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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的声音传来,她本来走得很快,这下却慢下来,一步一步往里走。
[霸王条款]是王星月,是她主签的艺术家。
合同签完后,经过探讨和市场调查,本来预备在十月底进行个人展览,许多工作已经安排出去,这会儿突然就说要签改合同,主要针对的是合同里“话语权”这块。
这不是第一次闹了。
八天前也闹过一次,不过闹的是存储费的事。
那个时候应歌跟梁西月专门去过她的出租房,狭小、逼仄,就隐藏在筒子楼里,合租房,月租不到五百,穷得就快露宿街头了,两人连坐都没地方坐,站着跟她聊。
王星月美院刚毕业,有点艺术家的“清高”在身上,她不觉得穷有什么不好,精神的世界富足才是真富足。
应歌当时就悄悄的跟她说了句,这边谈精神富足,那边谈存储费,真够行的。
其实纵观她所有的作品,早期在网络爆红的《冷》、《玻璃球》等,都是极具个人特色的,尤其是《冷》,在艺术圈里也掀起过浪潮,可惜网络更迭严重,还没等她站稳脚跟,就已经被别的新闻抢走热度,此后的作品也是一幅不如一幅,梁西月愿意签她,就是看中她的天赋和个人特色。
但个人特色不是不能取代。
王星月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总觉得自己无可替代。
“我真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在想什么,就半个月前,她中暑晕倒送医院,还是我垫的钱,她连空调都装不起,谈什么话语权?这时候谁能买,谁就是大佬好吗?怎么比我还不食人间烟火呢。”应歌大嗓门,“哦,对了,中暑垫付的钱一句不提。”
“我只能说如果真的要重新签订合同,那就要在销售凭证这条上着重说明,比如所有权转让,运输过程损坏啊……一个没有契约精神的人,还是得慎重点。”
“我的天,你好善良啊嘉姐,怎么还想着重新签订合同呢?我的意思是,赶紧解约。”
“其实我觉得她也蛮可怜嘛,小镇姑娘,全家托举着考出来了,耳濡目染那么多年,有点清高也理解,我觉得她可能还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所以才敢说这样的话。”
“她想要的是一个懂得欣赏她的顾客。”梁西月走进来,说道,“希望她的每幅作品都能被真正的知音买走,很正常,我刚开始出来的时候,也希望能遇到这样的人,懂我的画。所以我打算带她去参加迈阿密的艺博会。”
“?”应歌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带她?去艺博会?”
“对,艺博会光是浏览人数就超四十万,这么大的流量,想找出一个懂欣赏她的人并不难,并且还能急速提高她的知名度,增加主要收入来源,但有一点,我们分红得改,从原来的五五改成八二,并且个展往后延……我们跟她签的是十年约,个展就五年办一次。”
为代理艺术家办个展很常见,但频率多少是有说头的,一般来说,个展时间间隔为一年到三年左右,如果太频繁会导致艺术家作品质量下降,输出不稳,如果太少,五年一次,则间接表明画廊方已经对她失去信心,拖着合同不办事。
听到这,应歌明白了。
对方答应,她们的分红比例就会大幅度提升,对方不同意,就不是因为话语权的事。
她忍不住和顾嘉对看一眼,暗中给梁西月竖了竖拇指。
“我知道很多画廊会私底下联系艺术家进行合作、签约,也许她已经有了新的合作人,只不过在攀比哪家好罢了。”
“所以我们要做好解约和其他画廊谈判的准备,很有可能还会涉及到官司。”
顾嘉立刻会意,点头说:“放心吧,材料我这边会准备好。”
应歌侧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见梁西月手指掩盖的侧胸口有一道超大的口子,瓷白的肌肤扎眼得厉害,白花花,水嫩嫩,她眼巴巴的盯着看了好久,说道:“西月,你胸好大。”
“……”
梁西月低头,才发现哪里凉飕飕的,看到了侧胸口超大的口子,连忙用手捂着,“别看别看!”
“超大!”应歌尖叫,“这么好的身材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啊!?我的天,我给你介绍!我把我哥介绍给你!我哥超帅!明天,啊,不,就现在,我给他打电话!”
“别闹,应歌!别闹!”
应歌已经拿着手机要给自家哥哥打电话。
而几人玩闹的声音从楼上传到了楼下。
陆祈宁打开车窗,一只手夹着烟垂放在车窗上,灯光照下来,青筋脉络的蜿蜒往上,青烟腾起,是不是顺着肌肤游走,在暗色中,只隐约看见男人深邃的轮廓,以及时不时往窗外吐烟时,一闪而过的漆黑双眸。
犀利、幽戾且伴随着少见的冷意。
十几分钟后,梁西月踩着细高跟,捂着胸口跑下来了,打开车门迅速上车后,说道:“可以走了。”
陆祈宁抬起腕表,正好九点。
车子徐徐往前开。
两人又是无话。
在途经广贸大厦的大道时,远处燃起了一簇簇的烟花,在江岸对面,透过车窗都能看到斑斓的光芒在漆黑的海面上绽放出极致的色彩,她喜欢漂亮的颜色,尤其是红色和蓝色,光影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都打在了车窗上,她隐约看见陆祈宁在说话,但因为烟花的声音太大,她听不到,只听到最后两个字。
快乐。
XXX快乐。
她扭头望去,就撞入陆祈宁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你刚才说什么?”
陆祈宁直接闭上双眼,当做没听见。
在光影的衬托下,脸颊部的血痕格外明显——都是她抓的。
不止是脸,脖子,手背,全都是抓痕。
莫名有些心虚,把头扭到一边,默默望着江边烟火。
到家时,两人前后脚进家门,她提着裙摆往楼上走,走到拐角处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弯腰冲着陆祈宁说:“明天回陆家老宅祭祖的事,我不去,你帮我跟你爸妈说。”
陆祈宁喝着水,“已经说过了,说你工作忙。
“哦,谢谢。”
陆家的祭祖在每年的八月底,时间不固定,主要参考的是农历。陆家总共四房,二房三房都在海外,大房是就是陆祈宁的父亲陆安,除了担任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外,也跟二房在海外有合作项目,几个兄弟感情颇深,过年聚不到一起,祭祖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据说二叔三叔昨天就抵京了,目前住在三景王府。
三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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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祖上是当大官的。
梁西月见过陆祈宁的二叔,凶巴巴,眼睛一扫,不怒自威,吓得她都不敢正眼看他。三叔和气,但说话跟徐盈一个腔调,就像陆祈宁说的——文化人骂人最脏了。
她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