚皱着眉头苦笑:“沈大人,正好天黑了,你快到床上做梦去吧。”
沈持捋了捋袖子,还真的回屋上床睡觉,做他开疆拓土的大梦去了。
其实他睡的很浅,多数时候。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大约到了四更初的时候,听到营地外有马蹄声。他翻了个身,又听了一遍马蹄声越来越近,披上衣裳,腾地从床上下来。这时候,苏瀚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有人来了。”
这夜星河寂寂,伸手不见五指,沈持回屋挑了个灯笼提在手上,走到营门外。只见十几辆马车缓缓朝他们行来,为首的一个青年穿着。夜行衣从马上跳下来,低声说道:“沈大人,苏将军,我乃王膺之子,王壮。”
紧跟着一位穿锦袍的少年也跟着从车里出来。行了礼,说道:“我是段逸的胞兄段群。”
沈、苏二人了然了。
原来,王膺在行事之前,先把他和段逸二人的家眷暗中送出城来。
或许是出于防备和护送之心,他们身后跟着几百名兵士,都紧张地看着沈持。苏瀚请他们入营,他们只说在营外驻扎便可。苏瀚急命部将拿来大营的毡帐等物资,安顿两家的家眷。
王壮拜谢了之后,说道:“沈大人,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