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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心做个好官。
因而,京债弊大于利,虽能让寒门士子能体面过活,但更多的是让新官钻进钱眼里,从而没了爱民之心,是以唐之后的历代明君都三令五申禁止放京债,但是却没有那一个皇帝的治下能够拒绝京债,屡禁不止,这是公开的秘密了。
是以本朝一旦新科进士选了官职,户部立即会发放一笔银子,就是为了尽可能杜绝他们借京债。
但总免不了有些新科进士缺钱,等不到户部的银子,只能靠借京债过活,因此从未绝迹,只要不出事,京兆府、户部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大过问。
……
周家是在二十来年前就开始放京债的,后来周淑妃进宫得宠,他们攀附上曹家之后,两家联手一起做,京城士子进京考试,私下里暗暗借京债,周家那些年往外放了很多,若是有用的,便不要利息,要是后来觉得没有用的,还清楚了便不再说其他。
但就在几年前,曹慈忽然命曹家人金盆洗手,退出不干了。
但周家为了笼络住曹家,每年依旧送些分红过来。
曹慈沉声道:“送进来。”
曹四把银子拿了进来:“相爷请看。”
曹慈漫不经心随手拿起银锭托了两下,说道:“你去把周六河放京债的事情捅出去,让户部去查。
曹四:“……”曹家先前不是也参与了吗。
曹慈把账册丢到火盆之中:“从前的也都烧了吧,记住,曹家,跟这件事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曹四愣了片刻说道:“是,相爷。”
翌日,便撒出了口风。
而后,户部果然上当了,员外郎朱尧头一个让人暗中去查,果然,查出许多起这样的事情。
放京债,借京债这个事情其实没多大事,但是,周家通过放京债这儿笼络人,这就是嫌命长了。
朱尧找到证据、证人之后去找沈持:“周家放京债这事儿,咱们管不管?”
沈持是知道有京债这么回事的,但他不知道京城里放京债的是周家,心道周家的胆子比他想象的大多了,皱眉说道:“秦尚书知道吗?”
朱尧:“下官还没有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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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朱大人跟秦尚书说一声,”沈持说道:“听听他怎么说。”
朱尧将这件事报给了户部尚书秦冲和,秦老狐狸一琢磨:周家刚失事,这事儿随之被抖露出来,看样子是有人要落井下石,借户部的手再给周家一闷棍,说道:“让本官好好想想。”
过了一日后,他问朱尧:“沈相知道吗?”
朱尧点点头:“下官告知他了,沈相说让知会秦大人您一声。”
秦冲和点点头:“你拟一份详细的奏折来,本官先上奏给曹相爷。”曹慈和周家是亲家,不知曹家是否涉及其中,他得先试探试探。京城各家之间的事情盘跟踪错,复杂啊。
“是,”朱尧说道:“秦大人。”
两日后,关于周家放京债的奏折递到了曹慈的手里,他打开一看脑子嗡的一声:他不是把这件事甩出去了吗?怎么又回到了他手里,一看是秦冲和的印章,气得摔在地上:“秦老匹夫,不会给沈相吗?”
他越来越觉仕途力不从心了,桩桩件件事情都变得很被动,他脸色变得颓然。
一旁的管家曹四瞧着他的脸色问:“相爷,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咱们怎么办?”
曹慈默然片刻说道:“唉,送到本相手里的奏折,只能上奏给圣上了。”
这件事还得由他来揭出来,交恶周家。
忽然。
“砰砰——”有人急促地敲门,曹慈给曹四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看看,过了会儿,人进来了,是周家的。
一开口说的就是放京债的事,他们听到风声了,但是曹慈很不耐烦:“这事儿啊你们还是去找淑妃娘娘的好。”
周家人气愤道:“曹相,别忘了……”当年曹家也是有份的。
曹慈冷笑道:“周老爷,千万不要血口喷人,否则,只会更难收拾烂摊子。”
周家人被他嘲讽得哑然:“……”曹家早在几年前就退出放京债了,还真是空口无凭。
只能悻悻离去。
他一走,曹慈立即去书房写了一封奏折,遣人连夜送进宫去。皇帝看到后拿手臂夹着奏折,直接去了周淑妃住的庆春殿,声音平淡如常地说道:“你看看这个。”
自打雍王失意后,周淑妃每天过得战战兢兢的,听他这么说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抖着手打开一看便瘫软在地:“……万岁爷,这……这……妾……”
嗫喏着说了半天,甫一抬头,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早走了。
皇帝从庆春殿出来后,用御笔在曹慈的奏折上写了行字“替朕去一趟周家。”,命人送给他。
曹慈看到朱批,摇摇头:“唉……”终究是躲不过去,还好,奉旨办事也算是过得去,当晚,他去了一趟周家。
至于他对周家人说了什么,旁人无从得知,但是他走之后,还未到天明时分就传出了周六河暴毙的消息。
周六河死的很仓促,死得很突然。白日里死讯传到宫里的一瞬,皇帝舒展开眉头,徐声说道:“去给雍王殿下送床凉席,这天儿眼见着有些热了。”
大太监丁吉愣了愣:“……是,陛下。”
第240章
彼时, 京城各世家也都知道了周六河的死讯:“死……周大人死了?”先前与他不对付的人一抿唇,心中别提有多痛快了,而平日里来往密切的则心中惶恐, 着人四处打探消息,生怕牵连到自家, 更多的是与之毫不相干的人家,他们三五好友聚众小酌, 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说的最多的还是“到底是谁弄死了周六河”, 有人说道:“我听说是曹相爷, ”他说完挤了挤眼睛:“曹相爷这是挥泪斩亲家啊……”
“我怎么听说是户部干的, 说是周大人私放京债,被户部弹劾了……”
一人压低了声调说道:“我表兄的小舅子的表姨父的侄子在京兆衙门当差, 他说呀, 是周淑妃和雍王母子俩失宠了……周大人从前干的那些旧账被翻了出来,圣上大怒, 公事公办叫他死的……”
“唉, 不管怎么说, 曹相爷这人是真狠……”有人反驳他:“当大官的哪有不狠的。”
“话不是这么说,我瞧着沈相爷就不赖。”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又有人开腔:“说起沈相爷,全天底下能有几个那样的人物,无论样貌, 才学, 人品那都是一等一的……”
“是啊, 是啊,这种事情必为沈相爷不屑于为之啊。”曹慈这事儿办的很“减分”,招来一片嘲讽, 不得不告假在家中暂避一避风头。
因而朝中百官和沈持打交道的愈发多起来,至此,他仕途的前半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