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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准备妥当,人等在廊下,要亲自背着自己的闺女出嫁。
韩千君早已不是三岁孩子了?,虽比之前清瘦了?一些,但个头不矮重量不算轻,怕把国公爷压出个好歹来,“父亲,牵着我罢。”
韩国公蹲下身,回?头招呼她趴上来,“看不起父亲了??眼下我虽为文官,早年也曾上过战场,你都给忘了??”
记得。
她怎可能忘?
儿时不知道上战场,可怕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厮杀,那时候她最怕打雷,怕夜里山上的狼叫,每回?他去战场,一遇上打雷天她都会提心吊胆,小小的人儿跪在床前祈祷神明,放过他的父亲,不要被雷劈,不要被狼叼走。
而她的父亲也从未让她失望过,回?回?平安归来,一直陪伴着她长大。
在她的心里,他就像是一道厚实的城墙,永远挡在她和家?人身前,替她们挡住外面的风雪,待到了?夏季,又替他们挡住灼灼烈日?。
有了?他,她才养出了?这?一身蛮横劲儿。
没有人天生就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是因为她知道身后永远有个人在为她撑腰,是以,她有恃无恐。
可如今,这?个人不再年轻,后脑勺上生出了?一根根的白发,都做人祖父了?,还是想护着她。跟前脊背里的安稳,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可惜,人长大了?,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爬上来,这?辈子或许是最后一次光明正大地?攀上他的肩膀了?。
鼻尖微微泛酸,韩千君轻轻地?把脸靠了?上去。
韩国公也想到了?她小时候,从能放在他背上的那一刻,他便?喜欢这?般托着她,不知道背了?多少回?,背着她去抓蜻蜓蝴蝶的画面彷佛还在昨日?,一转眼,还没体?会到何为累,姑娘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趴在他的背上,叹息一声,道:“嫁人了?。”
韩千君压住喉咙里的哽塞,笑?话他,“又不是头一回?了?,国公爷还伤感了?不成?”
“不一样。”韩国公道:“上回?你急急忙忙进宫,连件像样的婚服都没有,父亲那时候便?有预感,迟早还会再嫁一回?,我韩觅阳嫁女儿,就应该像今日?这?样,风风光光。”
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真要那样待在宫中一辈子,确实乃一桩遗憾,韩千君问道:“这?回?呢?”
韩国公眼睛酸涩,搂了?搂她,“女大不中留。”
韩千君听出了?他嗓音不对,伸手一只手搂住了?他脖子,像儿时撒娇那般依靠过去,轻声安慰道:“父亲,女儿永远都是您的女儿,不会因为嫁了?人便?对您疏远的,我会时常回?来看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君可以换,唯独父母不能…”
“别瞎说!”韩国公打断她,再换?那还了?得!闷沉的情?绪被紧张取代,回?过神后,警告道:“好好和姑爷过日?子。”
“父亲放心。”韩千君没忍住,抚了?抚他头上的白发,缓声道:“女儿长大了?,知道什么是过日?子,父亲也要照顾好自己,要长命百岁。等以后女儿给你生个大胖外孙,再生个水灵灵的外孙女,辛家?家?公不在世,往后还得靠父亲这?个外祖父替他们撑腰呢…”
感觉到韩千君的手正落在了?他的白发上,韩国公眨了?眨眼眶里的湿意,“你父亲是谁?上阵能擒敌,殿堂上能舌战群儒的狠人,区区百岁,不在话下…等你把外孙和外孙女送回?来,父亲还能带他们骑马…”
快到门口了?,这?辈子再也不能爬上他的脊背了?,韩千君突然抱住他,大着胆子在他后脑勺的白发上印了?一吻,应道:“好…”
人放下来,韩国公险些就哭了?。也知道是哪个混账祖宗兴出来的规矩,闺女为何长大了?就要嫁人呢?
抬头看向好不容易跨进门槛的姑爷,身上的婚服被挤出了?褶子,帽子也歪了?,面上却一派镇定,进门前脸上一抹笑?容挂在嘴角,喜色溢出来掩盖不过,进了?门后,在一众起哄声中,不失风度地?理了?理被抓乱的衣袍,再扶正帽檐。
在他身后则站着国公府的三大屏障,世子韩焦,二公子韩策,和刚赶回?来的三公子韩韫。
三位小舅子个个都不是善茬。
不知道他是如何斩关过将,挤进来的。此时人端端正正地?立在国公府的门槛内,目光柔柔地?落在他身旁的小女身上,等着接人回?去。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家?族出来的小辈都不一样。
辛泽渊身上的那股如涓涓细流的温润,旁人学不来,他韩家?的子弟身上也没有。
为何从古至今,老祖宗都兴联姻呢?为的便?是引进自己欠缺的,优化种子。这?颗种子韩国公非常满意。
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是闺女,而是多了?一个儿子后,韩国公心头的不舍方才平息,扶着韩千君的胳膊,走到辛泽渊跟前,并没为难他,“带回?去罢。”
辛泽渊对着韩国公恭敬地?鞠躬道:“多谢岳父。”
新郎官今日?是一身绿色的婚服,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姑爷比起先前似乎又俊朗了?几分,韩国公扶他起身,“时辰不早了?,赶紧启程,别误了?吉时。”
“好。”
再抬起头来,辛泽渊便?往右侧行?了?两?小步,立在被团扇挡住面容的新娘子面前,即便?看不清她的脸,他也能认出她。
花团锦簇中的新娘子,没有一处不好,遥想当年国公府的二娘子出嫁,两?人曾隔着人海相望,无不艳羡那对新人。
如今相对而立,终于轮到了?他们,一个月没见?,思念全都在涌在了?这?一刻,既兴奋又紧张,辛泽渊抬手握住了?她五指,指尖的温度传来,辛泽渊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来了?,千君。”
这?回?没再食言,他来娶她了?。
团扇挡着脸,韩千君看不真切,只瞧见?个隐隐灼灼的身影和轮廓。一个多月,足足三十九天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听他出声再也没忍住,团扇往一边挪去。
挪到一半,郑氏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握住她手肘,毫不留情?地?把团扇重新推了?回?去,“拿稳,别闹笑?话。”
韩千君:“……”
辛泽渊的指腹在她手背上缓缓地?揉了?揉,以示安抚。
韩千君没再动了?。
对,不急于一时。
国公爷都放手了?,没人再上前相拦,辛泽渊领着人转身往门外走去,门外是辛家?的接亲队伍,见?到自家?公子接到了?人,唢呐和铜锣齐齐上阵。
韩千君很怕炮竹炸在身上,脚下正欲放快,便?听辛泽渊道:“炮竹待会儿再放。” ??????発???????í????????€?n?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