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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可他来势汹汹,冲进教室点名,当着那么多人师生的面,说话难听刺耳,以‘败类’‘下流胚’怒斥他们散播谣言。
十几岁二十岁的年纪,正值要面儿、要尊严的年纪。
谁受得了梁言霖这话?
几人嘻哈笑着,回怼:“我们败类?你姐才是吧,她要不要脸啊?去给别人做小三,她那么胖,也好意思做小三啊?真不要脸。”
“你——”
梁言霖双手紧握成拳,怒火一点点积累。
阿姐当时就是这样吧?这样被人嘲笑,这样被言语侮辱,所有人都在笑她、骂她,在人群中传递着慢慢爱慕的信件,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是怎么忍受得了他们一口一个‘小三’的辱骂呢?他直接抄起旁边的凳子朝着对方扔了过去,顿时就把对方砸得头破血水。
梁言霖见他倒下了,一个劲步冲上前,直接跟旁边几人打在了一起。
现场一片混乱。
老师打了报警电话,叫来了学校保安,把打得红眼的梁言霖给带走。
与此同时,在外地出差的梁辉和洪玉得知这件事,往回赶的途中遭遇车祸,当场身亡,后来经过调查,事故原因为闯红灯加超速,跟迎面而来的货车撞到一起,极快速度的撞击让梁辉根本没机会刹车,硬生生撞了上去。
事发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
传到陆祈宁耳里又过了三天。
这一周的时间,事情发酵得让人措手不及,陆祈宁想捞人都捞不出来,人都已经被关进去了。
梁西月听到这话,只觉得嘴里好像有腥甜的味道,脑子像炸开一样的疼,细细密密的针从四面八方朝着她的胸口刺来,疼得浑身冒冷汗,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跟陆祈宁说什么,可眼前的陆祈宁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朦胧。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倒在了陆祈宁怀中。
*
醒来时,已经是在回国的飞机上。
她躺在柔软的床,窗外是繁星与皎月。麻木的看了几分钟,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但在闭眼的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梁言霖跟父母的身影,起初是灰白的墙,墙上的灰扑簌簌的往下掉,狭小的空间,巴掌大的窗户,十几个小孩。画面一转,房间干干净净,父母站在那冲着她招手,弟弟坐在床上冲着她笑。
眼泪无声落下。
隔天下午,飞机抵达京市。
梁西月在陆祈宁的安排下如愿见到了暂时被羁押在派出所的梁言霖。
梁言霖长相随父,轮廓硬朗,眉骨入鬓,比同龄人成熟,但即便如此,仍是梁西月记忆中那个矮她半截的小屁孩。姐弟俩一见面就抱在一起痛哭,梁言霖哭得泣不成声,一直在说是自己害死了爸妈,用手打自己的脸。
梁西月抓住他的手,哭着说:“阿霖,阿霖,听姐说。”
她擦拭着梁言霖脸上的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阿霖,你听姐说,爸妈的事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我的错,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最多两三年就出来了。公司那边我也会去处理,我保证你出来的时候公司完完整整的,不会散,爸妈的心血也不会消失,好吗?”
“阿姐……”
“阿霖……”
梁西月仰头擦拭着他的眼泪,轻柔至极,“你相信我吗?”
“我信。”
“那你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好。”
离开派出所后,梁西月转身就去公司。
梁辉一死,公司乱作一团。
那时的梁西月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走投无路,四面楚歌。她不学金融,也从来没插手过公司的事,只知道父亲跟她说过,鼎辉集团,她有2%的股份。将来走上社会,这2%的股份分红,足以满足她下半辈子的所有开销。可当她以股东身份开会时,密密麻麻的文件、数据、资料,犹如天书,其他的股东看她是新手,不懂企业结构,有心坑她。
梁西月知道这些老油条不怀好意,别人问什么,她都当做没听见。
毕竟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
梁西月年纪又小,迷糊点也正常,没人说她拿乔。
但经过那么一遭,她心里也有数了,首先,集团内部的结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明白的,至少从会议上她能感觉得出有站队的情况,谁是谁的人,谁想借此上位,复杂至极,其次,她想请职业经理人来打理父亲留下来的产业不现实,家族企业,沾亲带故,一个外人入场,最核心的部门不听使唤,有位无权。
最让她担心的是。
就算她真的请了职业经理人来,也不见得真的能管理得好。
事情一件接一件来。
除了公司的事,父母的葬礼也得安排。
来回奔波,短短几天就瘦了好几斤。
出殡那天,梁西月身穿黑色旗袍,头发扎起,在发绳处戴了一朵白色的花,雨雾缭绕,溅落下来的水花激起落在她的裙摆上。她抬眸望去,就看见暴雨中,陆祈宁一身黑色衬衫加黑色西装,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徐徐走来,身影伫立在灵堂前,闪电横跨夜空,他将伞放在地上,拿了三柱香走到前面鞠躬祭拜。
拜完插香。
转身朝着她走来。
几天不见。
她憔悴许多。
伸手擦拭她白瓷侧脸的雨渍,说道:“我在瑞士把你养得这么好,回国几天变成这样。”
梁西月苦笑,“陆祈宁,别跟我开玩笑,现在我没心情。”
陆祈宁双手插在西装裤里,跟她并肩站着看雨。
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梁西月,我得说句实话,即便你现在特别想处理好眼前的所有事,以你的能力,很难。”
“……”
“你要打官司、要处理家里的事、公司的事,一个人,行吗?”
“你有好的建议?”
陆祈宁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咬在嘴里,说道:“你嫁给我吧,我成了你丈夫,就有权利插手鼎辉内部的事,我保证在阿霖出狱的这几年里,我会守好鼎辉,守住你爸的产业。”
他说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
她扭头看他,“陆祈宁,我说过了,不要跟我开玩笑,我现在没心情。”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你开玩笑吗?”他看着她,咬着烟,“我会帮阿霖请最好的律师,就算真的被判刑,我也会保证他在监狱里过得很好。”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样做?”
陆祈宁站在青砖影壁前,不远处的纸灰如黑蝶撞碎雨幕,他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很少讲究‘为什么’。”
那天的雨下了很久。
一直到凌晨都未消停。
在送走所有宾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