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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烦躁的摁掉,他再打,她再摁,他再来,来回几个回合后,她放弃挣扎,破罐破摔的接通了电话,冲着那头说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在上课你打什么?你研究生不想毕业,我还想好好读书。”

“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梁西月?”

梁西月承认自己破大防,她不相信陆祈宁不知道她是强忍着痛苦说出那句恭喜的,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的来看她笑话?难道看到她出丑,他就这么高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好几分,咬着牙说:“为什么不敢?陆祈宁,你不会以为我喊你一句祈宁哥哥,你就真是我哥吧?”

“没你这种妹,没出息。”

“滚!”

她怒吼一声,挂断了电话。

在凛冽寒风中,抱头痛哭。

她痛恨,痛恨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陆祈宁这种烂人的存在,痛恨他为什么不死,痛恨他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来揭她的伤口,她甚至恶毒的诅咒他,诅咒他不得好死。

陆祈宁未必不知道她难过。 罔?阯????佈???????????w?è?n?????????5????????

他心里很清楚,电话那头的梁西月应该在痛哭。清楚归清楚,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年纪小为感情的事烦忧很正常,但如果因为感情耽误到正常的生活,他就得插手干预,就当是她喊他一声哥哥的份上,勉强拉她一把。

他越拉。

两人关系越僵。

陆祈宁隐隐享受着她想逃离他却又无法逃离的感觉,总结两个字:有趣。

就像两枚互相吸引的磁铁,她朝着反方向走,他就越要黏上去,这种黏往往没有太多意义——思想没跟上,身体先行动,一种天然反应。

他偶尔会去她的学校看她,看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闹自杀,有没有因为思念宋霄过度而做什么蠢事,但每次去,除了看到她在图书馆里读书,就是在画室里画画,并未有过激举动,也有可能做过,他不知道罢了。最后一次去找她,是年底,下着大雪,他撑着黑伞往美术系的教学楼走去,美术系建造在北侧,位置高,通往教学楼的楼梯约百来米,被学校戏称为‘上课即上朝’。

他走到台阶的第一步时,就看见梁西月站在高高的楼梯上方,十几个同学围着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因距离远,连人的比例都跟着缩小,撑着伞走了三十几层台阶,终于听清了他们的吵闹声。

不是议论课程内容。

也不是议论生活琐事,而是十几个人在‘围攻’她一个人,为的就是一封告白信。

梁西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写的告白信会在同学手里,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冠上莫名其妙的‘知三做三’的称号,看着那封被人高高举起的告白信,她奋力的去抢,可因为身材肥胖,一封信在十几个同学手里传来传去,怎么也抢不到。嬉笑声和辱骂声一同传来,成了刺耳的利刃,一刀刀的凌迟在她的身上。

“你这么胖,还去做小三?”

“梁西月,你有没有自尊,去破坏人家感情,你有脸吗?”

“哎哟,大家听听,这信写得好肉麻——宋霄哥哥,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哈哈哈。”

有人大声朗读着她信件的内容,将少女青涩、浓烈的爱意、满腔的欢喜用极其嘲讽、鄙视的语气公之于众。没有能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梁西月也不例外。她觉得自己像被人泼了一身的冷水,从头到脚的浇灌,寒气从体外渗透到体内,冻得她浑身发抖。她不停的哭,不停用笨拙的身体去抢那封信,但换来的是更加激烈的嘲讽。

还给我。

我不写了。

她一遍遍的说着,可是那封信在十几个人手里来回传递。

传递到最后一个人手里时,她用力的往前一扔,梁西月连想都没想,直接朝着那封信扑了过去,百来米的高层楼梯,她就这么毫无意外的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来,在滚下来的瞬间,她抓住了那封信,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

寒风凛冽,台阶湿滑又多雪,她的身子不断的翻滚往下坠。

陆祈宁黑眸一沉,扔掉了雨伞去抱住了她的身体,但下冲的力道太猛,他根本抓不住,只能抱着她一起往下滚,滚到最后一层台阶时,梁西月的头狠狠撞在地上,瞬间昏迷过去。

陆祈宁的后背也受了伤,伤得不重。

微微支起身子,看着昏迷过去的梁西月,立马打了急救电话。

梁西月被送进医院后,梁辉跟洪玉都赶了过来,两口子都是从外地回来的,风尘仆仆,满脸着急,赶来时,就看见手术室门外,陆祈宁坐在那里,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长腿往外抻着,右手手上夹着根烟,头靠着墙壁,时不时把烟往嘴里送。

洪玉一看到这个场景,双腿就在发软打颤。

勉勉强强扶着墙壁走过来,走到陆祈宁身边,就忍不住喊道:“祈宁。”

陆祈宁侧目看向他们,还没开口说话,洪玉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倒,幸好梁辉扶着,才避免摔倒的可能。

“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经过初步检查可能脊椎出问题,等会手术出来,不管结果怎么样,她崩溃,你们得撑着,不能一起跟着崩溃。”

梁辉脸色惨白,六神无主,强撑着意识听从陆祈宁的话,点头说:“对,你说得对,我,我们得撑着。”

再无人说话了。

整个走廊静悄悄的,静得都能听到心脏在怦怦直跳的声音。

三个小时的手术,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梁辉听到声音立刻冲了上去,他求了三小时,祈求上苍能拯救自己的女儿。她才十几岁,大好人生刚刚开始,没理由要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度过余生,可现实情况就是,梁西月两条腿严重骨折,脊椎损伤,接下来还得做上两场手术才能确保她的生命得以维持下去。

巨大的打击,令梁辉和洪玉蒙上了无限的阴霾。

夫妻俩双双昏迷,最后还是陆祈宁一个人撑着,把他们都送到了休息室。

梁西月药效退得快,醒过来后浑身疼痛,四肢像被灌了铅,又重又疼,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呛得她难受,眼珠子一转,看到站在身侧的陆祈宁,他斜斜的靠着墙壁,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黑眸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严肃。

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麻木的看着天花板,听着窗外飞机掠过的轰鸣声。

她要是能大大方方的跟他吵架、哭喊、折腾,他会觉得有所安慰,可她偏偏是这幅平静的模样,就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海,海面之下早已经波涛汹涌,海面之上却还风平浪静,他微微皱眉,难得温柔:“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太诡异了。

她平静得太诡异了。

陆祈宁站起身来,难得的贴心帮她掖好被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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