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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他心想:要不是沈大人敢作敢为说动陛下下旨治蝗,你们家中纵有千亩良田今年也没有一粒收成,你们该谢的是沈大人而不是我。
焚烧蝗虫之后,在浓重的夜色里,群臣各自散了回家。
……
当夜,皇帝萧敏准奏,两日后,将这批庶吉士擢了官,派往遭受蝗灾的地方治虫。听说有庶吉士到了豫州府后从临近的湖北府走水路了借了一批鸭子过来吃蝗虫……当然这是后话了。
治蝗的事情有了些眉目,沈持的精力又回到粮价上来,他问户部尚书秦冲和:“上回跟大人说的,京城最大的粮商齐双齐掌柜那里,到底囤了多少粮食?”
他先前曾请秦冲和着人去摸个底儿,好心里有数。
“约有百万石。”秦冲和说道:“只是……他目前不在京城。”
“到广东做生意去了。” 罔???????抪?葉?ī??????w?ε?n???????Ⅱ?⑤?﹒???ò??
在这个时候,京城最大的粮商齐双到广州府做生意去了,与其说是去做生意,倒不如说是躲了出去。其实人家大概率是不想和官府合作卖粮,想等到再过几个月百姓家中的存粮耗尽,他们不问价格,把全部的身家都拿来买那一口口粮的时候,那才是他大赚特赚的时候。
眼下京城的百姓之家生活还算好的,还没有到家中缺米下锅的地步,此时开仓卖粮,卖不上高价。
秦冲和也知道齐双去广东府做生意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然而他却是敢怒不敢言,齐家在京城之中攀附的权贵无数,只怕他一旦说出来,就有很多人要来为他说话。
沈持默然不语。
“对了,沈大人,你上回在朝堂上提到的常平仓的事,”秦冲和说道:“清平年月久了,当时都以为不可行,如今几处遭了灾荒,奸商囤积粮食不肯售卖,若再次提出设常平仓,该无人反对了吧?”
沈持想了一想,依旧没有作声。
除了秦冲和外,这个时候,群臣之中有一些正直有见识的人也开始在朝堂上重提常平仓的事,而沈持却绝口不提。
因为他知道现在再设常平仓已经来不及了,而灾荒开始之初,粮价还没涨起来,百姓家中还有余粮,皇帝和群臣心存侥幸,可能还不会同意,既如此,何必浪费口舌呢。
对于他来说,设常平仓的时机还未到,稳住,再等等。
几日后,朱尧从豫州府回到京城,他出现在沈持面前时形容枯槁:“沈大人,你不知道蝗灾有多可怕……一棵庄稼都没了,没了……”
“我见过了,”沈持拍了拍他的肩头:“会过去的。”
“先回去歇着吧。”
“沈大人,还是想法子设常平仓吧。”朱尧不肯走:“有了常平仓,纵然遇到灾荒年月,有粮食吃,百姓就有活路了。”
他不敢想象没了收成,今、明两年,济南府的百姓要怎么活下去。
沈持:“再等等。”
朱尧嘶声道:“沈大人,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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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
朱尧又悲又怒,拂袖转身而去。
沈持内力虽心急如焚,但面上一丝不露,他每日按时上朝,臣心如水,勤勉公事,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浮云几何,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到了五月中,本是北地冬小麦收割的季节,然而京郊的大片良田只有不到三成的收成,看到打下来的麦穗,各家都在长吁短叹。
而先遭干旱又遭了蝗灾的济南府百姓却在绝望中等来了更叫他们万念俱灰的事情——买不到粮食。
其实,当地并非没有米面,而是粮食都囤积在商人手里,他们明知百姓需要买粮度日,却一粒米一斤面都不往外卖。
一直等到全城的百姓家中米面吃得精光,都在四处找地方采买时,他们才以头一天翻五倍,第二天翻十倍的价格开仓售卖……
济南府一片哀嚎之声。
粮价飞涨的事情很快波及到了京城,虽不如济南府那么夸张,但米面涨价三倍已不是市井小民之家能承受得起的了。
京兆府温至和京兆少尹林瑄惶惶不可终日,若不能平稳京城的粮价,他俩就等着被皇帝将罪罢官吧。
林瑄来找沈持大吐苦水:“真不该放齐双出京的,或者说我当初就不该把他从京兆府的大牢里放出来,这个奸商。”
沈持说道:“你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没用了,想别的办法吧。”
“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嘛,归玉兄,”林瑄丧气地说道:“总不能抢了齐双的粮仓吧。”
第205章
“抢”字一出口, 二人都微愣。
沈持:“……”
他心道:抢是不能明抢。
即便齐双奸猾不仁,他们也不能直接下手抢了他囤积的粮食,试想, 要是京兆府开了这个先例,传出去后外地府衙纷纷效仿之, 动辄抢治下商行的货物,而商人爱财如命, 岂能任人鱼肉,必激起他们联手反抗, 迟早会引发混战酿成大祸……
但可以动些手段——暗抢。
正好董寻来了, 沈持给他挪了个椅子:“青溪, 坐。”
林瑄又眼巴巴地看着董寻:“董大人,京城粮价飞涨……”
董寻看看他又看了眼沈持, 最后端起茶盏饮了口热茶:“沈大人, 林大人,加上在下, 三个状元郎, 朝廷重臣, 岂能被这点儿事给难住……”
沈持:“好好说话。”
“对,”林瑄皱眉道:“青溪你好好说话。”
董寻瞧了瞧沈持说道:“齐双虽去了光州府,可与齐家交好的权贵们都在京城,若他们出面, 必能说动齐家把粮食拿出来……”
“说动”、“拿”字真是用得好, 把“抢”说得多文雅, 其实就是想让杜权贵出面逼齐家交出所囤粮食的意思。都是从别人手里夺东西,跟抢有什么区别。
听他说道这里,沈持和林瑄对视一眼, 几乎同时说道:“这不难,齐家与京兆杜家勾连很深……”
齐双之前不是亲口说过,他曾为京兆杜家打理田产。
林瑄如醍醐灌顶地道:“对呀,此人与杜家来往亲密,那当年他逼死万姓商人的事,杜家有没有插手?”
又压低声音说道:“庄王府是否干净?”
沈持理了理官袍的袖口:“先去趟大理寺查查当年的案卷吧。”
“归玉兄,”林瑄追出来:“我跟你一块儿去。”
“先去市面上转转,”沈持说道:“等晚些时候再去。”
这样不容易引人耳目。
随后他先打发人去给在大理寺任职的孟度送信,说他晚点儿过去。
他们从户部衙门出来,一边谈论家常一边走到街肆上,沈持留心看着,路上的行人都紧锁着眉头,与往日的悠然比起来,多了几分不安与焦躁。
林瑄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