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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着里面的动静,大抵猜出了是何缘故,个个低笑出声,鸣春先走了进来,“娘子,奴婢先伺候您更衣。”

天色尚早,不仅她要更衣,辛公子还得出去?招待宾客。

没亲成还挨了一下,辛泽渊的脸颊难得染了一丝红晕,捏了捏韩千君的手指,“先更衣洗漱,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好。”

辛泽渊:“等我。”

辛公子今夜的眼睛里彷佛能拉出丝来,韩千君人都快要化了,虽万般不舍,但也知?道夜色漫长,留着他们?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乖巧地点头?,“嗯。”

——

辛公子走了,鸣春和映夏进来替她拆凤冠。

凤冠戴了一日,本?没什么感觉,一取下来方才察觉全身都轻了,再褪去?婚服,更舒坦了。刚立春,婚房内还烧着地龙,即便一层单衣也不会冷。

韩千君坐去?了木几前的蒲团上,抬头?让鸣春替她卸妆,趁机打探自?己和辛公子将来的家。

屋里的摆设并不简陋,与长安辛巷里的相?差无异,脚下铺了一层蜡黄色的实木地板,桌椅乃上好的梨花木,六扇黄花梨鸾凤牡丹纹大顶箱柜,雕花镶嵌缂丝绢绘屏风,一侧的梨花木书?架上,摆着几样古玩珍宝,每一样都看得出价值不菲。

最为?华丽的当数两人坐过的那张婚床,有她家里的两个那般大,内里套着乾坤,连梳妆台都安置在了床架里。

相?比起来张家私塾的那个院子,只?能算一个落脚之地。这才是身为?京城首富该拥有的屋子。

韩千君自?己都有些羡慕自?己,她不仅乃当朝最年轻的侯夫人,还是个富家太太。

脸上正傻笑着,鸣春轻推了她一下肩头?,提醒道:“娘子。”

韩千君立马回神,便见?一位年岁在三十左右的姑姑弯身同她行礼,适才想得太出神,韩千君没听到她说?了什么,“怎么了?”

辛家的姑姑忙道:“夫人,水备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奴婢姓陈,单名一个意字。”

出嫁时韩千君把院子里的四个得力助手都带来了,鸣春、映夏、王秋,醒冬一个不漏,今日都跟了过来,但这些是韩家的婢女,嫁来了辛家,辛公子自?然不会亏待她,也给她配了婢女。

韩千君客气地唤了她一声陈姑姑,“有劳姑姑。”

“夫人抬举奴婢了。”陈姑姑话不多,但是个做事的人,辛公子的净房比预想的要大,里面没有浴桶,只?有浴池。

一池子热水还在冒着热气,里面不知?道加了多少牛乳,水成了奶白色,面上还撒了一层殷红的花瓣,是梅花。

韩千君:……

嗯,曾经?只?喜欢穿青衣的辛公子,原来也会享受。

不得不说?,纸醉金迷的日子很舒坦,人泡在池子里都不想出来了,泡太久容易头?晕,陈姑姑没明着催她,立在浴池外唤了一声,“夫人,酒菜备好了。”

韩千君已经?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了,没吃没喝,中途还真的没想去?净房,被陈姑姑一说?,顿觉肚子里一阵咕咕响,起来后?换上了郑氏为?她准备的新衣。

也乃红色,但面料乃丝绸很薄,穿上后?身段暴露无遗,韩千君让鸣春去?拿一件披风,谁知?拿回来的却是一件轻纱。

韩千君:……

鸣春道:“娘子冷吗,不冷就?穿这个罢,新婚夜不穿,往后?只?怕穿不出来了。”

韩千君在本?就?单薄的料子外又披了一层毫无意义的薄纱,坐在屋内一面吃着东西?,一面等辛泽渊。

天色渐暗,稀薄的暮光被红彤彤的灯火掩盖越沉越深,直到一片漆黑。

今日的宾客太多,辛公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韩千君吃了个八成饱便放下玉箸,洗漱完回到婚床前,见?地上放置着一个雕鸳鸯仙鹤图文的三层妆奁。

是她让鸣春搬进来的。

妆奁乃韦郡当初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如今总算是用上了,没有让他白做,等待会儿辛公子回来了,她与他一同打开。

人蹲在床榻前,手指头?正一上一下地扣着上面的铜锁,便听到屋外的动静声。

韩家的婢女和小厮唤他:“姑爷。”

辛家的人则唤他:“侯爷。”

这么早?

韩千君起身,等着人进来。

主屋与外屋相?连处有一扇月洞门?,珠帘为?黑珍珠,辛公子拨开帘子进来,身上沾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目光望向站在红烛底下的姑娘,已更了衣,身上的衣衫轻薄,一头?青丝散在肩头?,是他从未见?过的妩媚。

可比起欲念,此时心头?更多的感触是温馨,从今往后?,跟前的小娘子会一直留在他屋里,与他同吃同住,生活一辈子。

他朝她走去?,“累了没?”

韩千君摇头?,吸了吸鼻尖,“饮酒了?”

辛公子道:“没饮多少。”

才怪,如此浓烈的酒气,想必被人灌了不少的酒。

新郎官回来,洞房夜正式开始了,屋内的婢女鱼贯退了出去?,把良辰美景留给了一对新人。

尚未更衣,辛泽渊没去?抱她,见?她穿得单薄,握了一下她的手,“冷吗?”

“不冷。”她周身都暖和着呢,没有碍事的凤冠终于可以保住他了,一双胳膊从他腰间穿过去?,下颚顶着他的胸膛,也不出声,双目只?望着他。

辛泽渊轻笑,“要帮我更衣?”

新婚夜伺候夫君更衣,乃新娘子的本?分,韩千君心甘情愿为?她的辛公子宽衣解带,双手收回来摸去?他腰间,找到了玉扣。

女子的服饰与男子不一样,玉扣看似简单,当真要解开却掰不动,掰了两下没掰动,韩千君急了,手上一用力,连着腰带和人一道拽到了跟前。

两人的身子贴到了一块儿,辛公子垂目看着她懊恼的神色,也不着急,等着她慢慢来。

韩千君又拽。

腰带没解开,却找到了旁的乐趣。

辛泽渊被她拽了十来步,都快拽到床边了,便知?道她是故意捉弄自?己,低笑出声,握住了她的手腕,“夫人要把为?夫拽到哪儿去??”

韩千君玩够了,抬头?轻皱眉头?,为?难地看着他,“怎么办,夫君的腰带我解不开。”

清甜的嗓音在夜里色拐了几个弯,撒娇的嫌弃显而易见?,辛泽渊喉咙一滚,身子一点一点的压下来,快要凑上那张红唇时,想起尚未更衣,及时顿住。

韩千君被他压弯了后?腰,突然摸到了他宽袖上,“咦,袖子怎么湿了?”

“别碰。”辛泽渊握住她手,“都是酒。”

韩千君愣了愣,踮起脚尖在他的下颚处嗅了嗅,便明白了,目光狐疑地看着他,“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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