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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又欣喜,上前拱手行礼,“东家。”
辛泽渊回礼,“惊动魏老了。”
被称为魏老的人?,脸色被风霜吹得通红,哈着白气?道:“上回在长安,若非东家出言相劝,老夫早就蹲牢狱去了,岂能还有?福气?站在这儿与东家说话…”
“魏老言重。”
魏老摇头,“东家这份情?意是轻是重,老夫心里清楚,王文忠那帮子?人?一个都没逃掉,全被大理寺范少卿押回了京城,连带老窝都给端了,也算是报应到了,前几年走一处炸一处,拿了人?东西还不让人?家在地?底下安宁…”
门扇再一次被推开?,韩千君抬目望去,便见到了一位身穿劲装,肩披青色斗篷的小娘子?。
韩千君出生在京城,见到的小娘子?花招招展,一个更比一个娇,很少见到这般爽朗打扮之人?,顿觉眼前一亮,心中正感叹此女真威风,便见她走到了辛公子?身前,笑着同他伸手,“辛哥哥,好久不见。”
韩千君:……
心中刚对?她滋生出来的好感,立马荡然无存,韩千君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那只递到辛泽渊跟前的手,心道这算哪门子?问?候礼仪。
他倒是见过父亲与他的麾下握过手,不过两人?乃阔别已久的兄弟,见了面双手相握再碰个肩,最?后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诉说着对?彼此的挂记。
但从未见过男女之间如此问?候的。
魏老见此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笑了笑,道:“小女听说东家路过,非要嚷着跟来,说起来你?们俩确实有?好些年没见了…”
一个姑娘主动伸手,不回应不妥,回应了也不妥,辛泽渊犹豫两息后,抬了手。
还未递到那姑娘跟前,身后及时伸出来一只爪子?抢先将其握住,“子?京我?好冷,手都冻僵了。”
杨风和莺儿齐齐往向韩千君。
杨风心道:至于吗。
莺儿在想:子?京是谁?
那姑娘进来时并没有?注意到她,见其突然从辛泽渊身后窜出来,愣了愣,不知道她是谁,眸子?里下意识露出了敌意。
魏老也一脸意外,正欲问?便听辛泽渊介绍道:“辛某的未婚妻,韩三娘子?。”
谢天谢地?,他没在‘未婚妻’前面加个‘前’字,否则她的面儿便要丢在今夜了。
一句未婚妻再加一句韩三娘子?,只要不像莺儿那般消息闭塞的人?,很快便知道她是谁了。前贵妃娘娘,当朝昭德皇后的亲侄女,韩国公唯一的宝儿女儿。
没料到她也在,更不没料到两人?的婚事至今还作数,魏老一愣,肃穆行礼道:“老夫见过三娘子?。”
权势能压人?,韩千君恰好就处于权势的最?顶峰,那姑娘反应过来,随魏老一道拱手,但并没有?开?口称呼她,瞧得出来态度极为敷衍。
辛泽渊请两人?入座。
趁二人?落座之时,回头轻声问?韩千君,“还冷?”
韩千君牵着他的手不放,“辛公子?的手暖和。”
辛泽渊便由她牵着。
魏老见他没有?要韩三娘子?回避的意思,心里虽疑惑,但也不好出声。
大周虽说就一个皇帝老子?,但官场与商场乃两个天地?,官看不起商,商同样?憎恨官,明面上不敢与其发生冲突,暗地?里给对?方使袢子?,头一日还风光无限的官员,第二日突然落马被抓,或者横死的不在少数。
这也是魏老当初为何?与辛巷交往颇多,却一直不愿意深交的缘故,辛家本就是官家出身,背后又牵扯太?多朝中势利,说是行商,倒不如说是仗着朝中的权势以商来谋利,一乃他嫉妒,二有?些看不起这样?的人?。但一年前他亲眼看着这位辛公子?瘸腿到了长安,周旋在官、商、民三股势利之间,最?后以损失最?小的局面,平定了长安盗墓贼猖獗的乱象。
朝廷的一场清缴,竟是把长安最?大的‘黑户’文王给缴了,并没有?大肆打压他们这些商户。
损失的那些暗桩,全是罪有?应得之人?。
可?别小看了这个‘罪有?应得’,做他们这一行的,每个人?手上都不可?能干净,彼此捏着对?方的把柄,防的便是有?人?与官员勾结,平日里就算双方打得头破血流,恨不得对?方一觉睡着再也醒不来,但关键时候一致向外,从不会行背叛之事。
若非同道中人?,或是掌控了他们这些暗桩的信息,谁又能知道该抓哪些人?,才不会引起商场动荡,不仅不会感觉到惶恐,还会拍手称快?
这一点?,只有?辛巷的人?做得到。
一年前那些落网的暗桩,并非没把他们供出来,而是辛泽渊替他们压了下来,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行商者不可?能不与官场打交道,若是有?人?能在其中起到平衡的作用,何?乐而不为?且经过上回朝廷的清缴一事,魏老觉得,商户到底无法与官抗衡,自己多少起了点?私心,想为自己寻找个可?靠的庇佑,此后加入辛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以,知道辛泽渊的人?找了上来,魏老二话不说,亲自跑了这一趟。
若辛韩两家的婚约依旧作数,那此时辛公子?的身份只会更加尊贵,见他自己都不介意韩三娘子?留在身侧,便直接问?道:“东家走的是何?物?”
辛泽渊答:“活物。”
那就是人?了。
保的哪一个,魏老没问?,同镖局一样?商行要保的东西也不能过问?,这都是规矩。
连马夫在内的同行十人?,一个都不能丢。
魏老道:“东家若只是想入城,我?能保证东家在明日日落前,一个不落顺利进入长安,但至于能不能出得去,老夫怕是有?心无力…”
“如此已足以。”辛泽渊拱手道谢:“有?劳魏老。”
“东家不必客气?,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人?前来接应,东家的人?马暂且不能动,城中到处都在盯着东家…”
正是因为这点?,辛泽渊才找上他,点?头道:“好。”
事情?谈妥了,便开?始叙旧,魏老看了一眼他的腿,关心地?问?道:“东家的腿伤,都好了?”适才见他起身相迎时,已看不出半点?不妥,方才敢问?。
感觉到掌心内的手紧了紧,辛泽渊笑道:“多谢魏老挂记,已痊愈。”
魏姑娘插话进来,“经脉受损,即便过去三五年,也难以恢复到如初,辛哥哥当年一条腿伤到了骨,还是多注意一些。”又道:“两年前回京城时,辛哥哥还曾与我?说,等你?回来了上树帮我?去摘梨去,谁知道人?回来了,腿却瘸了…”
“小知,慎言!”魏老转头斥责她的无礼。
被唤小知的姑娘闭了嘴,但脸色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