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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她萎靡地垂着眼睫,泪珠便挂在长睫上,将坠未坠,真似桃花泣露,若让不怀好意的人看见,只怕要生出奸恶之心。
鲤鱼从正脸看起来年岁不大,约莫也就十八,脸上还有几分未褪去的稚气,群青看了她一会儿,手指捏紧了簪。
若要冒险救人,就得动作快。
群青急于把绳索割断,俯着身,两人挨得很近,她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温热的兰麝香,很呛人。
绳索松开的一瞬间,那娘子指间忽地闪出一线寒光,朝群青的脖颈袭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招式熟悉,好在气力不足,以至于群青下意识闪避过去。那娘子随即变了招式,群青格住她的手臂;她手腕一转,挠向群青,群青反捉住她手腕一拧,便令她指间藏着的刀片飞弹在地上。
红衣娘子被拧痛手腕,泫然欲泣之后,反倒露出喜色,声线甜润如黄鹂:“你,你认识春娘……”
什么春娘,群青根本不认得。但内心也波澜翻滚,这三式,不是安凛教她的近身暗杀的动作吗?难不成眼前这娘子也是细作?但她动作虚浮,手上没劲,看起来并不会武,做细作并不够格。
群青的眸光闪了闪,假意顺着她:“是了,我认识春娘,你又是春娘什么人?”
未料对方闻言,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像是拥抱的姿态,这娘子的手臂柔韧如藤,乃是一双撑跳鼓上舞的手臂,有几分力气,像扭股糖一样缠上来。
她的手还不停,将群青前襟系带拉开了。随即群青只觉得自己被压在一具柔软温热的躯体上厮磨来去,不知是眼前事超出了预想,还是看清了对方的脸,让群青的头脑空白了一瞬。
那娘子好像比她更加惊惧,在她耳边温软地喘息道:“求娘子救我,会死!裴监作给我吃了合欢散……”
原来那兰麝香的气味是合欢散的味道!群青登时惊恐,那她方才还吸进去几口,她不会有事吧?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现在已经觉得手脚绵软,使不上力气,勉力够到扶手,用力地攥紧。
那娘子觉察到群青的挣扎,竟伸出两腿缠紧她的腰。群青长到这么大,从未被人轻薄至此,半是恐惧,半是恼怒,奋力一挣,顿失平衡,椅子翻倒,咚的一声巨响!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旋即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陡然踹开的声音、裴监作的求饶、章娘子的惊叫交织在一起。
完了。
这是群青跌在冰凉的地上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网????発????業??????ù?????n????????????﹒??????
第34章
室内日光洒满, 绳索散乱,两个娘子裙摆交叠,一个压着一个。裴监作看到这一幕, 骇得两腿瘫软, 差点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只关了一个,怎么还多了一个?
陆华亭径直走入,抓着红衣娘子的后领将她拎开,看了看脸,确认她是自己要找的人:“玉奴?”
只是玉奴似乎神志不清, 应答一声, 满面通红地抓握他的袖子。陆华亭左手端着的阳羡雪芽还没喝一口, 当即泼在她的脸上, 随后把她晾在一旁清醒。
杯里还剩一半,群青下意识地拿手挡住脸。待看清地上另一人是谁,陆华亭泼出去的动作生生止住, 茶水泼在手背上。
群青撑着手臂坐起来, 就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翡翠杯, 茶水沿着微蜷的指节一滴滴地滴落。
他蹲在自己裙边, 恰能将她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也刚好将门口的人挡住。群青向上瞥了一眼, 他没有看她,正在扭头看门口的人:“出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将衣带系好, 捡起银簪插在鬓中。
陆华亭一回头,惊见群青把手从头上放下,已然恢复平日冷淡的姿态。
好消息, 虽被人抓了个正着,但这人是熟人。
坏消息, 熟人是陆华亭……
麻痹感仍在四肢延绵,群青拿手撑着地,她试了试,站不起来。陆华亭也没站起来,他专注地打量一旁的玉奴,随后转向她,含着笑意请教:“你——挣不开她吗?”
言外之意,她能掷刀杀伤府军,居然推不开个娇弱娘子。四目相对,那双漆黑明亮的眸中含着浅浅的恶意。
群青本就阴沟翻船,这冰凉的好奇,抑或嘲讽,让她霎时心头火起。
陆华亭看着她的耳根,冷然的目光稍稍一变,她虽不答话,那处却已通红。
群青能弯腰,忽然一倾身,贴上他的衣袖嗅了嗅。陆华亭平素不与人如此接近,陡然缩手,她的鼻尖已擦过柔软布料,退缩的只有袖中的手指。
“我送的迷迭香,看来狷素给你点了。”群青直起身子,她闻到了迷迭香的味道,“长史身体这么快康复,应该有我的功劳?”
她还敢提此事,当他不知道是谁逼他发病的?陆华亭面色苍白,闻言眸光更黑,有几分骇人。
“好你个群青!”裴监作看清了群青的脸,不顾章娘子阻拦冲进来,“这里是监作正殿,咱家锁着门,你闯入此处是何居心?”
她和章娘子合作,坏他好事,也不选日子,偏偏撞上了大理寺的人。
“裴监作,你将宫女绑在自己的正殿,关门落锁,又是何居心?”群青凌厉反问回去。
“不会以为自己是圣人钦点的掌宫,这尾巴就翘上天了吧?”裴监作面色变了变,随后指着她,“咱家是正六品的监作,你不过是个奴婢,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质问咱家,现下就可以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这位大理寺来的大人,您可看到了?还不叫人将她带回去好好查证一番,看她翻窗潜进机要之处,到底做什么勾当!”
群青心里一沉:裴监作私藏宫籍,他有错在先,她能找到理由给自己开脱。
可她盗取宫籍的举动要是传开,只怕会令宫里潜伏的“天”的起疑。
群青转头看陆华亭,他不置一词,正低头整理衣袖,似乎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花样。
“裴监作,大理寺是昨日傍晚提的人,你却将玉奴私扣殿中,延迟不交。大理寺早知人证落在你手上危险,也知你素来狡猾。”群青坐在地上,笑了笑,“若不是长史命奴婢提前翻进来,如何人赃并获?”
裴监作面色一白。这两人……这两人是一伙的,跟他玩声东击西!
陆华亭也不禁看向群青,被此人的厚颜无耻惊住了。她都已经狼狈得坐在地上,前后不过一刻钟,目听耳闻的桩桩件件就被她串起来,编成个天衣无缝的故事,还说得如此振振有词,把裴监作给唬住了。
下一刻,群青转头对上他的眼,望着他说:“我不太舒服。”
她手撑着地,裙摆散落,眼眸中楚楚地流动着光影,苍白的面颊如蝉翼一般几近透明,仿佛真的一