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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李既六神无主,只好烦躁地说道:“算了,那就打发出去吧。”

唉,好不容易看上个丫头,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甩甩袖子:“把嫣容那丫头给她送去。”先把大侄子捞出来再说。

贾氏心花怒放,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夫君要是实在舍不得她,今儿就让他服侍夫君吧。”

让他得到了就没那么念想了。

李既摆摆手:“算了,她既然要出这个门,我就不做那样下作的事了。”

何况那婢女年纪还小。

贾氏这才算正经松了口气,她赶紧去把段怀慧找来,语调从所未有的和蔼:“我跟你两身新衣裳,走吧,虽说出了李家大门,以后还要记得我对你的好啊。”

段怀慧早被打的唯唯诺诺:“谢夫人。”拜谢了她,这才跟着管家去进奏院找左当归。

“左土司——”李家的管家在进奏院门外扯着嗓子吆喝:“你要的人,我们给你送来了。”

段怀慧从马车上下来,立即跑进来:“阿湘……”哽咽着哭起来:“谢谢你阿湘。”

史玉展跟段怀慧打过照面:“你们先说着话,我明儿再来。”

他一出门就碰到了冯遂,从会宁县令一跃升为大理寺少卿,又跟个二愣子似的一上任就很虎地抓了李府的大孙子,近来在京城可谓是风头正盛。

左当归:“冯大人来了?”

冯遂:“本官是来问问段女郎,还记得当初拐你出来的拐子吗?”

沈持年前曾给黔州知府俞驯写信,询问西南人口买卖是否猖獗之事,不久前得到回复,说当地“略贩人口之风甚炽①”,他也十分头疼。转呈给皇帝后,批曰:当尽法处之,务令此风尽息。

命打拐。

……

段怀慧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便一边回忆一边仔仔细细地跟冯遂说了当年的许多事情。

“你是拐子跟当地官府有勾结?”冯遂问。

段怀慧:“是的,当时段氏败落,族中很多姊妹被人盯上,按说以我们的身份,流棍没本事拐走,出了昆明府后,有人一路官船运输,将我带到京城来的。”

冯遂:“多谢段女郎,本官知晓了。”

那帮拐子跟京城人氏勾结,闹不好还是权贵之家。“和你一起来的,你还知道有谁吗?”

段怀慧说道:“有个四岁的小女郎,是白氏的,耳朵后有一颗红痣,如今在观月楼当花魁。”

冯遂:“观月楼的花魁?夏灵?”

“是她。”段怀慧说道:“比我小了一岁,算起来,我同她还是姨娘姊妹。”

冯遂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当年朝廷收服大理段氏之后,皇族和贵族年幼的女郎就被人盯上了?”

“我想是这样的,”段怀慧说道:“这里面我是最大的,记得许多事情,夏灵大约不会记得她是白氏的人了。”

一起上京的时候夏灵才四岁,还发了高烧,醒来后连她都不认得了。

冯遂听后皱起了眉头,沟壑深深,显得一脸沧桑。

一时想不出从哪里下手。

从进奏院离开后,他去了观月楼,见到了花魁夏灵,正如段怀慧说的那般,她对自己的身世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不过她已经攒够了给自己赎身的银子,说是再过一年半载的就要离开观月楼了。

冯遂从她身上得不到有用的线索,微皱着眉头离开。

……

左当归赎出段怀慧后,恰好史玉展的省亲假也休完了,二人一道离京,返回西南去了。

临走之前,左当归去给史家老夫人磕了个头:“这段时间多谢老夫人的照顾,等回去了,我会投桃报李,照看好玉展哥哥的。”

这阵子史老夫人算是看明白了,他二人拆不散的,也知道史玉展此后多半留在西南了,心中虽痛却也通情达理:“你二人此去路上小心些,得空,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这是松口了。

左当归应了她,噙着泪又乖乖磕了个头。临行之前她跟沈持道别,小声说道:“等史将军生了,记得给我送信告诉一声啊,姐夫。”

听到这句话,沈持有点不舍,哑声道:“嗯。路上当心。”

她又拉着史玉皎,口气很稳重地说道:“你舞刀弄枪的时候千万小心些。”

史玉皎抚了抚她的鬓发:“嗯,我知道轻重。”

左当归骑到大象身上,看了一眼翻身上马的史玉展,说道:“我们走啦,后会有期。”

沈持夫妇俩一直把他们送出城门,看着两个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视线才折回去。

左、史俩人离京后,京城进入湖水清,春鸟鸣的二月天。

史玉皎总算能进宫给皇子们当师傅了,登时精神焕发,生机勃□□来,一气叫人来做了五六套窄袖合身的短衫,穿上去英武利索,馋得沈持都想去做一套来穿:“你那件鼠背灰的不错,哪里做的?明儿我也去裁一身。”

第224章

史玉皎笑道:“你穿鼠背灰的?”这件是薄皮袄子面料做的, 只有劲瘦的女子穿身上勒出腰身才好看,但凡稍微胖一点儿,上身后都像披了张鼠皮。

“就不怕谁看你不顺眼, 画幅画来嘲讽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你知道, 文人之中有一些刻薄之人专门以讽刺别人为乐。

说完,她把那件鼠背灰的短衫套在身上, 低头弯腰转了一圈问他:“像不像只大灰耗子?”

沈持笑得声音很大:“你别说,猛一看还真像——耗子成精变成了标致的女郎。”

“你穿更像, ”史玉皎哼了声, 脱下就往沈持身上套, 他不敢反抗,生怕磕着碰着她, 等歪歪扭扭挎上, 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我觉得真可以给你裁一身哟……”

沈持脱下来重新披到她身上:“也就夫人驾驭得住这料子这色儿, 我就不献丑了。”

“阿池, ”史玉皎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说道:“给你做两身鸦青色的常服吧?”

平日里上朝上值穿绯色的朝服, 衬出威严贵气,休沐时穿鸦青色,是另一种神清骨秀之姿,岂不好。

沈持随口应道:“好, 你看着做……”话未说完, 外头有人嚷嚷:“沈相爷, 下官要见沈相爷……”

好像是有人上门闹事。

沈持起身出来,跟着他一块儿出来的赵蟾桂飞快跑到门外看了看,回来报信:“是监察御史文序, 他似乎喝了些酒,醉醺醺的……”

本朝的监察御史是御史台最低微的八品小官。

沈持略皱了下眉头:监察御史文序?

御史台的官员常常走极端,要么刚正不阿是纯臣,要么又疯又颠,成日里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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